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弥幻境
好难得洛一尘竟然会是一身被汗湿透,脸颊还挂着泪淌过痕迹一般;凉意侵入背脊,十分的冷。洛一尘解开系扣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一群,坐在床上,搂着被子,毫无睡意。
咚咚……咚咚……
突然间心跳异常,忽快忽慢,跳曳的灯光在眼前忽然重叠;洛一尘抬眼忽然大吼大叫了起来。整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在冲着他发出奇怪的嘶鸣,洛一尘如同惊弓之鸟躲进被子,露着两个眼睛看着眼前跳耀般似小鬼。
咚咚……
咚咚……
啊……啊……
洛一尘喘息着,颤抖着,恐惧着;口中呢喃着:妈妈……!
一声声的惊呼惊动了别院里的人,泽尔闯入,一只小猫的看着女主;不要过来。
女主已经话不成音与不成调,叽里咕噜的吐着奇奇怪怪的音;心里的恐惧在放大,心里的防线决了堤。
洪水滚滚而猛烈的冲刷着,将女主的一切都冲毁;只剩下无休无止的尖叫,手舞足蹈的拍打。
端木晴一把搂住了洛一尘,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的眼泪躺着,淌成了河;他的手拍打在端木晴的后背一巴掌一巴掌。
端木晴紧紧的拽着女主的手,他的手生硬的撑着怎么都蜷不到一块;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却是那么的苍茫无力。
洛一尘……
端木晴一声声的叫喊着。
洛一尘醒醒,醒过来!
他就像受了伤的小动物,下一刻就要湮灭了自己。
洛一尘不要怕,我在,有我在;有我在,一切都有我。
烛光渐渐的弱了,蜡烛已经烧掉了一只,点燃一根新的,屋里亮堂了很多。
泽尔去找大夫,去把那些大夫统统的给我绑来。
是。
洛一尘你可是洛一尘啊,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你打趴下;醒过来,醒过来。
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也许是洛一尘的身体累了,他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不再胡言乱语,躺在端木晴的怀里没有任何生气。
感觉到不对劲的玉芷意义无反顾的折返,来到洛一尘的身边,看着他这奇怪的模样,不再语不成调,张着小口仰着头一直仰望着一个地方。
主人你怎么啦?主人你看看我……。
端木晴把着洛一尘的手腕,脉象非常奇怪,起伏之大;端木晴盘腿端坐在他身后为他导气归元。
一个时辰以后,洛一尘的眼波流转,慢慢的开口说话了。
我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眼泪点点的划过了脸颊……很是绝望很是无助……端木晴从身后搂着,靠着他的脸庞,轻轻的吐出热气。
有我,你还有我。
你不是真的;你们都不是真的。
泽尔带着大夫来到,女主的脉象很快的恢复了,眼神坚毅怒杀浊燃。
大夫玉公子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位姑娘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导致心里疏散不开,才会如此。
刺激?什么刺激竟会叫他变成这般模样?
遇到对的大夫你才能化险为夷,遇到不对症的大夫你就只能受罪;洛一尘的心理防线很快被重组建立。说话利索,条理清晰,命泽尔把人带下去。
你怎么会折返?
主人你怎么样?
没事,把你的手可以拿开了。
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端木晴还有点不习惯。
都下去。
房间里剩下了女主一个人,对月梳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般的憔悴;我是怎么再次的情绪崩溃?
一定有原因!谁在背后捣鬼?是放过还是挫骨扬灰?
