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勇有些讪讪，咕哝道：“我努力了啊，可我那个上司嫉妒我才能出众……”

　　“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宋娟有些哭笑不得，看向白芳磊道：“这家伙，前不久考核又没过关，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从2级掉到1级了。我就没见过比他还不靠谱的，在集团能有人从主管掉到和实习生一个待遇的。就这情况，还死活不肯离职，我真是服了他了。”

　　“噗嗤……”

　　这话一出，旁边几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今天白芳磊难得回来，加上即将进入春节，不少人也都放假了，众人便决定聚一聚。

　　之前大家也刚到不久，倒是没听说胖子降级的事。

　　现在一听，众人都笑的不行。

　　胖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满不在意道：“1级2级也不差什么，上下200块钱的事，掉就掉吧……”

　　“是200块钱的事吗？”

　　宋娟没好气道：“咱们都是一起进新天地的，现在磊磊是7级，明年大概要升8级岗了。

　　我这边，要是顺利的话，明年也能6级岗了。

　　你倒好，当初管理岗不多，你比我级别还要高一级，现在呢，丢人不丢人？

　　你现在都快成新天地最大的笑话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你是我老公。”

　　胖子郁闷道：“有啥不好意思的，谁敢笑话我？谁笑话我你跟我说，下次他们订餐，我直接往他们菜里吐口水……”

　　“别恶心了好不好！”宋娟翻了个白眼。

　　白芳磊也是才知道这事，忍不住笑道：“胖子，也就你了，换成我，这时候离职好好经营餐馆算了。”

　　胖子一副不屑的表情，鄙夷道：“你懂啥？我要是离职了，还能在新天地畅通无阻吗？这是资源懂不懂，一点都不知道利用资源。

　　我天天往娟子那边跑，这傻女人还以为我是去看她，都老夫老妻的了，我看她干啥。

　　前几天我和张技术员他们聊了半天，用一顿饭就搞定了他们，回头我这边也要上线线上订餐平台了。

　　一毛钱不用花，网站搭建他们说下班的时候一会就能帮我搞定。

　　平时随便找个人盯着就行，以后维护的工作，他们要是不忙，也能帮我搞定。

　　你看看，不用花钱，就一顿饭，让全国最顶级的一些专家帮我搭一个网上订餐平台，其他人能行吗？

　　这些人真要出去帮人家干私活，哪趟不是上万。

　　这就是资源，我要是离职了，怎么去搭讪？”

　　这话一出，白芳磊倒是愣了一下，宋娟也不由道：“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的事，告诉你们女人干嘛。”胖子得意洋洋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宋娟眼神有些危险地看着他道：“这么说，你瞒着我的事还有很多了？”

　　胖子一看这情况，连忙讪讪道：“哪有，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

　　旁边众人再次失笑不已，这时候不远处再次走来一人。

　　看到大家都在，黎菲笑容满面道：“都来了，刚刚学生考试，我监考，来迟了。”

　　“不迟不迟，黎老师越来越漂亮了，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胖子一副殷勤的模样，引得黎菲忍不住笑道：“少拍马屁，小心娟子回去教训你。”

　　“怎么可能，娟子，你说是吧？”

　　宋娟懒得搭理他，看向黎菲笑道：“菲菲姐，听说你拿到副教授职称了？”

　　黎菲脸上笑容更浓，点点头道：“沾了你们的光，你们那一届现在人才辈出，学校这边大概是考虑到和新天地合作的事，评职称的时候把我优先报了上去。

　　要不然以我的资历，等博士学位拿到手，起码也得等几年才行。”

　　“恭喜菲菲姐了！”

　　众人连忙道贺，接着就一起往外走去。

　　聚餐的地点也没选别的地方，就是胖子自家的小餐馆。

　　说小，实际上在辽科附近，已经算比较大的饭馆了。

　　这几年胖子在新天地虽然没进步，可餐馆这边业务做的不差，后来和宋娟贷了点款，加上自身积蓄，直接将沿街的铺子买了下来，又租了两间门面，打通了地方不比张洋的海鲜酒楼小多少。

　　几人一到饭馆，服务员们就连忙招呼了起来，老板老板喊个不停。

　　胖子一副志得圆满的样子，让宋娟看的有些无奈。

　　同宿舍的舍友李娜见她叹气，不由笑道：“娟子，还为降级的事烦呢？胖子算厉害的了，这么大的餐馆，说开就开起来了。这才毕业多久，这餐馆开起来，没百万恐怕都不够。”

　　黎菲微微挑眉道：“百万？我听说这铺子是胖子买下来的，光房子就有上百万了吧？”

　　宋娟笑道：“买是买的，可贷款也欠了不少，加上家里的房子也欠了贷款，现在一身的债呢。他倒好，非要把心思放在餐馆上面。要不然，也不用和现在这么紧张。要是他跟磊磊 一样，哪至于到这地步……”

