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冬想了想道：“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另外你今天的提议和我原本的计划有些冲突，还有，这个交叉换股，怎么换，换多少，这都是个问题。还有一点就是，如果这个组织成立了，是以散乱的形势存在，还是形成一个新的话语权阶层，这都需要你给我个详细方案和规划。你这家伙野心太大，我猜你应该是想形成一个新的集团体。不过这事没那么简单，反正你别想骑在我头上。这样一来，其他人能不能同意也是个问题，抽个时间，咱们这些人可以聚在一起详谈一下。”

　　徐圣哲点头道：“这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以前的商会虽然也提倡互助，可内部散乱，根本不能凝聚在一起，所以商会实际上就是个摆设。这次我们要是能成了，形成一个新的利益共同体，对各家都有好处。日后咱们再走出去，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杨小冬倒是没否认，这事要是真成了，那这样的利益集团影响力绝对是恐怖的。

　　十多家企业联手，资产过千亿，大部分都是做实业的。

　　这样的集体能共进退，是谁都要掂量一下能不能招惹的起。

　　当然，事情也没徐圣哲说的这么简单，光是一个权利分配，那就是个大问题。

　　这点要是谈不拢，那什么都是虚的。

　　杨小冬没再多说，喝完咖啡起身道：“这事回头再说吧，而且我这边还好，你们有些公司已经上市了，有些公司股权也不在一个人手中，换股的事我还得想想才行。”

　　“我知道有难处，不过只要能让大家都受益，这些问题便不是问题。”

　　“说空话没用，我先走了。”

　　杨小冬摆了摆手，径直出了咖啡馆。

　　徐圣哲没有挽留，依旧坐在原地晒着太阳，仰头看天，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杨小冬还在仔细思考徐圣哲的提议。

　　财团！

　　在国外，几大集团联合的事很常见。

　　时间一久，这种联盟自然而然地会朝财团发展。

　　不过，目前看来，想在国内组建一个新兴财团，事情绝没有徐圣哲说的那么简单。

　　回到公司，杨小冬查看了一些资料和文件，眉头始终皱在一起。

　　等下班时间到了，陈茜进门找他的时候，见他还在沉思，不由问道：“想什么呢？”

　　杨小冬吐了口浊气，摇头道：“没事，就是今天和徐圣哲那家伙见了一面，有些东西我还拿不定主意。”

　　见杨小冬有些犹豫不决，陈茜好奇道：“他说什么了？”

　　“他想成立财团！”

　　陈茜紧皱眉头，神情凝重道：“你详细和我说说情况。”

　　杨小冬也没瞒她，将徐圣哲下午跟自己说的事复述了一遍。

　　陈茜听完沉思了一会儿才道：“目前看来，他自己也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财团的核心是银行或者保险行业也参与进来，这才能为财团的凝聚提供大笔现金流。”

　　“而徐圣哲现在只是邀请各家企业成为一个互助团体，我看他恐怕也是心存顾虑。”

　　杨小冬微微叹息道：“其实他如果只是想成立一个互助会，我倒是赞同的，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我怕就怕他野心太大，最后不但烧了自己，也把我们牵连进去。”

　　陈茜想了想道：“就算徐圣哲有这个心思，只要我们自己不动摇，他凭借一己之力，也无法左右其他人吧。”

　　“你又小看他了，到时候大家要是尝到了甜头，利益的驱使下，不见得所有人都能把持住。国内现在并不适合财团的生存，真正的财团就是那些国企央企，这才是国内市场的本质。”

　　“徐圣哲想打破这个壁垒，冒险是必然的，后果也是难以预测的。”

　　杨小冬说了几句，心里有些烦躁。

　　其实对徐圣哲的提议，他是有些动心的，可徐圣哲这家伙给他带来了一种危机感。

　　这家伙表面看似平静，实际上骨子里却是充满疯狂，从他当初对付绿地就可见一斑。

　　要是这次真让新天地上了他的船，最后能不能独善其身，这可都不好说。

　　见杨小冬烦恼，陈茜看了他一阵，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杨小冬有些发懵道：“笑什么？”

　　“你啊！”

　　陈茜摇头好笑道：“得了，别烦了，我总算是听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

　　“还装！”

　　陈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说徐圣哲野心大，我看你是在说你自己。其实你顾虑的既不是财团之路，也不是未来可能会带来的未知后果，你真正担心的是掌控权到底归谁！”

　　“徐圣哲东奔西走的想要成立这个互助团体，显然他肯定会拉拢一些他认为会支持他的企业和人脉。而你又不甘心，既想在这个即将形成的组织中占据利益，又想顶替掉徐圣哲的地位。”

