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章 长假结束
“好了好了,不准再撒娇了。”沐依裳警告道。
顾流觞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人,今日得了两枚香吻,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沐依裳看他那副高兴的样子,只觉得他也太好哄了。
这样的男人,如果一起过日子的话,应该也还不错。
沐依裳一怔,无奈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真是疯了,她都快被白青竹带疯了,怎么能将主意打到顾流觞身上去?
这孩子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个姑娘的吧!
已经把人坑成这样了,还是不要再继续祸害的好。
沐依裳摸了摸他的脸颊,无奈的摇了摇头。
却不成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顾流觞看在眼里。
顾流觞方才光顾着激动,忘了要紧的事,此刻瞧见沐依裳摇头,他便又想了起来。
“那个孩子……”他欲言又止。
沐依裳愣了下,笑道:“你怎么还惦记着那个孩子?不是跟你说了,我没有孩子吗?”
顾流觞心里欢喜,但还有顾虑,“那师尊和萧师伯……有没有……那样?”
这倒是让沐依裳甚是惊讶,她问:“阿觞,你还知道那样?”
顾流觞咬了下嘴唇,道:“我只是不感兴趣,又不是傻子,这种事……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沐依裳只是有些怀疑,他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男儿身的情况。
毕竟,顾流觞的年纪也不小了,是男是女这种事,只要他有心,知晓便是早晚的事。
沐依裳试探性地问:“你跟师尊说说,你耳闻的都是什么?”
顾流觞刷的一下红了脸,“师尊好过分。”
见他这副羞怯的样子,沐依裳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这般小丫头的做派,显然是对自己的状况并不知晓的。
这倒是让沐依裳松了口气,她笑道:“别生气嘛,师尊跟你开玩笑的,不过,女孩子家,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知晓得太多比较好,会被人觉得不矜持的。”
“会吗?”顾流觞小声问。
毕竟他听师尊的意思,似乎只晓得比他还多。
沐依裳连忙回答,“当然了,这是男人该学的东西,咱们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各怀心思。
一个想方设法的避免顾流觞知道自己是男儿身,另一个则是在心里暗暗记下,日后得好好学习。
沐依裳卸下了身上的公务,日子过的也闲适,每日陪陪顾流觞,带他到处走走转转晒太阳。
她忍不住期盼,要是日子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师尊在想什么?”顾流觞坐在杨柳河畔,半边身子倚靠在沐依裳身上。
沐依裳笑了笑,道:“我在想,也许真的是年纪大了,突然很期盼能和一个人相伴到老。”
顾流觞眸子暗了暗,问道:“师尊期盼的人,是萧师伯吗?”
这问题问得沐依裳一愣,她不敢在顾流觞面前说自己方才幻想的对象是他。
于是,她只能别别扭扭的说:“是……是啊,当然是……萧师兄,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才不是。”顾流觞几乎是瞬间脱口而出。
沐依裳笑着问他,“除了萧师兄,还会有谁喜欢我?”
她记得前世喜欢自己的男修能从山脚下排到水月宫门口,但自从有了女装的顾流觞,她便似乎没有那么受欢迎了。
都怪顾流觞生的太漂亮,抢了她的风头去。
只不过,这也让沐依裳少了很多麻烦就是了。
顾流觞认真地问:“如果有一个人,一直喜欢着师尊,他很喜欢很喜欢师尊,甚至愿意为了师尊去死,可他不是师尊喜欢的类型,师尊愿意对这样的人高看一眼吗?”
沐依裳也真切的想了想,回答:“当然了,能得一人真心,是这世间最无价的宝贝。我不敢说自己会喜欢那人或者接受那人,但我一定不会轻易的踩碎别人的真心。”
顾流觞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他苦涩的笑了笑,试探性地问道:“师尊不如跟我白头到老吧!我也不想嫁人,一辈子陪着师尊,好不好?”
而沐依裳只是戳了戳他的眉心,笑道:“说什么傻话,你现在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等你遇上了心仪的对象,自然就会改变这种想法的。”
顾流觞问:“就像师尊遇上萧师伯这样吗?”
沐依裳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或许吧。”
她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萧跃笙,对他更多的是觉得合适和凑合。
萧跃笙是个淡淡的人,她自己也是个淡淡的人,两个相似的人在一起,应该相处起来会比较融洽吧!
沐依裳虽然存了心思要报复萧漱玉,但对于萧跃笙这个人来说,她并不讨厌的。
甚至,她自己也很清楚,对萧跃笙来说,她也是这样一个存在。
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若是要找一个人作伴,也不是不可以的对象。
身为女子,沐依裳若是说自己从来没想过找一个两情相悦的男人共度一生,那一定是骗人的。
即便没有两情相悦,最好的也是找一个爱自己的人。
可事实上,这样的人何其难得。
更多的都是负心人。
若是生的俊俏的,那便更是如此。
就如前世的顾流觞那样,沾花惹草,喜欢的人比头发丝还要多。
沐依裳不由得感慨,“阿觞,你说为什么漂亮的女人很少三心二意,但俊俏的男人就总是沾花惹草呢?”
