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心很细,当然是一早就知道他的生日,局势将周田快速推动至漩涡中心,不得不规划下未来。三点一线机器模样上班下班回家,打熬掉所有意志让人不能再思考其他。
打开那本IBM,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出差山西哪几天的行程与跟重要人会面的名单,思绪乱了这是这个男人头一次慌了,头一次细思极恐,变化的很快。
“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现在的日子真的很打熬人啊。”
门突然被敲响,开门后,面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周田又惊喜又意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一个老人,距上次见面现在的他比原来要苍老了不少,堵在门口。
鹏程矿业高层人物基本走的差不多了,表面上仍然风平浪静实际暗流涌动,编制内人员已经介入高层,周田大可以做一个甩手掌柜了,殊不知公司法人已经变更为他的名字。
“怎么了?见到我很意外?是不是以为我儿子从里面出来我就该夹着尾巴灰溜溜跳逃出大陆去往缅甸?勒川东很早就去了缅甸了,路上遇到一个人相信你可能都认识。”
“谁?”
“京城探花陈景冬。”
周田瞳孔微震,抽出来黄山烟盒里的最后半根烟,点燃。
“怎么了?枪响了都不怕,面对我手下战将横刀勒川东都能面色自若的南方过江龙现在居然瞳孔微震?”闯荡几十年的叶北朝当然留意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微表情。
拉夫劳伦polo 衫背后已经微微被汗水浸湿,毫不在意气势根本不像一个十足落水狗,倒不是因为提起一个名字让他有了底气。
“可以坐下吗?”叶北朝语调一转,见老朋友般地和蔼语气询问新晋上位者周田,后者示意请便后坐到对面。
“我14岁开始流落山西,偶然得志于矿产事业,算赶上时候了那时我17现在辗转河谷已经接近40年,该白的地方白,该黑的地方仍然没能洗干净。”随后摸了摸伏案调侃道:
“哦,忘了满手矿渣摸不得白纸,这以后就是公家的东西了,得该回去了。”转身离开。
“不留下吃午饭?”周田将烟蒂按灭道。
“得,劳驾。”后者又转头,毫无压力。光线照在脸上半面阴阳,有种沐浴春光。
殊不知,秋天落红无情,夕阳落幕。
“27岁的时候,我还叫叶于秋也算妙手偶得字改为得北朝,据一老僧于黄鹤楼赐名,原因没深究,论缘来说三年以后就是而立之年后真正雄踞一方于北方算是半个地下王朝,再听见消息以后老僧也于河谷圆寂两年。我也不走山西许久慢慢交付于高层将自己逐渐架空。后几年眼光也不算太差,澳门挂牌上市,白手起家谈不上背景清白,要说赚钱,27岁前光论现金都能衣食无忧。人心嘛,当然不能有满这个字,就算有了都要力争常满。”叶北朝顿了顿继续说道: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回真的该回去了。”
叶北朝转身走后,最后的话里余味悠长让周田觉得,这不是鳄鱼眼泪有点像将死之人所言极善。从头到尾都是叶北朝在自己讲述,后者几乎全是应答的话。
“叶北朝,你不像输家啊,反观过来还有种已经任务完成的解脱。”
合上IBM笔记本,停下手头的工作起身看窗外,鹏程矿业将由上头的介入开始大规模洗白成为国家企业来管理,至于周田自己将何去何从,他认为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河谷。
“卧龙盘踞山野间于陋室,俗人平平浮沉于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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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沧澜洗浴再一次到这里来接见河润实业的程无限,然而他身后出现的人极为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