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儿,你等等······。”阿麦母亲玛丽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道起歉来:“音儿,是你麦伯伯做事不得体,我也是一时急了才这样。你且等等我,我这就收拾一下跟你去深圳,我一定得弄清楚。”
麦雍和在一旁冷冷地说:“这个没出息的逆子,不,连逆子也不是了,你没有必要去深圳,由他去。”玛丽听了,对着雍和盈盈笑道:“老爷,你别急,音儿,我们先去客厅吧。”说着,她拉起音儿的手,来到客厅,和颜悦色地说:“音儿,你先等候着,我找你伯父有点儿私事,末了就出来,啊!”音儿看了她一眼,只得点头。
当玛丽走进麦雍和的书房时,步伐越来越急,一和丈夫打照面,脸色完全骤变,母老虎一样突发狮子吼:“麦雍和,我不想当子侄辈们的面失态,驳你的面子,现在我来问你,你玩够了没?”
“你什么意思?”麦雍和发问。
“什么意思?不清楚是不?你没玩够,我可玩够了,登报脱离父子关系,那是你的事儿,不是我的事。俊贤是我儿子,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脱离关系,他要是过不好,我心痛,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如今,他在多伦多,仅仅是我亲耳听见他手下人说的,现在音儿又说他在深圳,这很有可能的啊,我就不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看走眼了。”
“好,就算是音儿真的看走眼了,我也得去看看,弄个清楚。音儿,她一个外人都能关心他,我们做父母的反倒置身事外,这叫人吗?我告诉你,你顽石一样对待俊贤,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离你而去,你就等着接我的律师函吧。”
“你激动个什么劲?”麦雍和觉得事态不一般,已经心动,底气也不足了。
玛丽头也不回地来到客厅,马上和风细雨的看着音儿,不露痕迹,音儿心里也猜明了八九分,说:“伯母,你看,你现在去深圳太急了,深圳那么大,找一个人也不容易,不如这样,我先回深圳打听打听,一有线索,就马上通知你们,你们呢,也通过其他的途径,查查阿麦到底是不是在多伦多,你看,怎样?”
“哎呀,这太好了,就这么办吧;音儿,那就劳你费心了,你们年轻人,可不要和我们老一辈一般见识。”玛丽陪着小心。
“没关系的,伯母,那音儿就先告辞了。”音儿说完,玛丽就一直将她送出门去。
麦太玛丽刚一送走音儿,马上就拨通了阿麦的电话,问:“俊贤,你现在在哪儿呢?”
“妈,我在多伦多的公司里,最近生意有起色,我挺忙的,你和我爸身体还好吧?”阿麦回答。玛丽的脸上掠过一丝困惑,想了想,接着说:“俊贤,我和你爸最近要去大马一段时间,我不会在最近来看你了,你要记得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
“好吧,好吧,你们也一样。”
电话挂断了,麦雍和呆呆地看着妻子,玛丽质问道:“你还不明白吗?马上去订两张去加拿大多伦多的飞机票······。”
加拿大,多伦多市,刚刚下了飞机,麦雍和夫妇就匆匆往一个写字楼大厦赶了过去,他俩就像一对刚刚考完试的中学生,赶去教务处去拿自己的成绩。终于,两人赶到了目的地,玛丽信心满满的拍起门来,出来是一个长着大胡子的白人,他友好地问:“请问你们找谁?”玛丽的英语很棒,她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活学活用的好机会,便急着问:“我们找麦俊贤,请问他现在在公司里吗?”大胡子耸耸肩,说:“我看你们是弄错了,这儿没有叫麦俊贤的,更没有他的公司,而是我们公司的代办处,两位是不是先确定一下。”
玛丽惊叫起来,说:“怎么可能?我上个月还来到了这儿,找到了他的公司,怎么说没就没了,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
“哦,”大胡子又夸张的一耸肩,不满的回答:“你们亚洲人真是不可思议。”
麦雍和忙上前插嘴说:“先生,麦俊贤是我们的儿子,我们是香港人,他移民多伦多很长时间了,就在这儿开了一家公司,上个月,我太太还专程从香港过来看望过,你说,怎么就突然一下子就没有这个人和这家公司了呢?”
大胡子一拍脑门,笑了,说:“哦,是有这么回事儿,我们是刚刚入驻这儿的,他们应该是搬走了,我也不大清楚,你们可以去大厦的管理处问问。”
“谢了,谢了。”麦雍和夫妇道了谢,这一下可慌了,忙找到大厦的管理处,但是,得到的答复是,没有麦俊贤这个人,只有一个韩姓的香港人曾租住这儿,不过已经搬走了,玛丽又问他:韩姓的香港人如今去了哪儿?对方不耐烦的回答:“无可奉告!”
两人出了大厦,被失望驱赶到异乡的大街上。玛丽想了想,飞快地拨通了阿麦的手机,有些气恼地问:“阿麦,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阿麦回答说:“妈,我在多伦多自己的公司里,你们在打吗还好吧?”
“我实话告诉你,我和你爸根本没去大马,正在多伦多,就在你那个公司地址的大门口。阿麦,你没想到吧,你是我的亲儿子,你还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吗?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儿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你,还有你的公司,儿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又到底在哪儿?你今天必须和我说实话。”玛丽恼怒的质问。阿麦在电话的另一头,显然慌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妈,我···我···我不能说,也不想说,不过,你放心吧,反正我挺好的,妈,你们快点回方港吧,我得忙去了,你们也别找我了,用不着惦记我,反正我就是挺好的,等到了适当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的。请你转告我爸爸,不管他认不认我这个儿子,我想说,我爱你们······。”电话骤然挂断了。
玛丽慌了,在回拨时,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她顿时泪如泉涌,哽咽道:“俊贤,我的儿呀,你现在在哪儿呢?你让你妈好心疼啊,你知道吗?”说着说着,她突然激动了,对着丈夫大声喊:“都怪你,气走了儿子,还登报和他脱离父子关系,如今阿麦惨成这样,是不是遂了你的心了?虎毒还不食子,而你······?”
雍和半天做声不得,但还是心里不平,分辩说:“他成今天这样,是他自作自受,没出息的东西,丢人现眼,你急有什么用?妇人之见,你上个月不是刚来过吗?当时除了阿麦,就没有其他的任何线索?”
“没有,哪有啊?”玛丽伤心地大喊,忽然,他破涕为笑,说:“你看我一急就迷糊了,我想起来了,有啊,当时那个自称是他手下的那个年轻人,也自称是从香港来的,对了,应该就是那个番人说的那个韩姓香港人,他当时很热情,让我和儿子去过他家的那个街区,让我想想,我们去找找看。”
雍和见状无奈的笑了,说:“这不就对了,走吧,我们找找去。”
直到暮色深沉,华灯初放,玛丽终于找到了地方,确认之后,摁响了门铃。门开处,她惊喜的尖叫:“雍和,是他,韩同胞。”韩姓香港人一见玛丽,脸都绿了,焉不拉几地说:“伯母,你真能找啊,你怎么······?”
“阿麦呢?小韩呐,我们找他找得好辛苦呀。”玛丽终于松了一口气,欣慰地说。
“阿麦,我也不知道啊。”小韩神色不定地说。玛丽一听来火了,毫不客气地说:“你在说什么?你竟说不知道?我上次来你明明说是他让你来接机,你和他在一起的。”
“那······唉,其实,我真的不知道。”
“你再搪塞,我会报警的,你快告诉我们,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韩长叹一声,说:“那我也就没办法了,阿麦是我同学,他一直让我隐瞒着一切,既然你们苦苦相逼,揪住我不放,那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