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侯爷来了!”肃玉正在缱绻中,被人强行拉走,甚是恼火,她猛然睁开眼。媚娘正笑呵呵地望着她,“公主快醒醒,侯爷来了,在中门外候着呢。”
“快!帮本宫理理头发,再上点脂粉……”肃玉有点慌乱。
“公主,您如今病着呢?不宜浓妆,只需在唇上再抹点粉紫色唇膏……”媚娘替肃玉轻点紫唇,啧啧地赞叹,“公主,不是奴婢奉承,您此刻当真是病如西子胜三分,真真是我见犹怜!”
“你呀,就是长了一张巧嘴!”肃玉啐道,“还不快去请国师进来!”
“奴婢这就去,”媚娘笑着起身,忽又回头叮嘱,“公主,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待会儿侯爷进来,您可要绷住,切不可表现得精神大好,一定要慵懒、娇弱不堪才是!”
肃玉连连点头,媚娘这才跑出。
这边儿巧哥随小斯来到公主府大门外,人还未进府,“侯爷驾到!”仆从们的传话声已此起彼伏,待巧哥刚入中门,媚娘已迎了出来。
“媚娘恭迎侯爷!侯爷一日没来,公主病情又加重了!”匆匆行罢礼,媚娘故意蹙起眉头,一副担心、焦虑的模样。
“嗯?”巧哥嘴角眉梢微微皱起,缓缓踱步踏入内院,淡淡问道,“公主有何症状?”
“食欲不振,失眠多梦,抑郁焦躁……”媚娘竟然口若悬河。
“上回诊断时并未见公主身体有大恙,脉象平滑,不过略略有些外感病邪而已。”巧哥凤眼扫过媚娘,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定是你们躲懒,看护失职!”
“哎呦,奴婢冤枉。候爷,借奴婢们三个胆亦不敢了。”媚娘尖声叫起,抬眼看了看巧哥,“难道侯爷竟没发现,只要您来给公主诊治过,公主病情必定大好,可是吃完您开的药,公主的病又开始发作,奴婢亦不知为何?如此这般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媚娘此言说得极好,”巧哥终于轻轻阖首,“本候今日定要细细诊治,替公主找到病根!”
二人聊着,不觉已到肃玉寝宫,媚娘高呼一声:“公主,侯爷来了!”一个小丫头闻声急忙跑出打起门帘,二人进屋,她退下守候在外不提。
隔着纱帘,肃玉伸出一只手,巧哥搭脉诊断,心下一惊,短短一日而已,为何脉象如此之虚?
肃玉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重按空虚。
“公主今日哪里不适?”
“精神萎靡,失眠多梦……”
“公主可是口干舌燥?没有胃口?”
“侯爷乃神医也,肃玉正是如此。”
“医者行医,望闻问切。下官要观察公主的舌苔,能否请……”
“媚娘,快掀起帘子!”
帘子卷起,媚娘扶肃玉在床头坐起,巧哥望去,但见肃玉面如菜色,眼皮浮肿,但一双眸子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如痴如醉……
“相思病?”巧哥不由一愣,心底暗喊一声“糟糕”!
“公主,您乃思虑太过、饮食不足,耗伤心脾气血,致心神机体失养,引起失眠多梦、气短乏力。”巧哥字斟句酌,缓缓说道。
“侯爷所言极是,本宫思虑京城疫情,却无力替父王分忧,是以寝食难安!”肃玉以手覆面,语音低微。
“公主受累了!”一旁伺候的媚娘闻言急忙轻轻敲打着肃玉的后背,瞧了一眼巧哥,“侯爷可有法子?”
“多吃大枣、桂圆、动物血和肝脏等益气生血的食物。”巧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药丸,递给媚娘,“这是十全大补丸、记得每日早晚用温开水服侍公主服下。”
“几日能好?可能断根?”媚娘起身小心地接过药。
“公主是心脾气血两虚。只要凡事宽怀,不要郁结于心,两三日即好。”巧哥望了望肃玉,顿了顿,沉声说道,“若公主放宽心,半月病症自能断根!”
“侯爷真乃神医!公主每每半夜醒来,总是对月伤悲,唉声叹气,反复念叨着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奴婢虽未曾读过书,不知是何意,但奴婢看得出公主颇有忧虑……”
正在碧纱橱外处理药丸的媚娘多嘴搭话。
“媚娘!”肃玉一声断喝,扬手作势要起身打她,“越来越没规矩了!讨打!”
却因体弱无力一下扑倒下去,无奈之下,巧哥只得伸手去扶,那肃玉却就势倒在他怀里。
“请公主饶过奴婢,奴婢去给公主煎药去了!”碧纱橱外媚娘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公主,公主请歇息,下官有事告辞。”巧哥将肃玉放倒在床上起身欲走。
不料肃玉却突然双手环过巧哥的脖子,将嘴贴在巧哥的耳边,轻声耳语:“侯爷当真不知公主的心事?当日在安南,侯爷匍匐于肃玉胸口亲自用嘴来给肃玉吸毒,肃玉的心里便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侯爷您。”
“公主误会了!”巧哥怕弄伤肃玉,不敢使劲推,只使了一两分力气去掰开她,如蛇般缠绕在脖子上的双手。
“巧哥!”不想肃玉娇呼一声,抱得更紧了,她喘息着,双眼迷离,将滚烫的身子似膏药般贴在巧哥胸膛,火红的嘴唇就要贴上巧哥的嘴巴……
“不要脸!”忽然屋内响起一声气急促而颤抖的声音,“啪”的一声,巧哥只觉脸上一疼,一只白蝴蝶在眼前一晃而过飞走了,只留下满屋子熟悉的香味……
“萱姐,萱姐!”巧哥一把推开肃玉,夺门而出,疾步如飞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