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余镇,是湍湍急流漠河,此时已是深秋,河岸寒风萧瑟,几棵枯树惨淡立着。
姬琪放出一抹绚丽的青莲,不会儿河面来了一个摆渡叟,撑着竹篙,“上去吧。”姬琪招呼身后的两人又转向老叟,“梁伯,这是我朋友,开船。”
“这漠河施了巫术,一般人过河就是过河,而我们过河便是去往巫山。”看着两人疑惑,姬琪笑着道出缘由,明媚不可方物。紫瑶裹紧衣物,缩在船舱,无疆立在前面看着苍茫夜色。
过了漠河,眼前是苍茫林间,白雾缭绕,清冷月色照下来,更显得森冷。
“两位随我便可。”姬琪首先走进,紫瑶无疆相视一眼追上去,顺着一条小路避开各类凶险顺利来到一座山脚下。
山脉在月光下也是浓厚的不可详见,周围笼罩着化不开的黑雾,诡异之极。
两人跟着姬琪踏上石阶路,遥遥望去几座气势恢宏竹楼隐在黑雾下,一路都有弟子把守,关卡还是比较严格。
“师兄将炎脉只是暂时交付给你,你居然就擅自带外人回来,”主楼前,一人拦住去路,三旬年纪,面净无须却处处透着阴冷,一双眼冷冷打量着。姬琪上前一步,“师父重病,厚爱我,我自然不敢擅自做主,奈何巫山内忧外患,我这也是为了巫山考虑。”那人却冷笑不肯让步。
因为之前闲聊过,紫瑶知道此人应该是姬琪口中的师叔姬道,为人心胸狭隘邪恶歹毒。见交涉并没有换来让步,姬琪声音微微冷了几分,“师叔,既然不念情分,那好,不知道炎脉之主命令可听?”一枚玄玉握在手掌,姬道眼里流露出嫉妒不满恨恨退开,“行,你一个不甚懂巫术我看你嚣张几时!”
竹楼内昏暗,阵阵类似药香弥漫,最高处被凿开点点空隙,月光洒下落落在正中的炼丹炉。
“师父半月前忽然病重,一直昏迷,因为之前的命令所以我暂时担任一脉之主。不过炎脉本就式微,内患不断,这里人手一半是师叔我调不动也不敢动。”姬琪自从回来神情多了几分忧郁,领着两人来到客宿,“你们也辛苦,特别是紫瑶姑娘,本应先行休憩,可我有些事还是拜托两位”
“无疆,我们来的来的时候你注意这座山的黑雾?那是怨气,好大的怨气啊!”紫瑶靠在床榻,舒服寻了姿势坐着,本来一夜颠簸就算了方才又忙碌一番,终于可以休息,无疆点点头,“巫术不同蛊术,但是两者也有相通之处,我在南疆也见过,如此之浓厚,实在难以相信。”看了眼差不多睡着的紫瑶,嘴角微微一弯,替她盖上棉被,自己则靠着茶桌稍微休息。
天明时分,一阵喧闹让紫瑶很不满的醒来,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打断,无奈的起来见无疆还靠在茶桌上睡着,微微一笑,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内心还是一暖。
等两人来到喧闹的竹楼主堂,里面已经围满了人,姬琪一身白衣分外醒目,在一群喧闹的弟子中间显得柔弱无助,脸上全是疲态。
“你要是没有这个能力,趁早将玄玉交出来!”
“就是,一个不甚懂巫术的女人凭什么做一脉之主!”
“下一步不知道死的是谁?”
“我说,姬宗主就适合一脉之主。”一个青衣阴狠的男子朗声,一语激气千层浪,一时间支持姬道声音甚嚣尘上。姬琪默然站着,姬道见时机到了,走上前,“我这个师兄临病前许下的命令,想来也是看不到日后的变化,既然大家......”
“哈哈哈,今日炎脉如何如此热闹?老夫来凑个热闹。”雄厚的声音凭借内力传入,众人朝后看去,一个五旬中年汉子走进来,身材魁梧双目精悍,身后随着一个清秀青年。
姬道不满看着不速之客,“姬浩,我炎脉之事与你何干?”姬浩大笑着一指身后的淡黄锦服的青年,“我儿姬峣与琪儿乃是有婚约在,如何无关?我可见不得我未来儿媳被某些疯狗撕咬。”
姬道恨得牙痒痒,表面依然客气,“可是今早我炎脉弟子莫名惨死,死状与外面一样,如今外患未解决,内部先崩塌,自然需要人出面支撑。”
姬浩看了眼站在后面的姬琪,“琪儿,你有什么看法?你放心说。”一使眼色,身边的姬峣会意走到姬琪身边,小声的询问,眼里的爱慕关心展露无遗。姬琪淡淡道,“关于此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惨死的弟子我会拨付慰问金,我炎脉的弟子我姬琪一定护卫到底。”掌心一抹血色红光浮出,在场之人纷纷骚动......“血垚!”姬道惊讶不已。
“师叔很惊讶?我自小体弱,师父疼爱我不让我修习巫术,可怕有些人居心叵测于是传我血垚,不知现在我够不够格?”步步紧逼,看向姬道。
“嘿嘿,你倒是藏的够深!”
