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一片静好,一切琐事都已经解决了,以前呼吸空气都感觉沉重,而如今林汐雨感觉无比轻松。
“未说完的话,可以继续了吗?”。
“我听着”。
“飞升失败,幸得天雷垂怜,只是拿走了修为,留我一命,送我回到了十岁那年,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到了十岁那年,或许十岁那年与我而言很重要吧!”。
江云晗越来声音越小,情绪越来越低落。
林汐雨看了他一眼,便说道“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埋在心里,说出来或许会让自己好受点”。
江云晗缓缓抬起头,笑着说道“无妨,都过去了,但是我想说与汐雨听”。
林汐雨沉默不语,但是真的很想了解他的过去,便开口着“乐意倾听”。
踌躇了良久,便缓缓开口着。
十岁那年,母亲病逝。
她躺在榻上,喘息的冲着年少的秦准风说着:
风儿,你不要怨娘。你以后就会明白,人的一生要是没有了追求,那空荡一生的滋味是熬不过来的。
其实,娘早已明白,你爹是不会再要我们的,但听他亲口说出那些话,我真的心如死灰,但娘追求的,只不过是希望你心中能有一个好父亲的形象。
执念是他,追求是你。
江云晗平淡的诉说着,不知道是真的释怀了,还是在强忍着心中的痛。
少年的秦准风,趴在塌边,哭着、哭着、哭着说道:
阿娘,其实那天夜里,我什么都看见了。
那天夜里,阿娘想将我哄睡着,阿娘真笨,难道以为“风儿”当真看不出来,阿娘今日与往日不同,于是我假装睡着,看着阿娘偷偷出去了,我于是也跟了出去。
走了好一会儿,看到阿娘跟一个男人争执,那男人长得很俊俏,却令我生恶,袍子上沾满了脂粉。
他粗鲁地甩开阿娘攀附在他身上的纤纤素手,像是遇到了债主一般害怕的紧,阿娘求他,求他不要走,他却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
阿娘最后没有办法了,说出了我的存在,可是我亲眼看见那男人脸上露出一阵鄙夷的神情。
他停住了,看向阿娘,阿娘以为他回头了,她冲上去抱住了那个令人作呕的男人,那男人一脸嫌弃的看向这个素布裹身、妆容未拾的女人,他一气之下将阿娘推倒在冰冷的泥石砖上。
那个男人说:
你以为有了孩子,我们就能回到之前那如胶似漆的样子,别做梦了,实话告诉你,当初遇见你,是我有心设计的。
我就是看上了你家有钱,且你花容月貌。谁曾想,你这个蠢女人,既然与家中决裂与我私奔,这下没了钱财,花容月貌算个什么东西,再说,我已知晓你什么滋味,无需再尝,我所求只不过一个钱字而已。
如今,我已是家财万贯罗家的女婿,绫罗绸缎、锦袍加身。
我在旁边一角躲着,看见他围着阿娘转,似乎在打量阿娘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最后,如他所愿,没有。
他开始嘲讽着:再看看你,蓬头垢面、鹑衣百结、短褐不完,如今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我早就视你如敝履。至于,孩子,他不过是个孽种,不要也罢。看到他,我就会想起那些年自己追在你后面跑,你爱搭不理、自命清高的样子,恶心极了。
他说罢,就丢了几例碎银说:
看在你曾经侍奉过本公子,赏你的,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他掸了掸他那身华丽的衣袍,说了句“真晦气”,转身就走了,最后消失了。
我看着坐在地上的阿娘,她脸上已经看不见出门时那抹血色,但是她没有同一般女子一样哭的撕心裂肺,她没有哭,我看到阿娘眼中的一切,惊愕、空洞、死寂。
好一会儿,阿娘终于起来了,而我也匆匆忙忙的跑回那个可以遮风避雨却少了烟火气息的家。
那天夜里,我想了很多,想以后定将阿娘今日所受之辱,千倍万倍向他讨回,就那样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既真不知,阿娘是何时回的家……
其实秦准风十岁那年,是他人生的终点也是起点。终了了往事,新启了时光。
林汐雨看着江云晗面无表情的诉说着这些往事,听完之后,她有些错愕,大抵是实在没有想到,他能有这么多心酸的过往。
突然,江云晗开口笑着“幸好,那时遇到了你”。
也是真的巧,林汐雨偷偷趴门缝,看到了幼年的秦准风。
也许,前尘旧梦,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林汐雨抬头说着“往事就让他随风而逝,眼下我们过好当下每一刻,方才不负,父母辛苦将我们带在世上”。
江云晗抬起手给了林汐雨一个脑瓜崩说道“安慰别人一套一套的,到自己了怎么过不去这个坎呢!”。
“什么嘛!我已经释怀了”。
江云晗笑而不语。
“等价交换,我是不是也得将自己的故事告诉你”。
“不过,我的事情,你好像都知道耶”。
林汐雨苦恼着,想了半天,真的发现,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没有说的,可是我有问的”。
“什么”。
“你与那男的大婚是怎么回事”。
“权宜之计,为了逼鬼屠而已”。
林汐雨回答着,此时此刻,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当初。
“有什么权宜之计,非要这样,以后我就作为神使女王的贴身小弟,跟着”。
江云晗这个样子,真的像个小男孩。
林汐雨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云中长老的风骨去哪了?”。
“风骨是何物,一概不知,我只知道我这个样子能逗汐雨笑,就够了”。
阳光之下,林汐雨笑的灿烂,温暖了江云晗的心。
但是,尽管鬼屠已死,魔族还有诸多事宜,待处理。
南瑾还未醒,而且林汐雨也不想待在魔族了,即使当初承诺,复兴魔族,但是她觉得鬼屠一死,不出几年,魔族定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在大众视野里,这便是对魔族子民最大的好处吧!
但是眼下,先处理好魔族纷争,再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