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巧哥的手已经松开,顿时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自脚下蓦然响起,几乎刺破白萱的耳膜!
白萱脚下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泪水滂沱,哭得容颜变形,不知长得如何?她哭喊着拖着双腿吃力地爬向十米开外的一个老妇人身边,那老妇人七窍流血,双目紧闭,似乎已不省人事……
“娘,娘!”
那姑娘爬了两三米,忽地头一歪扑在地上,哭声嘎然而止……
“姑娘,姑娘……”
巧哥一个箭步跃过去,蹲下急呼那姑娘,那姑娘毫无反应。他轻轻扳过她的头,一张惨白的脸映入眼帘。蓬乱的头发下,青灰的唇,放大的瞳孔,无比在悄悄诉说她的哀怨……
巧哥急伸手欲抱,却又烫手般缩了回来,“萱姐,”他回头看了看白萱,眉头一皱,眯缝起凤眼,右手自额前拂过直到耳后,似乎落日余晖炽热无比,炙烤得让人几多焦灼,“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有劳萱姐出手吧。”
“男女授受不亲?”白萱立时瞪了巧哥一眼,眉心金色笑脸紫光幽幽,“巧哥对本仙子倒是从未有所顾忌,如此看来,在巧哥眼里本仙不是女人咯!”
“我的萱姐,救人要紧!你且快点,若是你还在为方才之事耿耿于怀,回头巧哥定让你撒气!”巧哥连连催促,盯着白萱,一双凤眼灼灼其华,甚是复杂。
“一会儿再与你算账!”白萱嘟着嘴白了一眼巧哥,鼻子一“哼”,两手指尖对着姑娘平举,掌心朝上缓缓托起,与胸齐平时,她一翻手腕手掌立起,喝道“起”,那姑娘猛然从地上飞起缓缓落在十步开外的老妇人身边,“哇”的一声哭出来……
“还有救吗?”
白萱一跃而起落在正在查看老妇人伤势的巧哥身旁,巧哥摇了摇头。
“娘,娘,你睁开眼睛看看媚娘啊!你,不能丢下我!”那姑娘趴在老妇人身上哭得死去活来,边哭边诉……
“爹,娘,咱们一家三口逃难出来,想到京城讨生活。都怪媚娘啊!说什么肚子饿?怨什么路难走?爹爹要不是挖野果,要不是抄近道,又怎能遭遇大蛇,害得爹爹被蛇吃,害得娘亲活活摔死?如今只剩下媚娘,也跟了你们去吧!”
哭声凄凄惨惨戚戚,巧哥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眼眶红了。
“萱姐,不如暂时让这姑娘跟着咱们吧?眼下她孤零零一人,在这荒郊野外,怕是也活不了,你看,可好?”巧哥忍不住轻轻扯了扯白萱的袖子,目光恳切。
“好吧。”白萱点点头,一瞥那姑娘,眼珠咕噜咕噜转了一圈,“巧哥,我们是要干大事业的嘛,她一个弱女子跟着多有不便,我们带她回营帐,不如让她跟着肃玉公主,如何?”
没有一丝犹豫,巧哥点头了。白萱用仙法治好姑娘的腿伤,劝慰着姑娘,并问及她今后打算。那姑娘当即跪下说,如今已是无家可归,如果白萱和巧哥不嫌弃,她愿做牛做马服侍二位。
白萱扶起那姑娘,只觉一点妖气若隐若现钻进鼻子里,她心中一动,不由将那姑娘狠狠盯了两眼,一张瓜子脸,下巴尖尖纤弱可怜,两只桃花眼,秋水迷蒙含情缱缱……不哭的样子果真是楚楚动人,满脸媚态,我见犹怜!
莫名,白萱就不喜欢那姑娘了!她板起脸,眼光掠过姑娘,落在巧哥脸上,“巧哥与我有洁癖,且爱清净,向来都不喜使唤他人。”
那姑娘顿时脸皮泛红,尴尬地杵在那儿,讪笑着……
巧哥咳了咳,望向那姑娘,指指山脚温言抚慰:“姑娘,前面不远就是肃玉公主军帐,肃玉公主是我们的朋友。她礼贤下士,平易近人,不如你跟了她,定会前程无忧!”
姑娘低垂着头,连声道谢,不敢再说二话。
三人一起葬了老妇人,离开树林往回走。此时天边炊烟袅袅,一轮火红的落日沉在山腰,倏忽不见,唯留青灰色的烟雾弥漫天边,映衬着紫红的晚霞,变幻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