“怎及师叔窝里反?勾结外贼,毁我巫山”
话音才落,又是一片喧哗,纷纷看着姬道,连着姬浩也是一片骇然。
“师叔以为我不懂巫术,故而想着勾结外人,慢慢控制巫山炎脉,或许等不及居然向自己弟子下手,挑起事端。”姬琪冷冷看着又恼恨又慌张的姬道,“死丫头,你满嘴胡说八道!污蔑师叔,简直罪不可恕。”身边的心腹贺良剑拔弩张。
姬琪走向人群外的紫瑶无疆,微微一笑,“昨夜有劳两位。”又看向众人,“这两位是我朋友,若非他们或许还要等些时候。”
紫瑶见众人都望向自己于是开口道,“昨夜姬琪姑娘委托我去看望炎脉姬掌教,我探脉才发现原来被人下了蛊毒,很罕见一种双生蛊,施蛊之人以自己的精血供养然后控制另一只蛊在被施术之人身体噬咬。”说话间看向眼里完全慌乱的姬道,身边的无疆会意拉过姬琪以防止突然发难。
无疆无意识拉着姬琪,远处的姬峣难掩失落怨恨,姬琪嘴角转瞬而逝的笑意还是被他捕捉,眼里更加妒火难掩。
姬道嘶着声音,“这位姑娘胡说什么,我巫族之人如何知晓蛊术,切莫在此妖言惑众!”紫瑶淡然笑着,“哦,忘了说,昨夜我特意走访了你的卧房!”姬道大惊,有人来自己卧房来去自如,自己居然不知道。
“好巧不巧,正好看见你在喂养那只蛊虫!”紫瑶不无调侃,“啧啧,很难受吧!让它在自己身体里来回走,缓缓吸收自己精血!”姬道看向部分人眼色已经变了,大怒,“一派胡言!”
“我胡说?说实在你毕竟不是精通蛊术之人,还需要另外人配合,那只蛊虫也不怎么听话,要不我现在召唤一下!”紫瑶依旧笑着,姬浩立刻道,“姬道!你个败类!”姬道低怒吼,“炎脉弟子何在!”
“炎脉弟子不认玄玉?不认血垚?”姬琪朗声举着玄玉,蠢蠢欲动的弟子都住手,姬浩也开口道,“谁敢动手,我樾脉必定奉陪到底!”
姬道恼恨双掌挥动拍向姬琪,身边的贺良攻向紫瑶,紫瑶黄泉在手刚运功内心居然又是一阵难受,回击的慢了些。那边的姬琪似乎不太会操纵血垚,被逼的连连后退,无疆挥动寸黎而上。
“琪儿你怎么样?”姬峣连忙上来准备来扶,姬琪微微一笑让了几步,“多谢姬公子,我暂时没大碍。”姬峣只好站在一边,一边的姬浩不满看了眼儿子。
那贺良不知道什么路数,居然在黄泉下走了几招不动分毫,倒是紫瑶身体一直不舒服,倒也平分秋色。无疆寸黎连连化解姬道的凌厉掌法,见紫瑶脸色不好,一个侧身换过来,“你对付他!”
紫瑶顿时明白,黄泉收入腰间,双手结成法诀,微芒渐渐从间而出。姬道一掌才拍出,突然扑通倒地,面色痛苦打滚。
“你要是说出幕后主使,我可以考虑让你不要这么痛苦!”紫瑶笑着继续操纵姬道身体蛊虫,姬道面色灰白,艰难点头。紫瑶收下法诀,正要让他开口,一边的贺良躲开无疆一笛,转身一剑刺穿了姬道胸口,“主人说过绝对不能让你开口!”姬道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死在心腹手里。
形势太快,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贺良放出几个竹筒,五颜六色的青烟飘散。
“屏住呼吸!”无疆拉过紫瑶,面朝内抱在怀内,反手一个暗器打中逃窜走的贺良,此人也是彪悍,生生扯下暗器,又斩杀几个弟子还是逃出去。
等到烟雾散去,才发觉受伤了好些弟子,姬琪显然也吸进去不少,面色难看不过还是坚持查看几位弟子。一转头,发现紫瑶无疆都离开,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