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猩猩翠花头顶一大包生杏子,嚎叫着扯住孙阳,孙阳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说:“去,你好意思呀,拿这生杏子来,又酸又涩的,拿一边去。”可翠花叫过不停,还咬住他的衣服不放,孙阳挠挠头,说:“怪了,好,我跟你走。”
他们走到楼上,看到了音儿“哇哇”呕吐时,孙阳笑了,问:“怎么就吃坏了肚子呀?”
“屁,你,还不如人家大猩猩呢。”
“莫非···你有了?天哪!”
音儿的脸腾上一片红霞,
“谢谢天,谢谢地,我要做爹了·····”
一大早,为女儿婚礼操心一宿无眠的梁太李淑芝早早起床,对着镜子化好了浅妆,女儿音儿是她的至爱,是心头肉,她把这事看得如天之大。镜子里的她,端庄,秀媚,一片瓜熟果满的金秋风韵,她一遍一遍的修饰自己的娥眉,丹唇,而且不让平时给她梳洗的菲佣阿彩沾手,一个发型也让她费尽心思,唯恐到时出什么纰漏。
“淑芝,快点,说不准音儿提前回来,直接赶到教堂去了。”梁董事长伟生都催了三遍了。
“那可不行,会犯忌的,好,来了,来了,伟生啊,明天就是女儿的婚期了,这是千百年的大喜事儿,怎么也先该谢谢神灵,我想一个人先拜拜,好好祷告先人,你还是先去外面待一会儿,好吗?。”
“这亲朋故交都来了,都在客厅里等着呢,你怎么这么······好好,听你的,我先出去。”伟生退出房外面,梁太太便不苟言笑,宝相庄严地走进自己的佛堂,虔诚地为滴水观音上了一炉香。然后,四周机警地看了看,然后,匆忙一招手,菲佣阿彩走了进来,梁太太急问:“去观里的人回来了吗?”阿彩凝重的点一点头,梁太太又问:“那格子没回来?还是不愿回来?”
阿彩回答:“太太,下人们回来说,二小姐还是不回来。”梁太太摇摇头,泪水已经从眼眶滑落,呐呐地说:“这丫头,也太无情了,明天是她亲姐大喜的日子,她也不为所动,这修行要他何用?”说到这儿,她向外面看了看,发现丈夫不在,又抱怨道:“难怪他爹生气不认她,唉,也罢,别让老爷知道,要不然又会血压升高了。”
阿彩低眉顺眼的回了一句:“二小姐是修行的女孩子,出了俗的,太太不要生气了。”
梁太太悲悲切切,说:“这孩子有破,天生的哑巴,十八年了,要不然她就和姐姐一样,人生过得不一样了······”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下人过来说:“止止师父来了。”
“啊,什么······?”梁太太惊讶得从座上蹦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止止师父,我的格子回来了,我的心肝肉啊,我就知道,她一定不会忘记姐妹情分的,我的宝贝回来了,快,快!”
就在这时候,只见一个一袭黑衣的年少道姑出现了,一张十八岁少年的姣好的面庞,如新玉雕琢而就,她低低一个稽首,用清脆的声音轻轻地招呼了一声:“娘!”
梁太太遭雷击了一样,圈了几个圈,梦呓一样问:“什么声音?娘,谁在叫娘?我是不是耳朵出现了幻听,我怎么了?是不是我想女儿想疯了我?”止止道姑静如止水,恭谨地再叫一声:“娘!”
梁太太浑身颤抖,一把扑向她,大叫:“格子,你,你,你,你,会说话了?十八年的哑巴会说话了?竟然会叫娘了,这真是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万年的枯木发了芽,是女娲娘娘显灵了,伟生,伟生快来啊,女儿回来了,她会说话了,这真是神迹啊······”
梁伟生跑了进来,疑惑地看着这一切,问:“这是怎么了?她回来你疯了,先天的聋哑人会突然说话?都十八年的哑巴了。哑巴都倔强,硬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学不好好上,去当坤道······”
“爹!”止止道姑郑重地叫了一声,伟生如同挨了一闷棍,拍了自己脑门子十多巴掌。说:“我没听错吧?我十八年的哑巴女儿开了金口叫上我爹了,格子啊?你怎么进了道观就会说话了?谁医好了你的哑巴啊?”
“女儿十八年哑巴,无非是说不得,不愿说,但今天女儿做了道士,得其所了,自然是到了该说能说的时候了。”
梁家夫妇这时高兴得失态了,两双手牵在一起,又蹦又跳,伟生说:“能说话就好,女儿,咱回来,不要再做道士了,老爹要让你受最好的教育,过最好的生活,一切都不晚。”
止止一揖到底,叫一声:“施主。”梁家夫妇顿时瞠目结舌,梁太太哭起来,问:“我们是你的亲爹娘,你怎么又叫上施主了?”
