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白欢殣怒吼着,冰蓝色的眸子,又渐渐变回黑色,看着周围许多妖魔围着自己,顿时伸手,剑已出鞘,三两下子就被解决了。
白欢殣念着咒语,带着已经昏迷的楼君知位移到山脚下。“师父……对不起,对不起…是小殣害了你,师父你醒一醒啊…不要睡!师父你起来看看我,你起来罚我好不好?小殣上次不小心弄坏了你最喜欢的那套瓷杯,是小殣去求了乔羽书上仙好久,上仙才复制一套给我的……师父,你起来罚我啊,小殣不应该练剑练剑不用心,还跑出去玩的……师父!起来…师父…”白欢殣声嘶力竭地哭着,呼唤着楼君知,因受重伤,白欢殣的真气源源不断地往外流着。楼君知顺着真气流出的伤口,将真气接连不断地往自己身体中传输。
“师父?要真气吗?没关系的!我有很多……”白欢殣将真气凝聚于掌心,源源不断往楼君知体内传输真气。
楼君知仅是觉得身体一热,意识开始清晰起来,“小殣!快走!不要管为师了……”楼君知嘴角再次留下黑血。白欢殣却是依然死死抱住楼君知,不肯当开。而妖魔已经随着白欢殣,位移到了山脚下,将师徒二人团团围住。
“奉上仙之命,都上!都给我杀,除了那个女孩,还有那个男人,其他的,杀光。”蓝衣男子瞥了一眼白欢殣。
从即崂山派到天一派,楼君知已身受重伤,又遭元神封印,却依旧疾速御剑,硬是不到一个时辰就赶了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楼君知抱着白欢殣直接飞入浅清殿的寝殿。随后设上结界,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快!给她上药更衣。”楼君知将她平放在床上,转身疾行而去,吩咐了几名弟子。
不一会儿,他从药阁回来,带着许多消炎止血的药。摄来盛着温水的木盆和毛巾,他在床边坐下,扶她起身。楼君知握着她冰凉的小手,目光在她苍白的脸颊上逡巡而过。
“小殣……”楼君知的声音很轻,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白欢殣。楼君知扔掉沾满她鲜血的刀,低头再看她时,白欢殣已经疼得晕了过去,苍白的唇被咬破,鲜血淋漓。
伤口处瞬间没了阻挡,鲜血更是汩汩流着。楼君知赶快封住她几大穴道,抑制住血液的流失。
仙婢解开白欢殣的外衫,帮她层层褪掉衣物,最里面的肚兜被干涸的血黏住,他不敢莽撞地撕下来,怕弄疼她。只好用温水打湿,再轻轻剥离。
当她的身子不带一丝遮挡地暴露在他面前时,楼君知几欲流泪,站在绢门后守着。雪一样白嫩的肌肤,凝着深红色的血迹,伤口有一寸宽,深足有三四寸,几乎贯穿她瘦弱的身子。
虽然已经被楼君知封了穴道,伤口处还是缓缓渗出血来。许多仙逼取了温水擦拭掉她身上的血污,再将消炎止血的药粉撒在伤口上。淡黄色的药粉甫一接触到伤口就与血液混在一起,凝成了深褐色,昏睡中的白欢殣也疼得皱了眉。
继续撒着药粉,楼君知在门外,忽然看着她脸上的痛苦之色,心也跟着揪起。仙婢轻磕药瓶的手指每动一下,他的心都跟着颤抖。
楼君知不禁觉得可笑,他修炼千年,上仙修为,却懦弱到连自己的徒弟都没法保护好……
当仙婢终于帮她缠好绷带,换完了宽松的寝衣时,天边的霞光已经透过窗棂照了进来。饶是楼君知处变不惊,此刻也是满头大汗。给她盖上松软的被子,楼君知坐在床边将手伸进被子里握着她的小手,她的手很凉。他知道是因为她失血太多的缘故,虽不致命,但对于这一世虚弱的她来说也够她好好将养一段时日的了。
挥手提高寝殿内的温度,楼君知望着她苍白的睡颜依旧不放心,便传音给清流以及漾漾,命二人上来照顾白欢殣。
再次醒来,已是七天七夜后。“师父...师父!”白欢殣梦然从梦中惊醒,呆呆地看着周围的环境以及在一旁担心的清流。“浅……浅清殿?我怎么会在浅清殿?师父呢?这一定又是幻境……”白欢殣闭眼,一遍遍地念起清心咒。
“欢殣,你、你不会历练回来真傻了吧?”清流慌忙把白欢殣按回床上,端着汤药递给她。“清流?你真的是清流?”白欢殣伸手去摸清流的脸颊,是真的人没错啊……“真的是我,如假包换的清流!嗯?”清流玩弄着头发,对着白欢殣笑了笑。
“师父呢?师父...”
“哎呀,你不用担心!仙尊他好好的呢,你回来啊,仙尊告诉我说,你受了重伤,还挨了两刀,特意吩咐我上来好好照顾你呢……”
“可是……可是师父他的元神,他……”白欢殣含糊不清地说着,从床上跳下来,穿着鞋就要往外冲。
“仙尊他怎么了?诶,你说……”
“清流!谢谢你!我没事!我要去找师父....”未等清流说完,就被立刻打断,白欢殣就赶忙放下汤药,往楼君知的房间奔去。
“师父,你……你怎么样了?”
“为师已无大碍,你下去吧。”楼君知也知道,白欢殣没那么容易安下心,所以又补充道:“师父受的只是皮外伤,并没有大碍,你回去吧。”
“不…不,师父,你至少让弟子进去看你一眼,好不好?”虽然楼君知已经这样说了,但白欢殣仍然不放心,继续关心地在门外问道:“师父,你真的没事吗?”
楼君知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来了,她始终没变,依旧是孩子的脸,如此孩子气。若自己走了,她又该怎么办?
“那你进来吧。”
“好!”白欢殣点了点头,一挥手,绢门瞬间打开。“师父真的没事……”说着,楼君知便施展了一个法术,右手往旁边一指,挪动了不远处桌上的一个茶怀.虽然只是一个小法术,但楼,还是强忍着虚弱的身体,施展了出来,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虽然并不知道楼君知伤得有多重,但看到这一幕,白欢殣总算是放下心来。
“可是师父……你的元神……你。”
“已无大碍,出去吧。”
“那…弟子……弟子告退。”白欢殣扭扭捏捏地拉着衣角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