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芸笑了笑,“宁远大哥,有件事我想了很久,在这里我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离开了。”
“离开?”豫宁远皱了皱眉,“你有何处可去,莫非还想去无风阁不成?”
唐芸眨了眨眼:“不要小瞧我,前几日济世堂阁老之一给我发来封信,问我是否愿意加入济世堂,成为阁老之一。”
豫宁远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发:“阿芸,我希望我所有的亲人好友都在我身边,跟着我,陪伴我,我不乐见你们中任何一个人离开,特别是在这样的乱世。”
唐芸唇边笑容几乎淡不可见,她说,可是阿远,我们都变了。
豫宁远回头看向唐芸,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但是在唐芸淡淡的笑容底下,什么也看不见。
“阿芸,”豫宁远说,“你执意如此的话,将巫医带上,毕竟你是换过魂后的身子,有他在才更万无一失。”
不久,济世堂派了严密的护卫来,将唐芸从豫宁远的队伍中接了出去,直接送到了济世堂的总部,悠州。
这里山清水远,更因济世堂悬壶济世,受到各方势力尊敬保护,所以悠州可以说是一座战乱中的世外桃源。
“悠州好,能不忆悠州,春来莺鸣暖,夏遮石榴帘,乱世无安巢,惟有一悠州。”
吟月楼戏台上的女子咿咿呀呀的唱着。
唐芸身处内室,手搭在一位姑娘的皓腕上。
她抬起眸,目光落在那姑娘面上:“身孕三月。”
那女子的手腕在唐芸手下轻颤了一下,她看向唐芸:“如今正是我出头之日,这孩子,我不能要。”
唐芸唇角微勾:“宁心姑娘,我倒有一个法子。”
处理完这事,唐芸便去了吟月楼附近的灵运酒楼。
日头正毒,唐芸进来无非是想纳个凉,顺道将午饭给解决了。
随行两个药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坐在她对面:“长老,你方才明明说做了那孩子,为什么给宁心姑娘开的却都是安胎的方子?”
唐芸微笑:“医者父母心,处事上也需灵活。”忍不住,她端起茶杯,只见那杯子已经见底。
明明只是灵运客栈一个跑堂的,唐芸却多看了他几眼。
皮肤黝黑,其貌不扬,连手上也是茧子。
正此时,一个小厮道:“茶来了。”
一个面生的小厮前来倒茶,其中一个小童“咦”了声。
唐芸摇首,暗笑了笑,待他们回到济世堂时,豫宁远的人早在等候。
“王爷送来的消息。”那人递上纸条。
唐芸展开来看了,上面写着他们逃亡过程中被新登基的帝王追击,皇上不幸被刺身亡,而豫宁远的打算。。。。。。他打算称王。
跟她想的一模一样,这其中的过程,有什么意义,唐芸不愿深想。
唐芸无什么野心,偏居一隅,只想安宁。
又过了几日,悠州的一大节日君盛节便到来了,君盛节,是为了纪念一位叫君盛的男子,传说这男子精通医术,不仅在悠州瘟疫之时解救了悠州于水火之中,更是在太上皇以七日为限因‘凤舞’牡丹要降罪悠州时耗费毕生心血种出了‘凤舞’牡丹,使得悠州之罪得以幸免。
即便上述都是传说,但有一个事实可以笃定,君盛此人,是济世堂最早创始人。
君盛节两大节目,赏牡丹,花车游行。
而济世堂当然是其中重要参与者,今年花车游行,被打扮成花神的女子,便是唐芸了。
悠州城绿荫浓密的大道上家家户户门前都摆上了自家养的牡丹,或浅或浓的香气在空气中随风飘荡。
临近傍晚,华灯初上,花车徐徐而来,游行便开始了。
唐芸坐在花车上,见家家户户前都挂着灯笼,长长的似一条红缎,一直蜿蜒至街道尽头,每一家门口都摆着被精心照料的牡丹,街道上拥挤着男女老少,他们向唐芸身上扔叶子,扔花朵,不多时,唐芸脚下铺了一层花草,花叶的香气也落满了她盛装华丽的衣襟。
唐芸目光顺着花车游行的大道逐渐飘远,只见街道尽头,仿佛立着一个挺拔如修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