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參天一擊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日出東方,便是不願第二日出現,第二日也依舊出現,如今的小蒂已不再是那般純粹的佛者,自從有了雜念,心中的明鏡是否仍是那般清澈明亮?有了人情,便有了世故,有了世故便會有事故,天下人熙熙攘攘,從來不曾有一個世俗人成就了自己得道成佛之路,世俗人便是世俗的,他只是一個身負天下的人,而不再是佛。
清晨的風依舊吹,該做的事仍需去做,若是退卻會有自己想要的結果,那誰還會去努力?小蒂洗漱了一番,已是許久不曾如此,是那個躺在棺材裡的福蒿珺教的,還是自己照貓畫虎,如今結果已顯,而改變亦在今日。小蒂步履堅定,披著大業袈裟,掛著拚天珠,踏著懲惡靴,乘著一身血色,行至拚天大殿。而此時,果劍大師、果方大師與眾僧已是等候多時。
果劍大師:小蒂,你可確定如此做?
小蒂:不得不為。
果方大師:你可會後悔?
小蒂:不會,也不能後悔。
隨即,果方大師拋出梵髀刀,小蒂沉著接下。
果方大師:此刀,名梵髀刀,乃我隨身佩刀,今日便由你替我出征。
小蒂:謝果方大師賜刀。
小蒂在前,眾人緊隨,浩浩湯湯,踏入了參天林,參天林依舊死寂一片,連樹葉的飄落聲都聽不到。參天大師見眾人前來,便是佛語出,參天林頓成了一片光禿禿。
參天大師:小蒂,佛者看著你長大,如今,我們是否終是一戰?
小蒂:果圓大師是否為你所殺?
參天大師:是或不是並非重要,而在你的心。
小蒂:小僧心中,只有該為之事。
參天大師:或是不得不為之事吧。小蒂,你的心變得污穢不堪了,被外在蒙蔽了雙眼,若佛者今日說出實情,並叫你留下來,你是否會留下來?
小蒂:不會留下,大師心意,小蒂心領,只是...
參天大師:只是世俗纏了你的心,蒙蔽了你的心,千年不見心不見了,你的心就死了,但不該如此,佛者重在修行,修行便該可看破一切迷障。
小蒂:小僧心中已無迷障,只有該為之事。
參天大師:何者該為,何者不該為,你心中可有尺寸?
小蒂:心中有尺,寸太小了,小僧不願去量。
參天大師哈哈大笑,曾經的小蒂已不在自己心中,曰:來吧,希望你能活著離開此地。
小蒂:大師,請。
不再言語,參天大師竟是首現千年不見僧模樣,相同的兩人,除了面容,其餘皆是相同,而此刻的戰場已是熾熱不已。小蒂舞梵髀刀,竟是使出【佛心·槍道無悔】,而參天大師亦是同招以應,第一招各自震撼,方圓之僧眾中已有吐血之人。第二式佛心·簾割韭菜,兩人亦使相同招式,空前震蕩,參天大師揮簾急進,只見小蒂決心已定,以身強撐,頓時鮮血噴出,此時小蒂竟融合佛光一點破天荒,巨大佛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困鎖參天大師。但參天大師豈是易與之輩,槍皇戮帝再現,斬破重重鎖鏈,但小蒂佛血粘連佛鏈,竟使佛鏈斷而再生,此時小蒂不再猶豫,極招再現。隨一聲【參天一擊·槍簾一箭】,巨佛再度化現,而身上的血汩汩而流,龐然射神箭直殺參天大師。只見參天大師,亦出參天一擊,頓時兩道絕世的巨佛竟是首度相擊,周遭生機便是盡數被毀,而果劍大師、果方大師與眾僧同締結法印,亦是難以抗衡,死亡者十有七八。隨塵埃退去,站立的雙佛,一者毫無傷創,一者血流不止,隨火龍果的再次治療之效,小蒂竟是難以承受,昏厥了。
果劍大師:參天大師,此事便到此結束,我們帶小蒂回去。
參天大師不語,隨佛語再開,又回到參天林的郁郁蔥蔥。待眾人離開,只見參天大師身上的傷勢竟是逐漸顯現。
參天大師:小蒂,確實不差,失了千年不見心,仍是有此實力,出門在外,還能悟出新招佛光一點破天荒,想來該是在人間經歷了許多。
而在拚天大殿,果劍大師與果方大師聯手為小蒂傳功,希望他早日康復。
小蒂:兩位大師,這般結果,可曾滿意?
