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发风杰抵达姜国,站立在姜国天空之上,他眼里魔光大盛,一挥手,魔斧自动飞向城门见人就杀。
高杰在一旁看得心惊,这魔斧居然将杀死的人,血与魂都吞噬到了斧中,仿佛是一个无底洞。
整整杀了三天三夜,血染于天,鬼城无鬼。
姜国无一人还生,将领绝望的看着回来的魔斧,自知走不掉的,闭上眼,接受死亡。
一个月后,穆国传闻遍布西周各地,南有君王控百兽,西有鬼姬舞索魂,北有书生凝冰墙,就连靠近穆国东边危涯最近的姜国都被灭国。
有人说是穆国所为,有人说姜国得罪了神仙,或者招惹了魔鬼,每个人的血都被吸干了,有高人前去查探,说鬼魂也被收了。
传闻之后的矛头最后都指向了穆国,因为无论是女君王还是鬼姬以及书生,她们都有着超越凡人的能力。诸国纷纷向周天子上奏,称穆国已成妖魔之穴,必须尽快除之,为防后患。
“禀风仙师,所有刺客联盟最高任务已然宣布,穆国女君王,鬼姬,书生。”
旧颜笑单膝下跪,禀报消息。
风杰似早已料到,没有丝毫惊讶,扔给旧颜笑一个宝瓶,淡淡的说:“全杀了,魂与血收回来。”
“诺。”
旧颜笑离去,书半生接着上前单膝下跪,道:“禀风仙师,天子已下召,诸国七十共伐穆。”
依旧穿着红袍的白发风杰扭头看向身旁的君王夜雨墨,轻声温柔的问道:“墨儿,你看如何?”
夜雨墨身穿王袍,坐姿端正严肃,清秀的脸颊上已然有了帝王之威。她略微沉思,抬头看向风杰,道:“诸国七十,穆国无力抵抗,只能退让,今后再寻时机。”
风杰点头,嘴角上扬,邪恶一笑,道:“退可以,不过,怎能让他们得到穆国呢?”
“师尊是要……”本想问一下,突然夜雨墨像是知道了什么,惊恐的瞪大眼睛看他,恳求道:“师尊不要,他们都是我穆国的子民,不可以,不可以,我是他们的王啊。”
风杰嗤笑一声,道:“墨儿认为诸国七十踏入穆国,会留下他们的性命吗?不会,不会的,他们只会烧杀抢掠一空,或者留下他们的命,为奴为仆,受尽折磨与凌辱。我不过是解放他们而已。”
风杰又笑着看向高杰所在的位置,说道:“为三千年后的你,这一世就由我来了解所有因果吧。”
高杰惊讶的问:“你能看到我?”
然而对方并不理会他了。抚摸着夜雨墨的头,笑着问道:“墨儿今年十七岁了吧?”
“嗯,师尊。”
“明日,我们成婚吧。”
夜雨墨惊喜的看着风杰,问:“不是还有一年吗?”
“快没时间了。”
“什么快没时间了?师尊”
“师尊……”
画面一转,第二日穆国全国瞩目的婚礼仓促举行。所有人都在讨论迎娶女君王的白发男子是谁,他们没有一个人认识。
所有穆国大臣忧心忡忡,七十国的大军压近,女王居然在成婚,这,这简直荒唐,亡国矣!
夜晚,夜雨墨与风杰不在婚房内,而是站在穆国最高的塔顶房檐上。
风杰依旧白发红袍,任风吹打。夜雨墨身着红装,凤冠霞帔,女帝之相。
夜雨墨倚在风杰的肩膀,双手抱着他,风杰右手搂着她的腰肢。两人一同看向前方的万家灯火,安静的享受这宁静的一刻。
不多时,旧颜笑出现,乖乖的站在身后,不敢打扰。又过一会儿,书半生也来到,安静的看着这即将谢幕的灯火。
“怎样了?小舞。”
一站三个小时,风杰突然开口问道。
旧颜笑愣了一下,依旧恭敬的将半瓶递到风杰面前。
风杰笑着接过,问道:“你还恨我吗?”