　　“可你心里又有顾虑，觉得自己不一定能胜过他，我看这才是你烦恼的主要原因吧。”

　　被陈茜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杨小冬仿佛大白天的在街上裸奔被人围观一般，顿时羞恼道：“胡说，我是那种人吗？”

　　“继续装！”

　　陈茜一顿鄙夷，见他羞恼，忍不住笑道：“跟我还装什么，你心里肯定就是这么想的。”

　　杨小冬哼哧哼哧不说话，陈茜又笑道：“其实我倒是觉得，你的顾虑是对的。命运得掌控在咱们自己手中才行，新天地走到这一步，你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们这些人付出了多少心血，外人其实很难理解。”

　　“徐圣哲想成为主导者，别说你不同意，我们也不会答应。”

　　“既然如此，咱们既想做大，又想不受人限制，夺取其中的掌控权那是必然的。”

　　“……”

　　陈茜说了很多，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打消杨小冬心中的顾虑。

　　其实杨小冬现在顾虑有几重，一方面是觉得自己不一定能胜过徐圣哲，一方面又觉得他要是出面夺权，有些过河拆桥的感觉。

　　毕竟这件事徐圣哲是主导者，他还没进去就想着夺权，多多少少有些白眼狼的意思在里面。

　　陈茜说了一阵，见杨小冬还在沉思，有些无奈道：“这有什么好顾虑的，何况你代表的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你代表的可是整个新天地。这时候什么私交，什么人情，那其实都是旁枝末节。别忘了，商场如战场，强者生存，弱者亡。”

　　“可是……”

　　“阿弥什么可是。”陈茜摆摆手满不在意道：“这事没什么好犹豫的，何况现在事情还没谱，你考虑这么多也没用。”

　　“那倒也是。”

　　杨小冬点了点头，现在事情到底能不能成还说不准，自己现在烦恼也没必要。

　　放下这些，杨小冬看了看时间道：“不早了，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走吧，去夜市，好些天没去了。”

　　“好。”

　　杨小冬也没拒绝，陪着陈茜一起下了楼。

　　……

　　虽然已经是严冬腊月，夜市依旧人气火爆。

　　杨小冬和陈茜漫步在大街上，两人并排走了一阵，走着走着，杨小冬忽然感觉有些奇怪，今天陈茜走路姿势可是有些不对。

　　侧头看了一眼，杨小冬总算知道哪里不对了。

　　以前陈茜走路，那可是从来不摆手的。

　　可今天，这女人左手一个劲地摆动，这可不符合她的作风。

　　寻思了片刻，杨小冬拍了拍脑门，有些哑然失笑的感觉，自己还真是够笨的。

　　余光瞥见杨小冬拍脑袋，陈茜脸色有些泛红，好在天色渐黑，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就在陈茜脸红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只大手将自己的手给握住了，很温暖的感觉。

　　杨小冬也不说话，牵着她走了几步才轻笑道：“手都快结冰了，下次别摆手了，姿势好难看。”

　　陈茜红着脸嗔道：“你才难看！”

　　“哈哈哈，行，我难看行了吧。”

　　杨小冬笑了一阵，问道：“晚上吃什么？”

　　“随便。”

　　“随便是什么？”

　　“烦人，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杨小冬再次笑了起来，也没再问，拉着她的手在大街上四处闲逛了起来。

　　吃饭不是目的，小吃虽然味道不错，可杨小冬和陈茜都不是那种贪吃的人，气氛才是他们想要的。

　　走走停停逛了小半个小时，两人的手都没分开。

　　……

　　1月15日。

　　杨小冬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不过，今天也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他可没忘了，今晚程龙那边宴客。

　　这次程龙宴客，场面不小。

　　杨小冬就算没关注，也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这老家伙这次不但邀请了大批辽省商界人士，还邀请了一些官面人物。

　　这老家伙大概是想借这次机会，在辽省正式打开局面。

　　王秃子已经给杨小冬打了好几次电话，希望他能在宴会之前将控股腾飞地产的事定下来。

　　不过杨小冬没答应，而是让他稍安勿躁，自己会有安排。

　　睡到日上三竿杨小冬才不情不愿地起了床，洗漱了一下，简单弄了点吃的便下楼准备去省委大院那边。

　　大院那边已经开始装修了，是陈茜帮着安排的。

　　不过有些东西，他还得自己去看看才行，省的装修好了不符合自己的要求。

　　下了楼，万源小区还是老样子，不过和以前相比，人气高了许多。

　　随着住户入住，加上又是星期天，楼下的小花园中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杨小冬在人群中穿梭而过，忽然有些好享受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