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震和高杰从小客间走出来，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高杰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余震似是察觉，便拉来一个空位的椅子，请他入座，说道：“来，高先生，我们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好，有道理。”
一顿饭菜吃了两个多小时，被灌了不少酒，都怪程零那死丫头，一喝酒就上头，一上头就拉着所有人一起喝酒，拦都拦不住，你不喝，她就一直缠着你。
最后程零喝的烂醉，在半醉的女警员的搀扶下，打车送回家。四姐妹酒量也不好，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
余震打了一个电话，老管家开车来接走四姐妹。高杰脑袋也晕晕的，书半生悄悄伸手在他后脑勺，一股寒意袭来，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余震只有脸上有些微红，酒量好的很，应该是经常应酬喝出来了。
看着高杰刚才还头晕眼花的样子，突然间如此清醒的看着他，余震心里也很惊讶，看来这高杰不仅医治别人有一套，医治自己也有一手。
“高先生酒量惊人啊，可不像偶尔喝点儿那么简单。”
高杰笑着回应，道：“哪里哪里，与余老板比，我简直不堪一击。”
“谦虚。走，我们去看看病人。”
“好。”
由于喝了酒，余震叫来一个代驾，一直开车到广海城西郊区，这里都是一些老建筑旧公寓，是贫民的聚集地，又称贫民窟。
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形形色色，环境恶劣，鱼龙混杂。高杰没想到余震居然会带他来这里，这显然不合他的身份。
刚到郊区，余震就赶走了代驾，自己开车一路爬上一条蜿蜒的石子与黄土混合的山路上。
车子颠来颠去，摇摇晃晃，这条路太过凶险，是在一座大山的崖壁上开凿的，若是稍有不慎，便会直接落入山崖之下，落得个车毁人亡。
又一个小时后，天色已经渐渐昏暗，终于在前方出现一个人口稀少的村落。
由于光线太黑，具体有多少户人家高杰也没看清。他们的房屋紧凑在一块儿，只有个别几间房偏远些。
车子开向村子里最高的那间房的门前。这间房是土瓦房，是整个村子里最大的一间。中间是一个祭祀先祖的大堂，左右两边是客厅，客厅里间是卧房。
在房后盖了一间茅草房，里面养了些牲畜，混养，猪鸡鸭狗等，天亮都跑到山里自己觅食，一到夜晚都自觉回来休息。
大堂的大门永远开着，里面红色烛光微微闪烁，映照在诸多位祖宗祭牌上，感觉幽森恐怖。
听到有车到来，有客厅的大门打开，一个十二岁左右一米六高的少女端着蜡烛走出来。
她头上用一根简单的蓝色胶圈扎起一根马尾辫，头发很粗糙，有分叉。身穿棕黄色的破衣破裤，蓝黑色的布鞋也都破了一个洞，露出一根大拇指。
她惊恐的看着余震，被余震一瞪，立马赶紧低头。
“这位姑娘是……”高杰好奇的问。
“她是个哑巴，叫哑巴莲，在这里照顾我的老师。”
余震介绍的很简单，并没有详细介绍她的身份。
哑巴莲？哑巴吃黄莲？那不是有苦说不出吗？怎么会有人这样叫的？
哑巴莲带两人进入客厅，客厅内打扫的很干净，所有物品摆放整齐。
木桌上放着一个红色花纹的圆形瓷盘，瓷盘上放着一个小茶壶以四个小茶杯。
围着方形木桌，每边各安放了一条木制长板凳，桌子和凳子上都刷上了红色的漆，看着光亮。
坐在凳子上，余震说道：“高先生在此稍等片刻，我先进屋看看老师状况如何。”
“好。”
余震向屋内的卧室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向哑巴莲，命令道：“去把我的车擦干净。”
哑巴莲点头，从墙壁上挂着的挂钩上取下一条白毛巾，走出去。
见哑巴莲出门后，余震才推门而入，进入卧室。
高杰看得奇怪，怎么一向温文尔雅的余震对这个小女孩这么凶，而小女孩看到余震就感到很恐惧，这是为什么？
“老爷，我感觉这里有些不对劲儿。”
书半生突然开口，这让高杰感觉到一股危机，急忙问：“哪儿不对劲儿？”
“不清楚，只是感觉心里莫名有些压抑。”
高杰有些恐惧，道：“不是吧！你别吓我。”
“此人行为举止怪异，老爷还是小心些为好。”
突然，哑巴莲跑到门口，她神色慌张，看着高杰，用手指屋内卧室，然后摇头晃手，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什么啊？”
哑巴莲听他说话，赶紧跑去擦车子，留下一脸问号的高杰。
“咯吱。”
门打开，余震走出来，看见窗外哑巴莲在擦车，他看着高杰问道：“怎么了？”