　　这话一出，人群中有人觉得她有些装了，宋娟却是没这想法，摇头道：“不信你们问磊磊？

　　他要是老老实实子在新天地做下去，现在不说8级，7级总该有了吧。而且前期的7级比现在可要值钱的多，那时候分的奖励也多。就说磊磊，现在身家恐怕快千万了……”

　　“千万？”

　　“我去，不会吧！”

　　“……”

　　这群同学虽然和白芳磊也熟悉，对新天地也算了解，可白芳磊在新天地的体系当中，在他们看来地位不算太高。

　　当然，之前白芳磊担任过杨小冬的秘书，那算高职位，现在调到了京城，众人觉得也就一般了。

　　连大区总裁都不是，副总也不是，只是区行政部的一位副总，这才毕业两年，就有千万身家了？

　　他们当中不少人，本科毕业之后进入企业，到现在很多人月薪还不到2000。

　　可当初的同学，居然挣了这么多钱？

　　看着众人一脸震惊的表情，白芳磊瞪了宋娟一眼，笑道：“别听娟子瞎说，哪有这么多。”

　　宋娟刚刚也就是想到了胖子，胖子和杨小冬关系很好，真要好好干，职位说不定比白芳磊还高。

　　其他同学羡慕胖子年纪轻轻就开了这么大的餐馆，住宅房门面房都买了，殊不知在宋娟看来，自己老公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两年挣个百来万很厉害吗？

　　别人不比，就说白芳磊，手握1万股企鹅股票，1万股微博股票。

　　如今，企鹅股价已经突破了100港元大关，换言之，企鹅市值都突破6000亿港币大关了。

　　而白芳磊手中的企鹅股票，价值也超过了100万港币，换算下来，接近100万人民币了。

　　而微博股票，价值更是惊人！

　　当初刚上市，当天微博股价就收盘于88美元，这几个月下来，微博继续扩张，覆盖范围更广，前几天刚好也突破了100美元大关。

　　这可是美元，微博股本不多，当初分到微博股票的人也不多，可白芳磊当时是杨小冬秘书，也分了1万股。

　　这1万股，白芳磊更是赚大了，将近700万的价值。

　　加上白芳磊的薪资、奖金之类的，千万身价并不是宋娟胡诌。

　　此刻的白芳磊，确确实实是个千万富婆。

　　不过见白芳磊瞪自己，宋娟也知道刚刚说多了，同学聚会，谈这些不合适。

　　没再多说，白芳磊不接这话，宋娟也马上笑道：“开个玩笑，不过咱们同学当中，除了杨小冬，可就属你最有钱了，今天你得请客才行。”

　　白芳磊好笑道：“你抠门不抠门？你家的餐馆，你让我请客，好意思吗？”

　　“当然好意思，话说回来，咱们集团的高管，等级越高越抠门，也不知道这风气怎么来的。”

　　宋娟打趣了一句，这也是集团内部的笑谈。

　　集团的有钱人不少，尤其是在企鹅和微博上市之后。

　　可集团的有钱人，好像都挺抠门的。

　　白芳磊笑道：“你说怎么来的，根子上来的，咱们那位老同学，对新天地人，对外人，都不算抠门。可对他自己，说实话，不佩服不行。

　　我在他身边工作了那么久，他一年花销多少，我可是一清二楚。除了那些房子车子固定资产，他个人开销一年不到10万。

　　当然，没算服装之类的，那是陈总帮他置办的。反正他几乎不花钱，你说他带头，其他人还不有样学样。”

　　这话说出来，连黎菲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真的？”

　　10万块钱，对普通人而言，那是大数字。

　　可对杨小冬而言，在黎菲他们想象中，这些人一顿饭恐怕都要花费这么多了吧。

　　白芳磊点头道：“真的，当然，应酬之类的不算，实际上他应酬也不多，就算有，也是别人请客。

　　平时吃饭，在公司就吃食堂，在外面，除非必要，要不然很多时候随便找个小餐馆就应付过去了。

　　每个人的成功都来之不易，不仅仅是杨总，我见过的一些大企业家也是如此。

　　有一些百亿级别大企业家，生活过的都很节俭。

　　出入豪车，入住的都是豪华酒店，这些不假，不过都是工作需要。

　　私底下，这些人也不会天天去高级餐厅，吃盒饭，吃食堂，那才是最多的时候。

　　衣服也不会追求什么高档品牌，不少人穿的都是地摊货，就连杨总也如此。

　　要不是陈总一直帮他打理，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白芳磊的话，让不少人觉得有些颠覆。

　　白芳磊看了一眼，也没再说，这些人光知道杨小冬成功了，过的有多光鲜，可成功哪有那么简单。

　　全年无休，忙的时候，加班到深夜。

　　杨小冬作为老总还稍微好点，司徒孙涛这些人，很多时候都直接在公司留宿。

　　外人哪知道他们过的是这种生活，司徒说自己忙的连找女朋友的时间都没，这可不是假话。

　　孙涛要不是去读EMBA，恐怕也没这么快结婚。

　　新天地作为新崛起的巨头企业，比其他企业的高管们要更忙更累。

　　当然，有付出就有回报，这也是如今新天地有钱人越来越多的缘故。

　　众人说说聊聊，话题大多数还是集中在新天地和杨小冬身上。

　　吃饭的时候，其他人聊的多，白芳磊倒是没说太多的话。

　　等到下午，白芳磊接到了电话，华北区这边要开个小会，提前离去。

　　她一走，其他人也各自散去。

　　直到众人纷纷离开，宋娟才忍不住道：“磊磊现在越来越有气势了。”

