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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色

奈何正良辰 迟栖烟. 3608 2024-07-07 09:20

  虽然确实很想威武霸气地直接和展言打上一场,但是权衡了双方的武力值,陆嘉弥还是乖乖地顶着满教室不敢置信的目光,委委屈屈地对着展言完成了那个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破礼仪,然后千辛万苦地结束了这个起因就是没事找事的故事。

  唯一让她安慰的是,随着节操再度清零,这件事也神奇而诡异地落下了帷幕——虽然,洛衡那是因为虽然参与了但好像后来就没他啥事了想说也没得说,展言是完全没把围观群众放在眼里所以干脆连掩饰也不管,而只有陆嘉弥,以虽不敌展言,但对于其他人绰绰有余的武力值强制性让所有参与此事的群众乖乖闭了嘴……

  不过,这场别开生面的自我介绍也总算有了个意外功效——在陆嘉弥的倾情奉献下,几个孤零零的单线条,如陆夏闺蜜线条、陆展碰瓷线条、夏洛同学线条、展洛同桌线条生生被她以一人之力硬生生扭成了一个关系网……

  某种意义来说……这也算是一桩功德了……毕竟此事之后,她和展言的关系就从碰瓷进化到了正常交际,和洛衡也进入了正常的同学相处,而洛衡,也成功与展言建立了脸熟关系(是的,展美人对于不在意的人基本都是脸盲的),并且还和夏珊柠神奇地结出了友谊——当然了,都是在对展陆二人的无语之中发扬光大的……

  一晃,便已是数日之后。

  难得一个好天气,天色青瓷朗润,几笔霞光疏疏晕开,应了楼前桃花树间一转莺声,将整个校园都笼罩在一副良辰美景里。

  在这般天气下沐浴学海,还真是一种享受呢,仿佛连数学君都可爱了许多……

  才怪嘞!

  难得没有因为猝睡而卧倒却因为学渣属性照样半死不活的陆嘉弥奄奄一息伏案,哀怨地向正自慷慨激昂讲课的老师投去惨淡一眼,一道哀嚎便被迫审时度势地敛成呻吟:“啊啊啊……要死了……”

  每天数学课上必有的戏码再次上映,夏珊柠已是见怪不怪,不过凭着多年情意还是好心提醒:“你也适可而止吧。再吼,老班就要发现了。”

  “我觉得我仿佛被一个人丢进了时空隧道……”陆嘉弥声音又凄凄惨惨起来,“我感觉这二十分钟好像二十年……肯定有人偷偷拨慢了我的人生轮盘!”

  “不要讳疾忌医。”原本还软了一下打算安慰她一二的夏珊柠立时翻了白眼抽回手,“脑残也是能治好的。”

  一脸哀怨地看着冷酷无情的夏珊柠,陆嘉弥小小撇了撇嘴,开始叹气为啥这金手指不能随心而动,比如固定在数学课发作……

  话虽如此,陆嘉弥摸了摸下巴,神色还是严肃了起来——最近的猝睡症是不是发作得太频繁了?从前一天最多也不超,长度也大多十分钟内,这几天却突然暴增到十数次,长度也增到了十几分钟以上……

  其实陆嘉弥一向是个想得开的人,即使从小到大都背着猝睡症这么个定时炸弹也没有从此黑化——毕竟猝睡,说到底也不过只是睡,只要注意些就不会出什么大事,总比残疾痴呆的好。

  但,如果它一直增加呢?

  ……会不会……到最后自己将会永远陷入沉睡?

  陆嘉弥从来不是个悲观的人,但也不代表,她是个能欣然接受一切悲惨的人。

  所以,饶是她已经对猝睡症听天由命,在现实面前还是忍不住有了几分挣扎。

  按着医生的说法,猝睡症的影响因素大致是头部外伤、睡眠习惯改变、病毒感染及精神刺激等几点,前面几点均不可能,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而梦境的变化正是从洛衡展美人的出现开始的,一个是现实的影响,一个是直接入了梦……

  所以,应该从他们两个入手反推变化成因以便逆流而上解决人生大事?

  但是……自己和那两位的相遇方式都尴尬得不忍直视啊,怎么理直气壮润物无声地接近啊?

  陆嘉弥忧愁地摸了摸下巴,突兀觉得前路坎坷去路茫茫——要不,干脆再豁出去一点先对展美人下手?自己反正在他那节操已经为负了,她再怎么折腾也掉不到哪儿去了……

  这么一想,她就下意识看向了展美人……风雪一脉润底色,山水明净起线条,最是一双眼睛,恍然落了星河一川,每个缝隙都栖息着潋滟流光……

  然后,她就对上了展美人不经意转来的目光,刹那春水行绿皆成风雪漫天。

  方振奋了一瞬的火焰,倏忽灭了个干净。

  展言:“我就让她帮忙捡个东西,为什么表情那么惊恐?”