果劍大師:無所謂滿意,只是你仍是太弱了,同為千年不見僧,你竟與參天大師差距如此之大。
小蒂:果劍大師玩笑了,小僧認為參天大師的傷勢不比我好,況且我失了千年不見心。
果劍大師:但你也因禍得福,得了這火龍果心,它能快速讓你復原。
小蒂再次想起火龍祖母,不由得再度噴血:或許吧。
果方大師:小蒂,有些事,該學會放下,你既為千年不見僧,該有不同心境,學會面對,也學會放下,心中之路方能寬闊。
小蒂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果劍大師:小蒂,那拚天回生丸得你自己帶回去,我們無法代你取得。
小蒂:這是自然。
療了身上的傷,卻療不了心裡的傷,小蒂心中一直想放下,卻怎麼也放不下,此番出去,不知是否還會回到拚天寺。過了兩日,小蒂取了拚天回生丸,便星野奔驰趕回江南翹。
而束服已回到最愛花香市場,不停一刻便去尋趙神醫。
束服:趙老哥,福歆仁的病還需最後一次治療,我想借你的茤氣石與金葉玄針一用。
趙神醫:別費事了,你帶著這些藥杵該是要上山吧,你先去採藥製藥,等你回來,我同你一道去一趟江南翹。
束服:多謝趙老哥。不過呀,我可能採了藥便直接去江南翹了。
趙神醫:那不也一樣麼?我帶玄孫去,反正啊,一老一少,行動遲緩,我們立馬就去江南翹。
束服:趙老哥,大恩不言謝,我便先上山了。
趙神醫:老弟客氣,我們也得行動了。
兩人少了客套,畢竟一起在最愛花香市場住了幾百年,一起研究醫術,一起號脈診脈,在一起那麼多年,無話不談,也算是人生另一種幸福。
而在江南翹,石秋等人終於動手了。隨一聲鳳鳴,乍見天空之上一隻五彩鳳凰飛翔於天,那一聲清脆便是戰爭之開端。
【天地爭霸人不休,江湖血海景悠悠。莫問飛禽走獸去,人間自在鳳凰遊。】
而桑勤翰不輸氣勢,只見其緩緩升空,白雲自生,拂塵一揚,掃卻晦暗。而同一時間,血影教主車叔盒、石秋以及夾谷智等人相繼來到,各自散發無比氣場。此時,一道雄渾霸掌驚天動地直襲石秋等人,但見石秋手一動,頓時佛光大作,雖是雄掌,仍難以撼動參天巨佛。福日天、暴鵬德、山川國、吳淵昊等人相繼出現,劍拔弩張,仿佛倔強的兩隻鬥雞,分不出輸贏,便要分出生死。
車叔盒:福日天,你的老兄弟可到了?
福日天:若世安到了,你還敢說話麼?
衡德蘭:就算他到了,那又如何?
福日天:殺你不過隻手。
衡德蘭:福日天,何必如此誇口?我問你,濮症可是你所殺?
福日天:是。
衡德蘭:為何?
福日天:你可知道他在天神廟攔殺我兒媳婦之事?
衡德蘭:但你為何會出現的那麼及時,還是說你們早已算計,要置他於死地?
福日天:若他好言,我未必會殺他,但他實力太弱,卻又好逞強,如何讓我饒他性命?
衡德蘭:福日天,你殺濮症可曾有悔?