“奴婢不敢。”旧颜笑赶忙低头。
风杰目光柔和,不再像以往那般冷血。他缓缓道:“我虽对你最为苛刻严厉,是因为三人中你资质最差。如今,所有的刺客联盟都被你所灭,你已经达到我对你的要求,成为了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刺客。”
“三人中,你是最苦最累最惨的,数次面临死亡。在这三年的刺客生涯中,你可明白在这个时代,你不强大,那么惨死的就是你。”
“我把你二人当作妹妹一样,但却不能宠爱你们。只能出此下策,让你们尽快成长,因为我并不能永远待在你们身边。而墨儿,需要你们帮我照看。”
旧颜笑泪眼朦胧,三年来,她就像一个木偶一样,没有感情,每天就是接任务杀人,然后伤痕累累的回来。从一开始的哭泣和颤抖,到最后的麻木,她习惯了。
如今,自己最害怕最痛恨的人,一直把自己当作妹妹关爱。这时她才明白,每次自己重伤而归,他都会竭尽所能的治好自己,甚至不让自己身上留下一丁点儿的伤疤。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家的温馨,她错怪他了。
风杰伸出左手,帮他擦去眼泪。将身后默默擦泪的书半生也移到身前。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摸着妹妹的头,嘱咐道:“我做这一切,只是希望今后我不在了,你们也不会被其他人欺负。好了,别哭了,都长大了,再哭,旧颜笑就得叫旧颜哭了。”
午夜十二点,万籁俱寂。
“时辰已到。”
风杰淡然一声,魔斧带着血光冲天而起,遁入一座座府邸。
夜雨墨从乾坤锦囊中取出幻世琴,悬在身前,她也浮在空中,闭上眼,哀伤的弹奏一曲众生渡。
夜雨墨知道,她不能改变这些平民的命运,在这个时代没有平等,要么苟且偷生受尽屈辱,要么就只能在睡梦中安然的默默睡去,永远不要睁开眼。
一曲众生渡,包含了多少凄苦?一曲众生渡,看尽了多少悲凉?在没有平等没有尊严没有人权的时代,有太多太多不公平,有太多太多恨难平。
一曲悲歌诉众生,一曲凄凉荡满城。
她看到了他们的梦,有人梦到远在他乡的妻儿老小,有人梦到去当兵的儿子,有人梦到母亲和蔼的脸庞。也有人梦到妻妾成群,梦到升官发财。
一切梦的来源,都是日思夜想,或者内心深处的渴望。
幻世琴,不仅仅是在弹奏配乐,而是在模拟一个世界,虽然他们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复存在,但却被幻世琴模拟在了幻世琴里,以虚拟或者梦幻的形式生活着。
高杰在一旁看着,内心也不是滋味,眼睛也湿润了。那么多人说现代是最残酷的,那么眼前这一幕呢?历史上还少吗?屠国,屠城,屠俘虏,烧杀抢掠,历史上只有那么一两次吗?
许多人哀叹今生,若我生在古代该多好?是吗?若真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哭的。
五天后,西周七十诸国大军进入穆国,看到的皆是在睡梦中死去的人,以及所有生灵,井然已是死城。
周天子得知消息,发布召令,派人去往各大仙山道场请求帮助。
青峰山,昆仑山,普陀山等一众仙家子弟纷纷下山缉拿妖魔。如果是普通妖魔,根本不会惊动这些仙山道场。但这是一场大浩劫,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先后两个诸国被灭国,且手法及其诡异和残忍。
一年后,躲在深山里的风杰等人还是被找到了。遮天蔽日的云霞,之上站着七位仙人。
“风杰?可是九仙山桃源洞那位?”有人看到风杰后,大惊失色。
风杰抬头扫了一眼,满脸不屑,道:“你们既然知道,还不速速退去,我好饶你等一命。”
“哼!你好大的口气,你若走正道,我还惧你三分,可如今你自己走向魔道,正好给了我等机会。布阵!”
九仙山桃源洞,乃是十二金仙之首广成子的道场。而风杰则是他最得意最优秀的弟子,威名早已传到各大仙山,斩妖诛魔不计其数,传闻他最后寻到鬼母,与其大战,最终了无音讯。
七位仙人展开身法,各居一方,每人取出一块阵旗。风杰丝毫不惧,不曾逃跑,施法的七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广成子的得意弟子,这么不堪自大。
很快,七块阵旗互相交应,将风杰困在其中。七位仙人中有人开口,道:“你犯下滔天大罪,今日就算是广成子来了,你也难以脱身。”
“笑话!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风杰敢做,就没有不敢当的道理!”
“雷来!”
七人共同施法,阵旗在空中疯狂摇曳,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酝酿了许久,终于劈下一道雷电。
风杰白发飞舞,红袍猎猎,他双眼血红,他取出噬魂血斧,与天雷一击。
雷电四处消散,风杰毫发无损。
“这……好强大。”
“天雷克制一切阴邪之物,怎么会失效呢?”
“再来。”
又一道闪电向风杰劈去,这次的雷电更加粗大,威力更加惊人。
这次,风杰甚至没有抵抗,任由雷电劈在身上。
下方,夜雨墨三人看的胆战心惊,内心忐忑不安。
雷电在风杰全身游走,最后被风杰全部消化在了身体内,消失不见。
“这……怎么可能。”
“好强大的肉身。”
“不,是他的体质。仙家体质,不惧雷电。”有一人看出一二。
“哼!拥有仙家之体,却转修魔道,真是暴殄天物。”
“雷电是对他没用了,转为火攻。”
“好。”
七人重新念动法决,想用火法对风杰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