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处偏僻的地界停了下来。迩茶抬手本想问细辛拿出他身上那颗佛舍粒,但仔细想想枷南已离去上千年,那唯一留存他气息的物件就算有也找不出一丁点味来。要想用佛舍粒来凝聚他的魂魄还需再三思量思量。
细辛原以为迩茶会立即使用佛舍粒的力量救回川穹,可是她带着他却在这荒郊野外四处闲逛。
所以细辛问:“可是想起还有什么地方不妥?”
迩茶捏着鼻子却说:“只是迷路了。”
对于一个神通广大的神来说像迷路这种小事何足挂齿,在这廖无人烟之地无论去东去西都是没那个所谓的。
又言:“那就是心里装着什么事心不在焉了。”
迩茶有那么一时地确是想耍赖,大不了不救川穹,至于子戈便亲自将云崖移平,在翻个底朝天自然就救出来了。于是乎他只说了不急两字。
便随着迩茶在这地方漫无目的的走着。
只听迩茶说:“如果川穹回来了不仅踏平了天界还殃及了人间怎么办?”
细辛笑笑:“这不是神应该考虑的问题嘛,何来问我。”
“若是我便又将他封印进无源之地只是那时救他与不救他有何区别?可休想让我牵引他弃恶从善。”
“为何不呢?”
“因为实在想不到什么法子可以牵引得了他。”
“我只为救回川穹旁的一概不考虑。”
迩茶停了停不紧不慢的说:“那不救可不可以?”
细辛还是笑,笑的迩茶没有信心
他说:“你放得下你的子戈?”
“如若不救你会对子戈怎样”
细辛用那幽暗的眼睛望着迩茶格外的认真他说:“我会挖了他的眼睛斩断他的双腿。”
迩茶沉默了,她想待她找回枷南时便和他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至于天界至于人间至于她这个神也许全都可以抛开。那些所谓的正以那些所谓的责任都抵不过他一个枷南。
“我们回去吧。”
细辛郑重声地的问:“你可想好了?”
迩茶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心虚的回他:“想好了。”
看着细辛将那颗佛舍粒拿出,迩茶犹豫不决的接在手心,看了又看,枷南是她的一切只要救回了子戈便能与他长相思守所以现的应该会值得。
“是现在?”细辛认真的问
迩茶说:“不,等我找到了枷南。”
细辛那如深渊般的声音在此时让迩茶觉得更加深暗:“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一过我可不能保证子戈依旧毫发无损。”
迩茶像被抽了灵魂慢悠悠的恩了一声。
细辛说:“我走了。”
临走时还不忘提醒:“记住只有三天。”
迩茶将佛舍粒握的紧紧的身体抖动的十分厉害不停的念叨着三天只需三天我可以再见到枷南所谓的仓生我可以不顾,我可以不顾那我可以三个字可谓歇斯底里。
那一日迩茶没有腾云驾雾便是一步一步走回去的脚磨起了好几个水泡,没有歇息,不停的翻找更多曾经属于枷南的东西,衣服,配件,花面,虽然机会甚小但这是唯一的机会她不能错过也不允许错过。
所以在聚集了所有东西的时候迩茶狂笑,发了疯似的笑
上万年了这一次不会再错过了。
用颤抖的手将三颗佛舍粒放在手上在它们悬挂半空事时毫不犹豫的一掌拍进自己的胸膛,吐出的是浓浓一口鲜血,她要将最后一颗佛舍粒从自己体内取出。
竭尽全力到两眼发红,血吐了又吐时才将他取出。
迩茶是流着泪将佛舍粒合并的,此刻的心情千丝万缕。就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她可以她可以。
可是随时间流逝午夜到天亮没有动静丝毫没有动静。
时间太久了,上万年的时间那些东西上已经不存在枷南的气息。
迩茶仰天长啸:“不”
又一口鲜血吐了一地。
“不会的,不会的,我可以找回枷南的。”
她找了魔般冲进了阴曹地府,在鬼魅中厮杀来一条血路,在忘川前,四处寻找枷南的踪迹,她想也许在上万年的时间里枷南也许没有轮回,他一定在阴间游荡等待着迩茶,可是从忘川头到忘川尾依然没有。
在奈何桥上他问:“我知道枷南没有走对不对。”四周没有回应那些受到惊吓的亡灵凄凄切切的哭声。迩茶便一掌撕碎了奈何桥上所有亡灵打翻了那一锅孟婆汤。
在三生石旁仔仔细细的刮寻着枷南的一切,直到从前世到今生眼里浮现的是他的名字,
“他,是他,原来是他。”
又颤颤抖抖的回了梨院,他坐在门口等,如果不回来他便出去寻可是在第二日傍晚还没等他踏进院子时迩茶便站在了他的面前这另他有些错愕,只见她脸色很差便唤了声“姑娘。”
迩茶慢悠悠的抬起手掐住他的喉咙六神无主般说:“答应我一件事好嘛。”
沙门桑扯着疼痛的喉咙虽然不知道迩茶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问她:“什么事。”
迩茶说:“为我死一次好不好。”
沙门桑满脸痛苦甚至不明白的样子“为什么。”
迩茶像失心疯般:“因为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找回枷南。”
“虽然不知道枷南对姑娘如何重要但是如果沙门桑的死能让姑娘解脱门桑自然愿意。”
迩茶的手越枯越紧,枷南七世轮回最后成了沙门桑,只有他死才能找回枷南。
可是那手颤抖着颤抖着最后还是放了下来,她是神她当守护每一个生灵所以她怎么可以为了枷南去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可是没了枷南要她一人怎么过呢?
沙门桑唤她:“姑娘”
迩茶没有听见痛苦倾尽了她的全身。她大吼:“出去。”
一旁不知所措的枣叶嘀喃:“姑娘疯了。”
便被一脸辈伤的沙门桑拉出了院子。
枣叶说:“拉我出来干什么,万一姑娘寻死怎么样。”
沙门桑低着头神情很沮丧,看迩茶突然这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跟着难过起来:“姑娘不是神仙嘛,神仙怎么死得了?”
“对姑娘是神不会死,可她疯了。”
沙门桑说:“你不是大夫嘛,你怎么没办法治好姑娘。”
“姑娘可是神,在说了我想,她也不愿意啊。”
迩茶在梨院门口整整战了一天一夜,为什么时间给他的永远是等待,她还要再等几十年等到别人生老病死时才能见到枷南嘛。
第三日傍晚细辛还是来了,看见在发疯边缘的迩茶时也是有些惊讶的,做为一个神全然没了神的样子。
虽然知道现在提起这事有多么不妥但还是说了出口他说“只剩下最后一个时辰了。”
迩茶没有灵魂般轻飘飘的轻飘飘的将佛舍粒拿了出来:“拿去吧,要怎样都随你?”
细辛接过心有不忍般:“还是这般放不下?”
如何放下,她这一身执念已经倾入骨髓,说这天下如何如何她心中只有枷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