  与此同时,窗外。

  原本风平浪静的桃花树上突兀多出了一对飘在半空的男女,男子形容冷峻,女子艳质天成,看上去颇是一幅佳偶天成,可惜一开口……就又成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却琊没和你说么,这里交给我?”之前还在陆嘉弥门口嚣张偷窥现在却鹌鹑般缩得乖乖巧巧的女子首先开口,面上笑靥如花,指尖却隐带刀光。

  “交给你?”对面男子只冷然一哂,“这都多少天了你有进展吗?”

  听出那人不屑,却又不敢反驳,女子咬牙低眉,酝酿了许久才勉强将怨气敛得无波无澜:“此事事关重大,没有完全确认便不能算解决……”

  见她还在狡辩,男子本就不耐遮掩的厌色彻底放了出来:“琼琏,你当我傻吗?”

  男子得寸进尺,琼涟却不敢以牙还牙,只能憋着气将到嘴的抱怨换成了进一步的解释:“那东西对她的反应时有时无,我才不敢确定。”

  “时有时无?”话到正题,男子也不再为难琼涟,沉了眉托出半枚琉璃,汇上琼涟随之幻出的琉璃,几句呢喃间结做半面清光流转的古镜——然后,就在清光明灭间乍然崩裂,又转为寂然两半琉璃。

  无功而返的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郁色——古镜能结,应该是找对了人;结不久,却又是为什么?

  “既然如此,先继续盯着把。”想了半天也没什么解决的法子,此行的目的敲打琼涟也完成,男子也不再执念,嘱咐了两句便匆匆离去,而琼涟也不多置可否,漫不经心行了个礼便回到了隐身盯人的状态,刹那,一番喧嚣又回归了一树寂静。

  然而,真是如此吗?

  “就是她?”

  这头琼涟才退场,那头的神秘声音便不迭入了戏,不若琼涟天然艳色,清凌凌一痕婉转间也颇是一段娇俏。

  “老头还真是谨慎,折腾死个人了……不过总算是出来了……”

  应了花树的簌簌扶摇,流转风中,渐次浮出一抹水绿衣角,而后,渐次带出风致楚楚的双螺髻,小山眉……

  即使这少女眉眼弯弯,宛然春日新绿令人不自觉心生欢喜,对上她诡异的出场,还是只能让人联想起花妖狐鬼之流。

  而她接下来的动作,无疑也是逼人加深这一印象——指尖于虚空一挽,空荡掌心便乍然浮出一缕清光流转的红线,而那少女,也在红线浮出的一瞬,毫不犹豫对着教学楼方向飞了过去。

  然而……

  “不请自来,可并非为客之道啊。”

  合着琼涟刻意放得软媚的一笑,绿衣少女飞向教学楼的姿态一缓,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阻住,而她也很快反应过来,一道霹雳便轰向了琼涟的所在:“谁?”

  “好凶的小姑娘。”轻飘飘接下少女招式,琼涟自暗处转出,竟还在笑。

  看及琼涟那貌似软媚实则挑衅的笑,绿衣少女也好整以暇勾起了唇:“原来是个狐狸精,怪不得一股子妖孽味儿。”

  “如今的小妖还真是大胆。”琼涟眉目一沉,笑意却是一深,“区区数百年修为,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了。”

  “呵!对付你,数百年也绰绰有余了!”绿衣少女到底城府不如琼涟,几句一激便现了恼意,指尖一转便将红线招摇开来,寸寸带出挽出似乎是上古飞鸟纹的一道符文。

  琼涟本还自矜实力让她,看及那符文也不觉心惊起来——上古飞鸟文?不是已然失传了吗?这少女是从何得来?

  要知道自那次大战后,六界受封誓约已久,连她都是凭了主人遗留之力才能勉强穿越誓约,这少女修为不过数百年,如何能穿透结界冲破誓约来到人间?

  难不成,就在这一段,六界就又生变故了?

  思及此,琼涟便毫不犹豫将腕间镯子幻为三尺青锋,对着猝不及防的少女呼啸了过去——主上苏醒在即,大业也未完待续,她决不允许在此时出现任何计划外的变故!

  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当真隐着大造化,绿衣少女竟也不闪不避迎了上去,指尖红线之符乍然腾起,循了袅袅一段梵音转出汹涌的灵力之焰来,恰恰咬住了披靡而来的凛冽剑光!

  上古飞鸟文!大圣梵音!这绿衣少女到底是何来历?琼涟勉强控制长剑接上那点火焰,两相交击下险些握不住长剑,只凭了骨子里矜傲才未曾丢弃已被火焰染遍的长剑,并反手又挽出更是凌厉的一剑回了过去。

  不料,就在那一剑过后,声势烈烈的飞鸟文竟诡异黯淡了下来,倏忽将反应不及的少女撞到了琼涟那狠厉一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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