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风的随从警戒地看向他。
苏子吟道:“你们在前,我紧跟。”
唐芸此时忍不住道:“苏公子你先过阵,再指挥他们过来不迟。”
苏子吟遥遥向她一笑:“无妨。”
这百转迷魂阵每炷香变幻一次,微小动静就会触发机关。
他们开始小心翼翼过阵,精通此阵的人过去尚要万分谨慎,更别提根本没了解过这阵法的了。
牧行风两个随从在前,他在后面跟随,苏子吟在最后边。
四人一路通行,到了接近通道末端的位置,苏子吟道:“向前两步,向左两步位置。”
那第一人便出了阵,第二人便也忽然跟去,苏子吟来不及喝停,那人脚下便发出清晰地咔嚓一声,他的面色瞬间变了,下一个动作便是想如同顾思阙一样抽刀,但他及不上暗夜枭的速度和内力,所以在他在铁甲中发出惨嚎的同时那被拔出的刀生生被夹成两半弹了出来,弹在了离苏子吟和牧行风不远的岩壁之上,瞬间,数枝银针射出,苏子吟轻功了得,挡去飞针同时一跃而起,落在了方才合起的那铁甲上,牧行风便没有如此幸运了,他被银针逼得落向地面,头顶却传来苏子吟的声音,“苏某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枉死在此!”
说罢他竟纵身跃下,先于牧行风落地,反身一掌将他推向了阵外!
唐芸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不——!”她听到自己像个疯妇一样长喊,眼睁睁看着牧行风飞出阵外安然无恙,而苏子吟落到地上,回首看了她最后一眼。
苏子吟道:“欠你的,我来生再还。”
“砰——!”一声巨响几乎震断唐芸心弦。
铁甲隔离了她和苏子吟之间的视线。
顾思阙,唐梦,萧东楼与牧行风几人看着,都心知这次苏子吟是没救了。
而唐芸的哀痛,也令在场之人闻之动容。
鲜血从两个铁甲蜿蜒出来,“你是对不起我。”唐芸笑了笑,眼角有泪凄凄滑落。
她的语气像一个茫茫然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甘而又绝望。
眼看着那铁甲,等着那铁甲打开,她期望奇迹。
然而顾思阙一手推开他们背后的石室之门,不容分说,一把将她抓了进去,隔绝了她眼前场景,将她揽在怀里,他听到她语气郑重地说:“好,来生。”那语气竟郑重的像个千钧承诺。
唐芸表情有些凝滞。
唐芸想,她仿佛与这个世界有刻骨深仇,爱就像一把刀锋犀利的刀,她不过是撒了个小谎,世界便以更大的玩笑来回报。
只是,两行泪水涌出后,她的眼眶便干涩了。
她眼里透着恨意,她恨这个世界,恨她自己。
她想要尖叫,但嗓子里却仿佛堵着什么。
最后她抬首,异常平静地看向那人:“我没事,继续走吧。”
“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不是我,所以恐怕许下的来生,也不会是我的。”唐芸声音喑哑地道,微垂下了眸。
这时,他们已进入了一间另外的房间,这房间装潢华美,十分敞亮,与方才地道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