剑刃挟杂着冰霜暴雪的森寒和炎阳烈日的炙热滚滚而来。
看着冷哼一声,满是横肉的脸越发狰狞,双臂护在身前全身的灵力暴涌而出形成了一面坚不可摧的灵力屏障,两道剑刃狠狠砍在护盾上分毫不让地与之僵持,剑刃的力量渐渐减弱,灵力屏障却依旧牢牢护住老者。
“哈哈,你的招数都不管用了吧,乖乖束手就擒老夫还能留你个全尸!”老者喜不自禁地大笑几声,全然忘记了之前的不安。
没有听到漫妖的声音,老者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相看她还有什么花招,这一眼险些吓掉他半条命,漫妖手握赤焰翎羽,腰间家主象征的血雨玛瑙吊坠又变成了刻满金色符咒的血泪菩提,被漫妖扣进了赤焰翎羽弓柄上的凹槽里,一支篆刻着金色符咒的螺旋金箭脱手而出!
“啊!不——”
“咻——啪!”
一声脆响几乎断绝了老者的希望,那只金色的箭毫不费力地穿透了他的灵力屏障直刺进他的心脏。瞪大的双眼还来不及合上,惊骇恐惧的表情就这样永远定格在他脸上。
“咚——”
“师姐!”
漫妖耗尽了所有的功力箭射出之后她就已经无力再干什么了,强撑到眼看着老者死去她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陆渐痕与火流风飞奔过去将漫妖扶起来,漫妖脸色青白满是冷汗,身体在微微颤抖“去搜出他的元丹和元神打碎,不能……留后患。”即使这个时候漫妖也不忘了善后工作。
陆渐痕点点头漫妖才美目一阖晕了过去,火流风抱起她陆渐痕转身去搜索老者的元丹元神,不得不说漫妖的谨慎是对的,老者的元神藏在元丹里若是不磨灭了他终有一日可以温养重生!陆渐痕一边赞叹师姐的深谋远虑一边毫不留情地将元丹碾碎,恶毒的咒骂随着元丹碾灭而现实彻底绝了他重生的可能。
连最强的老者都死了,剩下的不过是小喽啰,几下就被怒火中烧的火流风陆渐痕带着几个小辈屠了个干净。两位长老被围攻虽然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但胜在人多,各个都挂了伤,四个小辈里除了漫姚之前的伤势未愈外倒是被长老保护的不错没有受伤。
这一次倒是数漫妖伤的最重,腰侧、大腿、肩膀上全是伤口而且还都是深可见骨的,功力透支没有几个月的修养是别想好全了。
一连昏迷了四天漫妖才幽幽转醒,“大小姐,您醒了!”漫钦惊呼一声险些将手里的药打翻,这一声将屋外候着的人都惊起了。
一个黑色劲装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和一个一身银丝软铠的青年紧随其后走了进来,等他们与漫妖说完话才走到漫妖窗前单膝跪地道:“属下战堂凌煅拜见少主!”“属下暗组鬼刹拜见少主!”
“嗯”漫妖应了一声没有立刻让他们起来,平淡却压迫的目光扫过“你们就是父亲派来帮我的人?”
“家主将属下等赐给少主,今后唯少主之命是从!”凌煅毫不犹豫地回答。
“赐我的?”漫妖眉心微蹙这倒是她没想到的,那这样的话不就等于父亲将战堂和暗组都给她了嘛?
“是的,少主。”凌煅似看出了漫妖的思虑与鬼刹对视一眼同时取出了一张卷轴奉给漫妖“这是属下死契。”
漫妖一愣面上不显沉着的接过扫了一眼淡淡道:“既然是我的人那就要明白我的规矩,我没有过多要求,只要认真执行我的命令不要有二话就好,明白?”尾音挑起说不出的压抑。
“是!属下明白!”
“起来吧。”
“是!”
两人起身后同时退了出去,相看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沉重,少主并非他们所想的那样骄横跋扈,反而极具威严,并非草包,甚至可以说极有手腕,睿智非常让他们的小心思都无处可藏。
等人都走了漫妖才坐起来仔细的看了看那两张死契,虽然是两张卷轴却写了上百个名字,也就是说整个战堂和暗组的人都在上面了。这个礼物不可谓不贵重,而且战堂的人个个都是顶级的杀手,修为没有低于蕴灵期的,要么是孤儿要么是家生子绝对的衷心。而暗组的人各个精通暗杀隐匿和刺探情报,都是她现在需要的。
走到桌边铺开宣纸执起一管玉笔,狼毫沾饱浓墨,皓腕一抖笔走龙蛇,她用的是极常见的规整簪花小楷,并非是她本来的字迹。挥挥洒洒写满了数篇宣纸才停下笔。
捻起一张吹了吹,扬声道:“来人!”