明明是同一个人,前世男儿身的顾流觞便妻妾成群,后宫佳丽三千。
那时候沐依裳曾经见过几个,但每次见到的都是不同的人。
顾流觞的女人好多好多,多到沐依裳都记不清见过多少。
但如今,他作了女子装扮,却是心无旁骛的模样。
顾流觞辩驳道:“师尊说得未免太绝对了,也有生的俊俏的男子一心一意的,师尊不能以偏概全。”
沐依裳笑了笑,道:“我们阿觞这么好,日后肯定能遇上那样的好男人,师尊这辈子没有那个福气了。”
顾流觞还想再说什么,沐依裳已经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的泥土,道:“走吧,回去吧,天快暗了。”
那人嗯了一声,便端庄的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裙。
顾流觞眉眼间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血痂掉了,新长出来的皮肤看上去和那人细腻的皮肤不太相容。
沐依裳怕他日后会留下疤痕,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跑去问白青竹拿了好些药回来,每日变着花样儿给顾流觞擦药,盼着那疤痕能尽早恢复。
为了让疤痕不被牵动,虽然顾流觞能睁眼了,沐依裳也不准他睁开眼睛,需得多养几日。
师尊肯这样关心,顾流觞哪有拒绝的道理,自然是乖乖巧巧的听从。
他甚至巴不得师尊能日日守在自己身边,哪儿也不要去才好。
沐依裳把顾流觞扶回了房间,便拿出药瓶来给他擦药。
顾流觞道:“师尊怎么比我还关心我的脸?”
沐依裳回答:“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有了瑕疵,岂不是可惜了?”
说着,她忍不住捻着顾流觞的下巴,打量起来。
那几处疤痕确实和他俊俏的面容格格不入。
顾流觞小声问:“师尊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我们阿觞可是霜华门第一大美人。”沐依裳回答。
那人又问:“那……师尊喜不喜欢我这张脸?”
沐依裳心头一颤,对着这么一张脸,很难说出‘不喜欢’三个字来。
只不过,至于‘喜欢’二字,沐依裳也说不出口。
顾流觞没有听到答案,便追问:“不喜欢吗?”
“不,不是。”沐依裳有些许着急,怕被他误会了,惹得他不开心。
少年抿唇笑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连师尊都喜欢我的脸呀,那真是太好了。”
他这话说的轻松,像是原本只是随口问问。
这反而让沐依裳松了口气。
“漂亮的脸,谁不喜欢呀?”沐依裳笑着问他。
顾流觞却道:“我还以为师尊不是这样肤浅的人。”
片刻后,沐依裳明白了什么,笑着拧了拧那人的腰,道:“好啊你,变着花样儿骂我呢,是不是?”
顾流觞吃痛躲闪,笑嘻嘻的否认,“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师徒二人打打闹闹,气氛很是融洽。
直到不知是谁在打闹的过程中倒在卧榻上,另一个人也一并倒下来,两人摔在一起。
沐依裳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距离拉得很近。
或许是感觉到了压力,顾流觞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大概是他太久没有睁眼,那双漂亮精致的眸子被隐藏了太久,如今重现,越发显得勾人夺目。
沐依裳一不留神就陷了进去。
真漂亮,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番。
就在沐依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垂眸吻下去的时候,一声娇弱的‘师尊’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顾流觞只是有些害羞,才出声喊了她。
却不想,这一声呼喊,竟然让对方停了下来。
沐依裳连忙起身,别别扭扭的清了清嗓子,道:“快把眼睛闭上,怎么总是不听话?”
少年心下大失所望,预期中不该是这样的。
他抿着薄唇坐起身来,沉默的思考着。
师尊并不是对他没有感觉的,即便只是喜欢他的皮囊也无所谓,只要能得师尊一点喜欢,他也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师尊心里似乎在芥蒂着什么。
顾流觞闷闷的想:难道是他们之间的这层师徒关系吗?
倘若只是这样的话,或许……还有转机。
半月之后,顾流觞的疤痕完全恢复了。
这要多亏了沐依裳的精心照料,至少沐依裳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可事实却是……顾流觞装的太久了,快要引起沐依裳的怀疑,他才不得已,让自己的疤痕消失。
那原本也是他做出来的假象,骗骗沐依裳的罢了。
师尊既然喜欢他的脸,他绝不会让自己唯一的优势有半点闪失。
沐依裳的长休假结束了,白青竹可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休息的这段日子里,白青竹都快忙得找不着北了。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白青竹好几次去找沐依裳,都被她拒绝了,如今可算是回来了。
白青竹道:“你那宝贝徒弟的脸可算是好了,他要是再不恢复,我都快累死了。”
沐依裳有些无奈,“掌门师兄也未免说得太过了,不过是些琐事,何至于此。再说了,这原本就是掌门师兄的责任,我记得师兄初登掌门之位的时候,一个人也能管理得好。”
这好汉不提当年勇。
白青竹尴尬的摸了摸唇下长出来的胡渣,道:“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谁还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如今我这一把老胳膊老腿儿的,哪里扛得住这么大的责任,你说是不是?”
说罢,他还嘿嘿得笑了笑。
当然,他也没有让沐依裳闲着,说话得功夫儿,已经把这段日子以来,门中和山下出现的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都整理了堆在沐依裳面前。
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书,沐依裳忍不住问道:“到底你是掌门,还是我是掌门?”
白青竹看看他,再看看桌子上有一人高得文书,嘿嘿地笑道:“师妹别这么说嘛,咱们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呀我呀的,多见外,你说是不是?”
“不是。”沐依裳丝毫不给他面子。
可白青竹也是了解她,哀求着絮絮叨叨了好久,总算是让人接下了这个任务。
活儿都推出去了,白青竹自然是乐得清静。
他的眼珠儿转了转,像极了老谋深算的狐狸,“师妹先处理着,我屋里还有些文书,我先回去处理,稍后再来跟师妹会合。”
沐依裳哪里看不穿他那点小心思。
就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认真负责到把文书带到卧房里处理?
这会儿无非是想找个由头,偷个懒儿,回去陪一陪他家夫人罢了。
沐依裳也能体谅他,一个整日夫人长夫人短的家伙,这阵子看样子是忙得晕头转向了,也许久没能陪陪张夫人,这才如此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