止止回答:“你两个施舍了我的生命,如何不是施主?女儿今天回来,叫一声十八年来欠叫的爹娘,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此后,你的女儿格子没了,这世界只有坤道止止,父母养育之恩,止止只能报与女娲娘娘造人之原始。天地之间,女儿生来就是道家,不得更改,要改除非得一世循环。”
伟生忙说:“这本教不兴,也不能让我这样的大户人家出一个女儿啊,况且······”
止止长跪不起,说:“女儿生来就是道家,决不能改,我哑了十八年,现在开口说话,其实都是早就生定,这是不可说的天机。两位施主是我的至亲,如果有缘,止止这一切自然不日就会参破,只是说不得了,止止今天回来,是特来告辞,贫道近期就要去终南山归隐去了。”
梁太太愕然道:“你这就走了,也不管你父母是怎样的伤心,你姐姐明日可要出嫁了啊······”
止止突然长叹:“姐姐音儿的婚姻,怕是凶多吉少,难以成了······”伟生听不下去了,打断她的话,呵斥:“你说什么呢?不开口是哑巴,开口即刻是乌鸦,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嫁个女儿谁还敢来捣蛋?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就修成仙了?”
止止低头回答:“止止不敢,只是在春知夏热,在夏知秋凉,在秋知冬寒,原因就是先有规律,再有认识,祝福两位大人和姐姐音儿幸福,告辞!”说完又是躬身一揖,伟生急着问:“格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大道理的,你也没上几天学啊?这,这太奇怪了啊?”止止低下眉眼,再也没有回答,只是突然间飘然而去,快得疾风一样。梁太太半天才反应过来,拼命要去追,伟生一把拦住她,怒吼:“别管她,就是一个讨债鬼,时不时说出去云游,都说十八回了,我们要是不暗中给道观里钱,她早就饿死了。她走不了的。”
梁太太嚎哭着说:“这回不一样了,女儿是娘的心头肉,这回我知道她走远了,很难回来了,这孩子从小不一样,生下来那时候的眼神,就看得妇产医生发毛,那哪像婴儿的眼睛啊,简直就是看穿世界的成年人。你忘了吗?当时电视台的科教频道就曾报道过她的怪异,题目是《孟婆汤兑水了吗》,后来到了该到说话的时候了,就发现她哑巴了,但我直觉老感觉她不是真的哑巴,而是她知道的太多了,上天让她不要太早慧了来处罚她,她不是,她是······哎,我是她娘啊,这世界没人比我懂她,她从来就不是属于我们的,她是来······不说了,我的心肝宝贝肉啊······”
“别哭了,你哭我死吗?这样的女儿,你当没生她,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明天音儿大婚,你这样晦气不晦气,这个扫把星,回来就一句好话都不说,还诅咒她亲姐姐,做了道姑也好······”
梁太太收了眼泪,呆了半天,才强颜欢笑,又慢慢去补妆······
音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感到了一个生命在胎动,她充满了羞涩和期盼,升级为人母的神秘和恐惧在心头挥之不去,她现在在努力做一个好媳妇的角色,她把孙阳挡在门外,神神秘秘地试作用藤蔓和紫云英花草编织草裙,他们身上的衣服好久没换了,浑身弥漫着汗味儿。
“音儿,你都四天不让进里屋了,你在修仙哪。”孙阳拍了十多遍门了。
“这就展示惊喜啦,瞪大双眼看好了,免得眼珠子飞出来,咚咚咚······”音儿说着,拿出花草裙。孙阳双眼发亮惊叹道:“哇,没想到资产阶级大小姐也会做原始草裙,太天然,太靓啦。”
“学过几天服装设计,我会放样,我我去里面换衣服,给你美一美。”
“好哇,我看你换。”
“想瞅我,我戳瞎你那两盏灯。”音儿猛踢一脚,孙阳负痛跳到一边委屈的喊:“我们乡下两公婆换衣服不用回避的,这有什么?好好,我等你。”
孙阳的眼前一亮,惊叹:“哇,清水出芙蓉,全天然呀,靓妹仔,是古代山中女鬼什么的吧。”
“那你也换上我织的草裙,做一个盘古后羿什么的吧,身上衣服不能老穿下去了,换下来我洗洗。”
“没想到,我媳妇的手这么巧,人这么勤。我幸福死了。”
他们头戴紫云英花冠,身上换上草裙,相互顾盼,莞尔嬉笑,音儿不禁吟道:“若有人兮于山阿,被辟荔兮戴女萝。不是不爱繁华,事实了无办法。”
他们来到水塘边,音儿茫然无措了,说:“怎么办呀?又没洗衣机,也没洗衣粉。”
“你放心,我去找一根木棒,我们乡下人都这么洗的。”孙阳找来一根木棒,把音儿拉到一块青石前,音儿奇怪的问:“你这干嘛?”
“做西施呀洗衣服!。”
音儿笑了,宛如银铃:“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古人就这么洗的是吧?”
这时,所有小动物前集会在水塘边,傻根,翠花,也学着人样,找个青石板捣洗起衣服来,让人喷饭。
可是,一场女人升级做母亲的灾难带着血腥在悄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