　　胖子撇撇嘴道：“你们女人，别总是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白芳磊啥心思，我能看不出来？踏踏实实找个人嫁了，比现在好的多。

　　你以为她过的有多舒坦，那可不见得，起码没我舒坦。

　　冬哥啥人我有数，白芳磊也清楚，要不然她也不会离开沈城去了京城了。现在越是有气势，越代表过的不自在，没啥好羡慕的。”

　　宋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胖子一脸无所谓道：“看我干啥，大智若愚懂不懂。我现在小日子过的好得很，你也别成天想那些。

　　你真以为我好好干就能和他们一样，当老总，当总裁？不是那块料就别争，而且压力很大。

　　现在冬哥在公司还好，他一旦不在公司了，你又没那能耐，第一个就拿你开刀信不信？

　　我现在这样多好，你看看，哪个1级员工混的有我滋润？大家知道我和冬哥的关系，要不然，你以为张技术员他们敢给我干私活？

　　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都是小事，稍微照顾一下我。

　　我又不在集团争权夺利，挣点小钱，哪怕司徒总裁知道了也没事，说不定还照顾照顾我。

　　又没损害集团的利益，还能在冬哥那边搭上话，级别越低越舒坦。

　　你看沈浩那家伙，现在司徒总裁他们谁不把他当大敌，看着光鲜有啥用。

　　所以啊，以后别觉得我好好干就能咋样咋样，没事受那个罪干嘛。”

　　宋娟前面听着还觉得老公说的挺有道理的，可等听到最后，忍不住骂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懒！”

　　“妇人之见！”

　　胖子一副不屑为伍的表情，转头就走。

　　当然，也是怕媳妇当着别人的面收拾自己，那多丢人。

　　……

　　大学同学的聚会，杨小冬没参与，实际上也没人敢邀请。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杨小冬自然也不清楚。

　　如果听到了胖子的话，杨小冬大概真得说一声大智若愚才行。

　　在新天地，如今竞争的确愈加激烈起来。

　　而且内部派系现在也的确有些多，辽科包括沈浩这些人，其实也形成了一个小团体，算是杨小冬的亲友系。

　　对于职业经理人而言，这些人的存在不是好事。

　　这些人仗着和老板的关系，有时候很难处理，也容易造成一些弊端。

　　对这些亲友系进行打压，是默认的规则。

　　杨小冬也不会去掺和，能抗住就是精英，扛不住说明能力不够。

　　对他而言，所谓的亲友系，也只是集团的一份子罢了。

　　这些人，累那是一定的，稍有差错，降职也是必然的。

　　倒是胖子，破罐子破摔，就一个1级员工，降无可降。

　　杨小冬不开口，其他人也不敢开除他。

　　再说1级员工，几乎没有任何威胁，任何威信，这样的人反而要照顾，要拉拢。

　　胖子的快餐能垄断新天地园区，乐淘科技那边免费帮他搭建网站，这些事没有高管的默认，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可作为杨小冬的同学，而且还是一个寝室的同学，这家伙不争权夺利，也不掺和公司的事，就想赚点小钱，谁会出面设置障碍？

　　高层的岗位就这么多，多一人竞争大家就少一份希望。

　　现在这家伙在这方面没追求，其他的小事，只要不影响到集团利益，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快餐让谁送不是送？

　　搭建一个网站而已，乐淘这边经验丰富，人才众多，随便帮着做一下就搞定了，谁会在这上面苛责？

　　一来二去的，胖子在集团，人缘反而很好。

　　而其他人则是不同，这么大的集团，竞争又激烈，谁没个对手，没个敌人。

　　可胖子就没有，钱赚着，人轻松，虽然比不上那些高管，可相对其他人而言，也算小富豪级别的了。

　　顺带着，因为胖子的缘故，连宋娟都很少有人针对。

　　这些道理，宋娟未必看透了，可胖子心里却是有数。

　　一切的根源，就在于他和杨小冬关系好，而本人又没参与集团竞争的缘故。

　　反过来，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想方设法地往上爬，先不说能不能爬上去，真要爬上去了，现在恐怕也得和沈浩、白芳磊这些人差不多，几乎都是孤家寡人，还得随时面临危机。

　　赚的钱是多点，可哪有现在这么舒坦。

　　说他胸无大志也好，好吃懒做也好，可很多时候，杨小冬也觉得，这未必不是好事。

　　胖子被降级的事，他也知道，只是懒得去管，就让那家伙继续混日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