高杰随口说道：“没，只是觉得这屋里有点儿闷，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余震看客厅大门以及与大堂相同的门都是开着的。
“高先生真会说笑，这两道门都开着的，怎么会闷呢？”
余震只当他在开玩笑，继续说道：“我老师还没休息，请高先生进屋帮忙看看可还能治否。”
“好。”
屋内卧室，空间不大，只有一张大床，上面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子。
他头发花白，稀稀疏疏，额前都已经秃了很多，双眼浑浊的模样打量高杰，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睁大眼睛。不过却猛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在地上。
余震急忙上前扶着他，待老人再次躺在床上，余震轻声说道：“高先生，还请你赶紧帮我老师看看。”
“好。”
书半生很直接且熟练的附体在高杰身上，举起手在老头子手颈处把脉。
她眉头紧皱，仔细观察老头子的身躯异样。久久未能探出什么，摇头退出高杰的身体。
“怎么样？高先生。”余震焦急的问。
书半生在一旁摇头，高杰也只能无奈摇头。唉！与六千万失之交臂。
“我医术尚浅，无能为力。”
“怎么会，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要不再好好检查一下？”
高杰依然摇头，道：“他气数将尽，命不久矣，我回天乏术，神仙难救，神仙难救啊！。”
高杰装模作样，一边说，一边向屋外走去，留下他们师生二人。
“老师，对不起。”余震伤心的说道。
老头子闭着眼，轻声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身边尽然有一只强大的鬼奴，此人不凡，定不可招惹，只能结交，切记，切记。”
“鬼奴？”余震疑惑。
“你还未开法眼，自然看不见，此鬼奴实力与我巅峰时所差无几，你好好修炼，早晚也能达到此等境界。”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余震保证道。
“还有，功法未大成前，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施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徒儿明白。”
交代完最后一句，老头看着对面等待他的黑白无常兄妹二人，闭上眼，灵魂随他们而去。
“老师！你醒醒，老师！”
身后传来余震伤心欲绝的嘶吼。
门外。高杰也看到了黑白无常兄妹二人，和他们点头打招呼，在一旁看着老头儿被锁魂链锁住灵魂带走。
心里暗叹：唉！这可是锁走了我六千万啊！
高杰看着渐渐消失的黑白无常，转头问道：“小白，真的救不了吗？”
“能治，但不能救。”
高杰一听，呆若木鸡，能治不能救？什么意思？
看着他满脸疑问的样子，书半生神情凝重的解释道：“他手上沾满了不少血与生命，不是善人，不该救。且那个哑巴莲提醒过我们，不要救，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高杰脑袋嗡嗡的，余震的老师杀过人，而且还不少？哑巴莲之前指着卧室摇头摇手是提醒他们不要救人？再加上她看到余震就恐惧不已，那就说明余震要么虐待过她，要么就是她看到了余震可怕的一面。
此时想想，他感到浑身发颤，背后发凉，这余震有大问题。
书半生看他的样子，又提醒道：“刚才在卧室里他应该看到我了，是个修道之人。余震既然是他的徒弟，那么必然不是一般人，老爷可要小心了。”
不是吧！余震居然和自己一样，都不是一般人，有可能对方比自己还强！
自己也才刚开始练体，学过一些格斗技巧而已，而对方可能已经掌握术法或者有法宝之类的。
天啊！我太穷了，穷到精神上了。
“哑巴莲！”
屋内余震一声大吼，擦车的哑巴莲神色紧张，不知所措。她不敢怠慢赶紧跑来，当看到余震抱着老头儿哭泣时，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余震转头冰冷冷的看着她的脸，命令道：“拿两把铁锹在大堂中间挖个坑。”
哑巴莲点头，去准备铁锹。余震随后跟着出门，两人在大堂中间铲土挖坑。
高杰看着，疑惑不解，难道要把自己的老师埋在大堂里？这么懒的吗？都不好好找个风水宝地下葬的？新时代年轻人的简约吗？
别看哑巴莲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干起活来不拖泥带水，干劲儿十足，好像她很乐意干这种事一样。
余震脱掉外套，挽起袖子，也是勇猛有力，不足半小时，一个深有近两米，宽有一米五，长有一米八的巨坑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