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自从魔尊回了魔界,这魔罗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已是许久再未见他踪迹,而魔罗身在何处呢?其实自从那日从芽衣子那儿拿了昊石后,伏绥便未再回魔界了,苍佴也知他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也派人暗中在寻,可这魔罗本就无声息,他此番更是上天入地的去寻知那嘙媂之人之事,又岂会被苍佴发现。
伏绥几日的寻找,终有所收货,从一千年古刹中觅得一古籍,内中所记:嘙媂,玄青圆润,质坚,万年不败,可助万物。这当中又记了两种关于它原身的说法,一种即是惑所言上古神混沌之后留下的,而另一种则传是佛陀手持的念珠,原身为无患子之种子。
其余的只零星说了几个某年某岁又在某处某人得嘙媂,只是所描述之事都似有夸张,不甚像真人真事,只道有一事都相像,所得嘙媂之人皆言自己曾到过蓬莱,只一人虽不同,却也道在梦中似去过蓬莱之境,伏绥再看时间,竟也有千年前之人,可他所知,蓬莱早在万年前就已隐没,心中疑惑也不知这古籍是有误还是这蓬莱难道真还解过镜?
只是如今看来,也只有找到蓬莱才能有所解答了。
如此这般,各界到都有了各自的主意,也是安然了一段时日,趁此时候,常古也是广发密函,通知在凡界的各仙籍之人,魔尊不日将会取不周山,访昆仑墟,塑通天柱,各门派散仙也尽早的有所准备。又安排了坤阳众弟子勤加修炼,若只是目前这点仙籍之人,恐怕未至昆仑墟,在不周山就得折没了,又将当中佼佼者挑选出来,打开了当初尤司上仙修习之时的密境,将几人闭了关,当中便有廖芷霜、萧锦、芽衣子、章承蕴、温郁及他的十几位师兄弟等人。
那日密境开时,廖芷霜望着当中种种景致,故景依旧,可故人却早已划归混沌数百年,竟是潸然落泪,秦玉卿知她是想起了尤司上仙,恍然中,已是四百年了,竟也生出了几分慨然,只道“师叔祖,此番闭关,望师叔祖能带着众人早有所成”
廖芷霜听了也自觉不能如此伤情,此番是要助众人早提仙籍,便点头应下“自然”又与常古言“高仙,此次我们闭关,难保魔尊不会滋扰,这苍容山与人界就靠你了”
常古立于众人前,遥望着众双眼睛,心中亦然有所忧思,却也是回道“只要我一日在这儿,定会护这儿一日安全”
众人皆行礼,方才入了那密境,当陶成礼施法缓缓关山密境门时,芽衣子回头瞧见了站在院墙上的帝重华,阳光落在他身上,自成一凡气度,乌发随风而动,卷起湛蓝发带,矜贵优雅的模样自不像凡间之人,芽衣子浅笑,果真,合该是那九重天之主。
众人到这密境中,皆寻了地儿坐下,廖芷霜点燃了线香,众人便静坐守收心放心,吞吐之中又辅以真诀,陆续入了定,进神识,当中或是修心,或是习剑,亦或是别者,便是各一番模样了。
只是未曾想才封这密境不过三日,炎泗竟领了魔界众人来战,常古命陶成礼护住密境,领了其余众人匆匆应战,只不想这炎泗本就因化风之死意欲报仇,此番更是用了十成十的力,且逆了苍佴吸了不少魔族傀儡之能,竟是让重伤未愈的常古亦不能应付,一下不敌,眼见炎泗一掌将要劈下,常古只能屏气受下,却见孟毕修飞身挡在他身前,生生受了一掌,口中呕血不止,常古慌忙抱住孟毕修“毕修,你,你撑住。。。”可对方确是有昏沉之兆,眼见炎泗又要攻来,常古只得命弟子将孟毕修抬到密境处,自己又挥袖迎上。
陶成礼在密境外本就慌张,见有弟子将满身是血的孟毕修抬来,更是双眉紧锁,慌忙用灵力护住他心脉,又问弟子“现下情况如何?”