洛一尘穿戴好,一件淡墨衣裙,束以发带,出了门,刚拐过一侧弯,整个人都木讷住了;缓步走近,心上砰跳。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一个披着发丝,耷拉着几束刘海刚刚好的遮住了眉毛垂在眼睛上方;他身着很单薄站在洛一尘的身前一米之外。
整个人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不停的打着冷颤,一件长袖圆领体恤白衫,配着一条修身的黑色裤子,脚上一双红色的软皮鞋。
他很瘦弱,一米五左右的个头,虽然人不高可整个人修长单薄;风轻轻的淡淡的撩动着他的发丝。发丝墨黑偏发黄,营养不良。
女孩微微一笑着,脸上有着细微纹,岁月已经深深的爬过了他的脸颊留下了痕迹。
你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
洛一尘有些慌乱,这不可能,完全没理由!我还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出现?
我很讨厌自己,你也很讨厌我吧!
你在胡说什么?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虽然带着一张面具却丝毫不影响你的面容那样的美得不可方物。
我不讨厌自己,我只是有一些憎恨自己!那样的自己叫自己怎么能够喜欢上!没人喜欢你,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你会报复吗?
有那份必要吗?
没有吗?他们给我们的伤害还不够多吗?一味的忍让受苦受伤的只能是我们而已,凭什么他们就得高高在上?凭什么他们做什么都是正确无人敢说错?凭什么把我们踩在脚下,凭什么被瞧不起?
女孩说着,愤恨着,洛一尘也愤怒着,慢慢的这些话却是从洛一尘的口中一字一句的迸发而出。
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恨,我恨我恨!恨火心海,至死方休!
洛一尘一口猩红的血喷出,整个人都倒了下去倚着柱子,心中翻腾得厉害。
洛一尘的泪淌过脸颊,那个女孩就站在他的跟前,缓身蹲下;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你还没哭够吗?不就因为我们都是废人吗?不就因为我们养不活自己吗?
为什么你要出现?
你可能忘掉我吗?忘掉自己?我们都不可能失忆,也不能撕掉过去的一切。
女孩起身,他的眼睛里很是冷漠,只剩冷漠,只是他们看不见而已!
坠落了地狱幻化了鬼魅,吸食着尽情;作为人的面目被自己撕扯面目全非,狰狞。恶作着他们,蚕食着仅存的……。
我知道你痛,如今我只想过一世不一样的……!
不可以!你怎么可以忘记我的存在!怎么可以忘记我的痛苦!?墨色烟谋染心肠,诉断嚼盐苦涩喉;烟雨飘摇秋枫路,眉间一点愁非展。非是非得非尔梦,患得患失癔难失,天涯何处寻安宁,回头无岸净无清。
咳咳……
女孩回过身朝着洛一尘不紧不慢的走去,消失在了他的身体。洛一尘呜咽着,哭着笑着,心中一阵阵痛彻心扉的撕扯,蜷缩在角落,眸子里的彼岸花竟然绽放了。渲染的墨气浊燃升腾将其包围在其中,沉,沉得醒不来!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洛一尘的手臂将她拖出了深渊,抬眼看去,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笑起来都有皱纹了,身材中等不胖,寸头花白了发髻,一件短墨兰的色T恤,一条长宽裤,卷着裤腿,一双解放鞋,他的手却很有力气,手上很喇人的老茧。
他挤眉弄眼的逗着洛一尘开心,牵着洛一尘的手往前走。
怎么摔了?摔痛了没有啊?
爸……
洛一尘欣喜,却面色忽然沉下来;在这个别院里每一个人都看见了自己内心中最渴望最大的弱点。洛一尘狂傲一声,整座山连同着别院一同被摧毁,轰轰的坠落。洛一尘看着眼前的那个人,双眼含泪,彼岸花绽放到最绚烂;直到砰化成了粉末。
谁敢这么玩我,必须付出代价!
单潇寒醒来的时候心中瑟瑟,捡起了一块红色的晶石带着玉芷意离去,一路他都在回想着那个可怕的片段;玉芷意与他生下了一个妖怪孩子。
玉芷意则默然流泪,她看着单潇寒牵起了韩应雪的手与之走了,她只能停在原地。
莫上人与花非是,静待空折是与花;昨非昨日醉酒雨,今非今日解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