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难堪雨藉,不耐风柔。
这个萧颉着实奇怪,救他本并不是我本意,甚至可以说成是无心之失,谁知他又要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们,若不是顾虑到阿瑶,就依我的脾性,耐心早就被他磨尽,再过一点,直接杀了他也不是不行。
况且这几日相处下来,我的暴脾气他也不是不知道,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这着实让我费解。
难不成,他喜欢我?
不对,不对,我使劲哆嗦着头,很是为我这个龌龊的想法感到羞耻。
“你说的是什么法子?”我疑神疑鬼地看着他。
他淡淡地朝着我笑着,“族长莫急,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族长这样背着阿瑶着实累,你先把阿瑶放回鞠俏殿中,这样阿瑶既不会着凉,你也不会累着。”
觉得此话甚是有理,我转过身,就往阿瑶的寝殿走去,等把阿瑶放回殿中后,我才顶着寒簌簌的风从殿中慢慢地走出来。
其实伏都的风哪里是冷呢?我知道我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恐怕灵力散尽也不是不远了吧。
若是夜晚在这旷野中习个剑法,我都会觉得这风冷得快要把我的皮扒下来,更何况我的灵力也在一步一步地消耗,也就是没有了御寒的灵力。
我好像沉没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了。
没想着走到走到,又到了那棵梧桐树下,只是那黑漆漆的玄夜把这梧桐隐得若隐若现。
阿嬷说,梧桐抽新芽是个好兆头了,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从那日起,我就悄悄地期盼着这棵梧桐能够长处新芽来。
阿嬷走后,可我又不信了。
“这棵梧桐若是在久一点,说不定还能开出花来。”
萧颉站在我的背后,仰着头将那棵梧桐盯得十分吃紧。
“为何?”
“我只是猜测罢了。”
……………
“萧颉,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力。”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在我的面前竟一点也不显得胆怯,“我只知道,你每次见到它好像都觉得很难过”
“我难过与否,这不关你的事。”,我才想起刚才萧颉说的能治好我提内阴寒之气的药法子,我转过身去,发现他却还紧紧地很仔细地盯着那棵若隐若现的梧桐,他许是发现声音的位置越来越明细,才发现我是转过来了,脸上带着恍然的歉意,“你可知道浮涡?”
那问声带着几丝的漫不经心,又好像不愿让我知道似的。
我当然知道,浮涡原是从于鬼灵界,一千年前,才从鬼灵界脱离出来,若是将死之人心中还残存着执念,这执念将会化成它主人的样子,代替它的主人活下去,但是却再也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容貌,记忆。
传说,仙人们曾亲自去浮涡寻找自己的朋友,宗亲,却犹如大海捞针,只能抱着那份遗憾直到终了。
我未懂他的意思,只能点点头。“知道”
“你知道?”他又惊又喜地望着我,我见他的样子倒是十分的诧异,他总是做着一些奇怪的举动,一会儿高兴地像个孩子,一会儿失望的如坠深渊。
“浮涡乃五界之一。这个谁人不知道?”
他好像嘲讽着自己的无知,只是淡淡地笑,“我曾在书上看到过浮涡的圣花瑟柠,乃五界至阳之物,能够抑制你体内的的阴寒之气。”
“瑟柠?”
“瑟柠一年只绽放一次,花开之时会有凶猛的神兽坐守,但日落时瑟柠花就会凋敝。若是要采瑟柠就必须在日落之前。这时瑟柠已融于天地至阳。以朝露入药,药效最佳。”
他看了看我,似乎早有准备,信誓旦旦地道,“若你放心,我可替族长去采瑟柠。”
若能解我的阴寒之气,那倒是极好的,若是他骗我,我自有办法收拾他,若是这花真的有用,却是他的性命换回来的,我恐怕难以心安。
“那倒不必,我让他人去采便是。”
见这天色实在太晚,月深露重的实在不便久留,就想捻个法快些离开。
“你是想让他去吧?”他的额头微皱,一脸挫败的模样。我看着他的样子,又觉得十分好笑极了。居然生出怜意来。
“你想多了,我不愿墨泽替我冒险,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墨泽根本就不在这儿,他早就回上界复命去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花采回来,治好你的病!”
“你不是说瑟柠一年只开一次吗?”他这么有把握瑟柠还在开?得了吧你?
“若我还没记错的话,就是三日后了。”
你这么有把握,我怀疑你是在骗我,可是我没有证据
“你为何不早说?”我忍着脾气,我觉得他这是在捉弄我,说不定,他就是要等到我病入膏肓,才装作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让我感激他。
“可你从来都不肯给我一个愿意听我说的机会,我一靠近你,你就只会用你的剑指着我。”我觉得他是在埋怨我,埋怨我的冷漠与无情,埋怨我说始终不肯对他卸下心防,可这模样像极了阿瑶要哭的表情。他不会是真的要哭吧?
我望着他久久的失言,一时忘了离开,可能我真的太冷漠了呢?
“若我能够回来,我希望族长以后不要在疑神疑鬼地问我是谁了”他说完的时候故意顿了顿,饱含深意却十分悲彻,“我从未想过族长能够待我如阿瑶姑娘那般掏心掏肺,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和资格,我只是每天都在幻想着族长能够真正的把我当成伏都的子民,而不是你们发发善心从哪里捡回来的人。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你明白吗?”
我一怔,竟然鬼使神差得道,“我明白。”他终于会心地一笑,“若是没有无事,我便不在久留族长了。”我又是一惊,才发现不远处就是他的寝殿,这样说的我好像十分的孟浪整日整夜的往男子的寝殿跑,确实不该留在这儿的是我。
“你若是想再看一会梧桐,你在看一会儿便是。”他这个样子倒让我十分的安心,我却在没有了停留的意思,转眼就准备捻个术法离开,我突然想到了我手中还有一对传音镜。
“若是想保命的话,你就将它拿着,我这儿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宝贝,拿着便总归会有点用途。你这几日便就好好的准备吧。”
他一怔,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从我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传音镜,转身离开,我看着他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寝殿。
............
我回到鞠俏殿,阿瑶还在酣睡,却换了个朝里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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