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因果
当天中午大家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全鱼宴,不得不说俞妈做饭那真是绝了。普通的一条鱼在她手里可以翻出百来种花样,煎炸煮烤样样美味。
“阿姨要不我认你作干妈吧?以后天天蹭你做的饭菜吃,你不知道我妈弄的菜有多难吃,我家狗都不吃!”吃完饭段乙又开始皮。正在收拾碗筷的俞妈被段乙逗得直发笑,谁不喜欢自己做出来的饭菜别人这么给面子呢。
吃完饭后大家都在看电视,这时候大门被敲响外面有人喊道:“阿云,阿云在不在家?”
“来了来了。”俞妈一边答应一边起身开门。
俞妈打开门一看外面是朱家二婶子。
“哟,怎么了啊杨芳?”杨芳是村头朱家的儿媳妇,平时精明能干家务农活事事一把抓,为人也爽利,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谁不夸她一声好?
“进来坐,我们都在看电视呢。”吴云招呼。
“不用不用。”杨芳一脸着急,眉头还锁着一丝愁绪。“我来是有事儿的,我家公爹可能就是这几天快不行了,到时候阿云你得来过来帮帮忙,掌掌勺!”
杨芳叹了一口气,她家公爹从她嫁进朱家时就一直身体硬朗,几十年来身体一直很好,对媳妇儿也厚道。结果就是从今天早上起他公爹就突然晕倒在地底,朱芳丈夫也就是朱家老二朱明赶紧把他爹送医院,医院检查后说是胃癌晚期,之前的病灶一直没有显现出来,突然爆发所以整个人就不行了,让回家处理后事。
现在朱成严也就是杨芳公爹已经在床上瘫着了,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了,整天痛苦的呻吟,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呀,怎么会这样,前两天朱叔不还挺精神的嘛,还问我家小枝啥时候回来的。”吴云也惊讶,怎么会这么突然。
“哎呀,可能是命吧,就这样啊不说了明天你就过来帮忙,我还得去找其他人来。”吴云连忙摆摆手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行,我一定去啊!”话还没说完杨芳就跑了,看来事情有点急。
吴云把事情给俞爹一说,俞爹也皱眉,朱成严之前帮过他们不少忙。“那你明天一大早就去,我忙完了也过去看看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吴云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俞商枝等人还没起来吴云就去朱家帮忙了。
朱家是俞仙村村门口的第一家,红砖白瓦房子修的格外气派。现在他们家大门口已经在拉上棚子了,还有从各个家借来的桌椅板凳。
杨芳跟其他人正在一边忙活看到吴云来了大声道:“阿云你先坐会儿,我这儿正忙。”
“没事儿你先忙,我先去看看朱叔。”
朱成严躺在朱家后院的一个房间里,朱家老三朱光正在给朱成严擦脚,眼眶通红整个人充满了疲惫。朱成严闭着眼睛脸色灰白一片,要不是胸口有着微弱的起伏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嫂子你来了啊,去外院坐坐吧,这里气味挺难闻的。”看到吴云起来朱光抹抹眼睛说道。
“没事儿,我就来看看朱叔,你说说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能遭这么大罪呢。”说完吴云就不禁红了眼眶。当初俞渊死后她跟俞沉多难啊,还好有朱成严时不时的帮衬他们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这一句话说的朱光也跟着掉了眼泪,吴云见状连忙出了房门,站在门口平复下了心情才又找杨芳帮忙去了。
其实朱成严意识还存在,他能听见别人说话也能感受到朱光给他擦脚擦身体,就是睁不开眼睛说不了话。他清楚的知道他快要死了。
他开始控制不住的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记忆大多都是模糊的。只有一件事情他记得尤为深刻,六十年前他才五岁,他妈在老龟湖里洗衣服,他在一边儿玩水,不知怎么就看见了一条鱼他伸手就去抓,结果没站稳就掉进了湖里。老龟湖的边缘处虽然水不深但是足够淹死他这个五岁的小孩儿。他在湖里拼命的挣扎张嘴就想大叫,结果只能是他喝了一肚子的水,让人奇怪的是他明明离他妈只有一两米的距离但他妈是就是听不到这边的动静,只一个劲儿的低头洗衣服。朱成严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突然他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阴影朝他飞快的游了过来,吓得他以为是水怪来吃他意识居然清醒了一下,结果那黑色的阴影沉到他身下带着他游到了岸边。朱成严彻底晕过去之前他才看到那黑色的阴影是一只巨大的乌龟。
等他醒过来的时他已经在家里床上躺着的了,他爸正在骂他妈,他妈什么也没说只坐在床边板凳上流眼泪。
后来他好了以后天天去老龟湖边却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只乌龟,让他觉得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妈发现他天天往湖里跑后狠狠的揍了他一顿,坚决不让他去湖边了。
后来他也歇了去找乌龟的想法,开始按部就班的生活,娶妻生子,为家庭奔波。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来他没大富大贵却也没大灾大难,连生病都几乎没有。除了这次爆发的胃癌,在他晕倒的那一刻他就在想,他可能是要死了吧。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58分,儿茶穿过前堂来到朱成严的房间前,里面朱家三个儿子都在里面,安静的坐着什么也没说,儿茶推门进去走到床前。令人奇怪的是,朱家三兄弟都好像没看到儿茶一样,依然一脸悲痛的坐着。
儿茶看到朱成严的额头上天道之链已然高高悬挂,只等朱成严生机断绝的那一刻缠住他身给予判决!
在他的身上无数红色因果互相缠绕,但是儿茶却看到其中有一条因果颜色越来越淡,那正是他与老龟的因果。
“铛,铛,铛。”
三声钟响十二点已到,朱成严心脏骤停,天道之链立马紧紧的缠住他全身,而他身上的那条与老龟的因果也已消失不见。
因果消失,老龟也可以化形了。
朱家兄弟听到钟响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去看老父亲,却发现他的心脏已经不跳了,拿手指去探鼻下的呼吸也感觉不到。
“爹啊!”
那夜,家家户户灯火亮都听见了朱家三兄弟悲痛的哀嚎。
朱成严,没了。
吴云也是忙了一天刚跟俞沉躺床上没多久就听到了哭声,“坏了,肯定是朱叔去了,沉哥赶紧看看去。”吴云推了推俞沉,她也赶忙穿上衣服就急冲冲的去了朱家。
早上一大早吴云就回来想叫四个小家伙去朱家吃饭,被儿茶制止了。
“人死过后有晦气,对大孙子不好,他就不用去了,你们自己去忙吧,今天我带着他们四个见见世面去。”儿茶说完就拉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吴云连问都没问就放心的把自家儿子交给儿茶“见见世面”去了。
俞商枝四人昨天晚上睡得很沉,那么大的动静愣是没听到丁点。下楼发现没见爹妈还有点纳闷,只剩下自家姑奶奶坐在沙发上,肉嘟嘟的小手捧着脸,别说,还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