“少主有何吩咐?”凌煅毫不犹豫地站在门口低声询问。
漫妖道:“进来!”
“嘎吱——”一身银丝软铠的凌煅身材修长挺拔,长相一般却很耐看,坚毅的脸庞稳重如山。
“有任务交给你”漫妖背对着他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草长莺飞,又接道“但是不能由你亲自去。”
“是!”
我需要一个长久的布局,漫妖眼中沉淀的苍凉跨越了前世的岁月:“你……能调动多少人?只以你的名义。”
“战堂上下三百人。”没有犹豫的将自己的底牌据实以告,挺直的背脊透露出他的骄傲,垂下的头极力想表现出自己的服从。
漫妖道:“你可知道这次的突袭是谁做的?”
凌煅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去道:“不是昭明火氏,属下愚钝!”
漫妖笑了笑:“不,你很聪明。”
当然不是昭明火氏了,飞火镇是昭明火氏的咽喉要道,就算要动手也不会选在这,这明显是陷害,她漫妖是如月漫氏的少主,若是她在昭明火氏的地盘出了事第一个跑不了的就是昭明火氏。以昭明火氏如今的实力还承受不起如月漫氏的一击之力,但昭明火氏又真的不知情吗?不可能的,最好不过是袖手旁观罢了,坐山观虎斗待两败俱伤昭明火氏好趁机抛出真凶让两虎相争,而他们最后坐收渔利。
想得倒是挺美!漫妖脸上的笑意越深,微微侧过头就像瞬间百花齐放的娇美飘然,端的是“百花羞无力,葳蕤醉枯泥。”凌煅看着自家主子如斯笑颜心底蓦地窜起一股寒气直冲天灵。
想清楚昭明火氏的算计,那么漫妖的问话是!这不是在问他昭明火氏如何,而是在敲打他!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做自己找死的事!
“主子!”凌煅“嘭”的一声跪了下去,双膝重重磕在地面“属下知罪!”
漫妖莲步轻移,依旧是那笑意嫣然的样子却未达眼底,抬脚踩在他伏地的肩上:“你很聪明,也是父亲一直器重的心腹。可我并不是父亲,父亲大度可以包容你们,我却不行。身为如月漫氏的少主我自认从不曾有负家族栽培,你又何以对我如斯阳奉阴违呢?”
平平淡淡的声音吐出来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不如你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吧。”漫妖收回脚抬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这时凌煅才看清了漫妖古井无波的眼底深藏的情绪是什么,是——暴虐和嗜血。
“没有,属下对家族忠心耿耿!”凌煅桀骜的眼神一变定定地看着漫妖。
“呵”漫妖冷笑手中力道却不温柔几乎要将他的下巴卸下来“明面上对我恭敬有加,心里却未必怎么服我,这也正常谁让我与你们不曾有什么接触,可是自作聪明却是在找死了!十一天前父亲说将你们派来,除去我昏迷的四天你们有七天时间,而其实父亲来找我时你们已经出发了,我且当你们只提前了一天,那也就是说至少八天时间,而你们居然才赶来?”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了,战堂与暗组分别有各自的特长,据漫临殊所说追上她至多五六天,可是八天才到,而且是她重伤昏迷后才来,这说明什么?以父亲的性格只怕是她出发后不久就派了人,不过是见到她以后才告诉她,那就不止八天时间了,那这多出来的这么多天他们又都干了什么?
下巴的剧痛他连吭都没吭一声,看着漫妖狠厉的眸子微微垂下眼:“属下知罪,任凭主子惩罚!”
“先告诉我,这些天你或者——你们去做了什么?”漫妖手下一个用力“卡擦”一声脆响生生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唔……唔……”凌煅呜咽两声漫妖面不改色的将卸下来的下巴又推了回去。
“主子想知道何不问我呢?”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间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漫妖眼都没偏一下“舍得出来了?”
“主子睿智,什么都瞒不过您。”一身黑色劲装将身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的鬼刹脸上一道横过半张脸的刀疤形似厉鬼,说出口的话也没有多恭敬。
“你们出了家族并没有带人直接前来而是将手下人打散分别遣入各个家族,而你与凌煅去了玉河楼氏家族,玉河楼氏远在陆北,你们去了楼氏见了楼诚,与他说了什么我是不知道,不过从陆北赶来这里倒是辛苦你们了。”漫妖神色依旧淡然从容,丝毫不在乎自己说的是何其严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