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林汐雨扭头看过去。
“师傅,你在干嘛呢!”林汐雨跑过那个卖簪花的摊子。
“可有喜欢的”秦准风问着她,眼睛不时的闪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觉得哪个都好看”林汐雨仔细的打量着,朝着秦准风开心笑着说。
“师傅,为什么想起给我买簪花了”林汐雨疑惑的问着。
“那个脏了”秦准风说着,其实这简单的四个字,说出来真的很难。
那日,兴高采烈的戴上那碧玉簪花,迎自己的及笄之年,谁曾想世事难料,原本应是满门鸿宴,结果确是满门红宴,可悲可叹……林少甫竭尽全力护了十几年的娇子,终是在那一日见了血、失了心。
那碧玉簪花沾了一抹猩红,早就已经脏了。
林汐雨不以为然的说“那我要这个翠绿色的”。
“小娘子,眼光真好,那我给你包起来!”摊主齿落舌饨的说着。
这个摊主已不似那个摊主了,她已是背曲腰躬,好像那句话是每天必须的已成了习惯。
“不用了,婆婆,我戴着吧!”林汐雨说着。
“好看吗?师傅”林汐雨看向秦准风笑着问着。
即使什么也看不清但是林汐雨就是想看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很有安全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秦准风很熟悉很熟悉。
“汐雨戴什么都好看”秦准风看着她发髻上那翠绿色的簪花,竟一时泪目,为了不让林汐雨发现端倪他迅速转过身去说道“走吧!”。
林汐雨此时被夸的有些难为情也没有在乎太多。
两人走在小道上,路上都忍不住驻足,可是在这乱世中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汐雨,若是有以后你会怪我吗?”秦准风寒心酸鼻的问着,但不过此时他只是以秦准风的口吻问着而不是师徒。
“师傅,说什么呢,师傅对我这么好,怎么会怪你呢!”林汐雨笑哈哈的说着。
但是谁也说不准,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不知道两人是不是会剑指双方。
……
回到峰中,已很晚了,林汐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秦准风看她进去了后自己才离开。
这一次下山后,林汐雨又是几个月没见到秦准风了。
几个月,是可发生很多事情的。
那日,王涣明喝的烂醉跑向宁晚惜,途中摔了一跤,脸都磕破了,他哭的像孩子一样抽泣的说着“晚惜,你为什么就不肯正眼瞧我一眼呢!我有好好修炼的、我有努力的、我有……”。
睡着了眼角还残留一滴泪珠,王涣明嘟囔着“晚惜,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是认真的,求你相信我好吗?”。
他靠在宁晚惜的肩上,每说一句话轻吐一口气在宁晚惜的脖颈上,而宁晚惜也早已红了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去滴在王涣明的脸颊上……
宁晚惜拭去泪水扯出微笑哽咽的说道“谁说我没有正眼瞧你,我只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看着的,但是喜欢于我很奢侈的,我不敢轻易说喜欢,我配不上你的”。
“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而你是商贾之家的孩子;你是内门弟子掌门之徒,而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这或许也注定了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可能的”。
“爹爹每次外出回来之后还一些欠款,余下就喜欢去赌坊去赌,可是每次都输的两手空空的回家,娘亲就跟他吵,日复一日,你应该永远不会理解那种被人逼债的感受吧!”。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听说落梧山穹每月会发放二两银子给弟子,我就跟爹、娘说我愿意去,于是两人又吵起来了……”。
宁晚惜擦着眼角忍不住留的泪水,最后轻吐一句“涣明,最后再给我留点自尊好吗?”即使再擦拭眼角的泪水还是忍不住的留下来,滴在了王涣明的脸上……
宁晚惜将王涣明的头轻轻放在石板上,将外袍脱下披在他的身上,就离开了。
背影在月光的映射下是那么的孤独、无奈。
那晚以后,王涣明很少再出现在宁晚惜的面前,不知真的是想开了还是装的,只是从那以后王涣明不再是孩子了,一切都已回归平静,但风雨还是不会断的。
外门弟子都传“果然啊,内门弟子、掌门的首徒哪里真的会看上一个外门弟子”。
“在名利面前,哪里会有人真的那么傻,况且王涣明家还是商贾人家,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的”。
“呵呵,不过是玩玩而已,何必当真呢!”。
众人众说纷纭,有嘲笑、有鄙夷、有难过……
……
天将暮,雪乱舞,一人凭栏慕思君。
身披雪裘大衣的林汐雨在雪花飘飘的日子等待着对面屋内能有一些动静。
她趴在窗栏杆上看着院内的积雪一点点的增多,看着窗外飞雪飘向自己,竟一时着了迷睡着了。
再醒时,身上已披着另一件雪裘大衣她看着对面门开了,猛地一惊,大衣滑落在地。
“师傅,师傅,师傅”林汐雨叫道,又喜悦、又惊讶。
“许久不见,还是这么急性子”秦准风满脸宠溺的看着、温柔的说着这句话,即使看不到,但是眼神里透露出柔情是藏不住的。
林汐雨转身回眸,那人穿着一袭白袍在雪花纷飞的景色中,显得那么的柔弱。
林汐雨飞奔过去抱住了秦准风委屈的说着“师傅,我好想你啊!”。
秦准风愣住之后,心中一股暖流涌过,痒痒的、暖暖的。
林汐雨突然想起来了就松开了说着“哦,对了”拿出手中的雪裘大衣递给了秦准风说着“师傅,给你的”。
这一身雪裘大衣与林汐雨身上很是相似,羔毛裘领,素丝相衬,袍子上用赤红丝线嵌着朵朵傲梅,庄雅极了。
在这雪漫长空、朔风劲吹的清冷日子里,这两人像是从丹青笔墨里走出来的惊世骇俗的绝色。
“师傅,你闭关的这些日子我也进步好多了呢!”。
“师傅,你不知道王涣明的变化有多大”。
“师傅,你这么久不吃饭,饿不饿呀!”。
“师傅……师傅……师傅”。
林汐雨一直说着,完全不给秦准风回话的机会,也许是想把这几个月的未说的全部弥补回来。
“师傅,我真的好想你”这是最后一句只是林汐雨说的很小声,小到自己脸都莫名其妙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