弟子满是愁容,只哀哀摇头,陶成礼心中成想,今日,这坤阳莫不是要被血洗,却听得似有人而来,方想出手,却见此人红衣翩翩而至,“陶道长。。”
此时,这密境之中的众人亦是觉察到了外头的刀光剑影,亦有人有所波动,廖芷霜赶紧密语安抚,却不想自己的神识已是乱成一片,之中的剑法早已毫无章法,只觉得脑中炸裂,虽是咬紧牙关,却还是有一丝血红从嘴角缓缓流下,似乎听得有人轻轻叹了口气,一股灵气缓缓流入廖芷霜的体内,那紧锁的双眉也被慢慢抚平,
而神识之中,亦来了一位红衣少年,因年岁不大,还未张开的面貌竟是生的雌雄莫辩,他手持一把凌光剑,瞧见了廖芷霜狡黠一笑“你今日是怎么了,这番心气浮躁”
廖芷霜望着眼前之人,如此熟悉的模样和语气,竟也生出了几分少女的娇俏“要你管”等话出口,却觉声音不似平常,再看自己双手,竟是小了好几号“我,我怎么,变小了?”
“什么变小了?你可不是练剑练坏了脑子了吧”
廖芷霜听那少年如此说,提了剑就要去战“你才练坏了脑子”
那少年也不恼,踮脚后退,只朝她笑的开怀“你这都十六了,性子怎么还这样坏,可小心嫁不出去了”
廖芷霜惊讶,也不管那人说的嫁人的调戏,十六?自己不早已度了几个百年了,方才走神,那少年就倾身而下,一把搂住廖芷霜的腰,足尖轻点地,飞身上那崖岩之上,廖芷霜转过头瞧着身边的少年,这难道是自己的一个梦吗?
那少年觉廖芷霜盯着头,偏头嫣然一笑“怎么?盯着我这么久,是看上我,想给我做老婆了?”
廖芷霜听着自是恼,欲挣脱开他,却不想弄得两人皆要跌地,少年赶紧一个转身将人搂进怀里,嘴上虽是在骂“你说说你,这在悬崖外呢,还这般闹”手上却是百般温柔,廖芷霜也不再挣扎,耳尖却微微泛了红,只羞愤“还不是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嫁我不好吗”
“你羞不羞,才几岁就想娶妻”
“不羞啊,喜欢一个人想娶一个人不是人之常情吗,有什么好羞的”
“你”廖芷霜撅了嘴转过头不理他,甫一落地就赶紧退了几步,抱了剑就要走,那少年赶紧拉住她,“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小祖宗别生气了好不好”
“哼”
那少年见廖芷霜红了耳尖,面上也浮了红晕,心中更是生了心思“是为夫不对,娘子莫要生气了,为夫给娘子道歉。”
“你你你”那廖芷霜听了越加羞愤了,拔剑就要刺死这个狂徒,那少年却莞尔一笑,手中剑一挡一挥,又将人锁进了怀里,在她耳边低语“好了,不闹你了,我们练剑可好”
廖芷霜一掌推开他,又是持剑而向,那少年自是乐的提剑相迎,两人一挥一合间竟是说不出的情谊,不知何时,一阵风拂过,飘散了崖上的合欢花,细细柔柔的落在两人的发间剑稍,配上那两人容貌身段,说是一对碧玉良人也不为过。
不知何时两人停下了舞剑,一朵合欢落在少年的手心,他轻轻拈起别在廖芷霜的鬓角,配上此情此景,少女竟也没拒绝他,一个吻落在廖芷霜的额间,只听得一句“霜儿,余生,必要安好。。。”
一束灵光从额间漫出,廖芷霜缓缓的睁开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廖芷霜茫然的拂过脸颊,抹过那滴泪,她呆呆的瞧着指尖的这滴泪,凉凉的。。。身后似有一道身影缓缓淡去,一只火凤窜出密境,直飞于天,最终,消弭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