福日天:有,但後悔早已無濟於事,如今看來大戰必來。
衡德蘭:但我會留你全尸。
福日天:多謝。
這邊言語,而早在阮襲天鳴叫之時,蒲駿勇便是一人潛入江南翹,使用石秋的霓裳七彩香,無聲無息殺滅了眾多守衛,就在進入福歆仁臥房之時,見第五美躺於福歆仁身上,而夫妻兩人正在休息。為畢其功於一役,但見,蒲駿勇蒙提內元,加之石秋所傳功力,頓時功力大增,極掌殺向第五美夫婦。而第五美感覺殺氣,已然清醒,便是大叫一聲“有刺客”,便隨身而轉,不見人影,此時殺招已至,第五美見躺在床上的福歆仁,便是以身擋招,隨一聲慘叫,一命嗚呼。隨即蒲駿勇再出殺招,取下福歆仁性命。伴隨背後一劍,蒲駿勇雖是受傷,但仍是奪窗而逃。而趕到的琴明正,已是目瞪口呆,雖是傷了蒲駿勇,但心中的恨何時能消。琴明正隨即發了信號,通知眾人,而此時蒲駿勇亦是發了信號。
夾谷智:福日天,你還是進去,看可否能見你兒子最後一面。
聽聞此語,福日天等人趕忙奔向福歆仁臥房,當見到倒落一旁的第五美,拳頭已是緊握,心中已是泰山重,而當見了躺臥病榻之上的冷軀,一夕之間,烏絲換白髮,束髮成了瘋狂,血管暴張,雙手滴血,兩眼瞳孔能吞下整片天。瘋狂的福日天瘋狂的跑,衝衝忙忙跳入池中,許久不曾露面。
暴鵬德:琴司長,這是怎麼回事?
琴明正細細說來,只聽得一名紫衣人殺害了第五美夫婦。
而在大門之外,桑勤翰仍固守方寸,而夾谷智當心蒲駿勇,已是不見人影。
車叔盒:桑勤翰,不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桑勤翰:何須看,任何事,吾皆淡然。
阮襲天:既是如此,我們先走了,過兩日再來看你們。
說完,石秋等人亦是回了小樹林。
而在天花地壇界,傷重的李禎責臥病不起,此時,來了五名太醫醫治,就在脫離險情之後,李世安亦是前來關心李禎責等人。
李世安:曹將軍,你的傷,可有大礙?
曹尪:回稟行掌,屬下無大礙。
李世安:曹將軍,禎責怎會傷得如此之重?
曹尪:回稟行掌,小少爺、我以及綠柳莢同闖西痠教...
曹尪向李世安述說了詳情。
李世安:如今看來,這天花地壇界內有不少奸細。
曹尪:確實,小少爺與綠柳莢也是懷疑天花地壇界有細作,所以才以身犯險,想要揪出幕後黑手。
李世安:一波方平,一波又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曹尪:確實,前段時日天花地壇界發生眾多事件,如今江湖傳言,江南翹亦處於多事之秋。
李世安:分身乏術,願好友能撐過此劫。
曹尪:行掌可還要派人前去支援江南翹?
李世安:不派了,如今的天花地壇界風波將再起。
說完,李世安進屋望了望李禎責,看著陸燕然正在悉心照顧李禎責,便是放心,於是便趕往聚賢殿,看望綠柳莢。
綠柳莢低頭示意:行掌安好!
李世安:汝認識朕?
綠柳莢:儒生曾在太學讀書,曾見過行掌。行掌為何來此?
李世安:來看看汝,是否無恙?
綠柳莢:儒生無恙,多謝行掌關心。
李世安:綠柳莢,朕想問汝,汝以為孰為如此大事?
綠柳莢:行掌所指,可是西痠教事件?
李世安:正是。
綠柳莢:若儒生猜得不錯,此人要麼是行掌,要麼就是行掌身邊之人。
李世安:朕也如此認為。
綠柳莢:若是行掌所為,今日可是來殺儒生。
李世安:即便是朕所為,也不能在聚賢殿殺人,免得污了此地。
綠柳莢:確實!那行掌何時動手?
李世安隨即走上前,竟是悍掌開,一道極天之勢沛然灌入綠柳莢體內,綠柳莢便已無大礙。李世安曰:綠柳莢,傷好之後,汝先回去,沉寂片刻,待時機成熟,汝便為吾奉獻此命。
綠柳莢:儒生非是願獻命之人,行掌之不情之請,恕儒生難以答應。
李世安:那便甚好,莫再趟入這渾水。
綠柳莢:儒生謹記行掌之告誡。
兩人說完,李世安便是負手而走,綠柳莢心中淡然,就在傷好後不久,便離開了天花地壇界,回到了鯤鵬山,開始一段日復一日的修煉。
結束詞:
悲風冷雨烏雲,黃葉死水飄零,若得門前颶風攜雨過,不願長流,不願殘留,道一聲珍重,傷一闕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