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章 不是良配
若是颜君澜此刻在眼前,她真真是恨不得当着程微微的面,狠狠的揍那小子一顿,也好让程微微能解解气。
颜汐浅安慰着她,“别哭了别哭了,你是个好孩子,都是……都是君澜的不对,是他对不住你,你别哭了。”
程微微却更加大声的哭起来。
颜汐浅心里郁闷,也不知道这丫头在家里隐忍了多久,怕是因为爹娘的责骂,连哭都不敢哭吧!
颜汐浅沉沉的叹息,“好了好了,微微,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你想他去还是留,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不必难过,只要好好的想清楚,到底你想要的是什么。”
程微微摇了摇头,声音颤抖道:“不是的,我从来……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一直以来,选择的人都是他,都是他!就算是现在……就算是我这样闹,他也根本没有跟我道过歉,根本……没有半点悔过之心。阿姐,你不要……你不要再骗我了。”
她竟然都不敢相信颜君澜后悔了。
颜汐浅拍着她的后背,道:“傻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既然唤我一声阿姐,我便真的做你的阿姐,我不会骗你的。说来可笑,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君澜方寸大乱的样子。今日不是我自己要来,是他央求我来的。”
听了这话,程微微惶惶然的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颜汐浅。
“是真的吗?”她哽咽着问。
颜汐浅无奈的笑一笑,道:“当然是真的,实话同你说,就在你和君澜吵架的第二天,我和晏辞去找你。那时候我劝着君澜把你追回来,他还口是心非,气得我不再管他了。这一次,是他来找我,遮遮掩掩的让我来问问你的情况,他还说你要和别人在一起了。”
程微微似乎是很怕被误会,她连忙摇摇头,道:“不是的,我和赵云霄不是那样的。”
果然,颜汐浅就知道,程微微这样情深意重,对颜君澜又是一往情深,怎么可能说变心就变心呢?
她忙点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的,就算你不解释,我也知道那一定是个误会。且不说别的,单单是你这一根筋的感情,便也不会这么快就投入别人的怀抱。”
程微微垂下眸子,仍旧低声解释道:“我和赵云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和他……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意。我之所以……之所以和他相看,是因为……我爹娘逼得太紧了。”
颜汐浅隐约猜到了这种可能,越发为颜君澜捏把冷汗。
看样子,程微微的爹娘的确很不看好颜君澜,而且希望程微微能早点嫁给别人。
眼下颜汐浅也只能安抚程微微,道:“你放心,我回去一定把这件事跟君澜解释清楚。你放心,他明日一定来,或者如果你着急,我今晚便让他过来。”
程微微抓着颜汐浅的衣袖,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着急,都听阿姐的,我都听阿姐的。”
嗐,颜汐浅在心里暗暗的叹气,这丫头一定是爱惨了颜君澜,在某些程度上和晏辞的确很相似。
她对于程微微的怜惜,有一半是出自于程微微和卿晏辞的这点相似。
颜汐浅轻轻抚着程微微的发丝,道:“你放心,只要你心里对他存有希望,这事儿便好办。而且,君澜有一个决定,由我说出来不太好,还是等明日他亲自告诉你,你知晓了一定很开心。”
程微微露出讶异的表情,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颜汐浅想,只要她稍稍有一点自信的话,应该就会猜到她的意思才对,只不过这个陷入恋爱中的少女,显然没有这样的自信。
不过这样也好,惊喜若是猜到了,也就算不上什么惊喜了。
颜汐浅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之后的事情,可都要看颜君澜的了。
只不过,她很有种预感,颜君澜那小子搞不定程微微这一家子。
眼下,也只能且看他对于程微微,有多大的决心了。
颜汐浅从程微微这里离开,天色已经渐暗了。
她刚出了府门,便瞧见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颜君澜,另一个便是抱着小金蛋的卿晏辞。
颜汐浅有些惊讶的笑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颜君澜的话,颜汐浅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他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如此忐忑不安,等着一个答案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卿晏辞却也跟着来了,按照这俩人互相看不上的那个劲头儿,不该如此。
卿晏辞道:“本来是做好了饭菜,准备在家里等你回来的,可是君澜……担心你吃不上热饭,所以着急来接你回去。”
听了这话,颜汐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
这小子明显就是等不及了。
见颜汐浅笑了,颜君澜很是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道:“有什么好笑的?”
颜汐浅眉眼弯弯,道:“我自然有我想笑的,我笑某人要完了。”
这番话让颜君澜心里顿时梗了一下,很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眉头皱紧,压低声音道:“她……不愿原谅我?”
颜汐浅笑嘻嘻道:“我饿了,没力气回答问题,可怎么办呢!”
卿晏辞倒是很配合她,“走,回去吃饭,我做了你爱吃的麻辣鱼头。”
两人对视一眼,当真旁若无人似的走了。
颜君澜连忙追上去,他心里焦躁不安,“阿姐,到底怎么样?”
这会儿知道着急了,颜汐浅忍不住低笑,道:“真想知道?”
颜君澜绷紧了唇,点了点头。
颜汐浅笑道:“明日去了好好表现。”
这话已经足够清楚了,若是程微微不肯原谅,他连登门的机会怕是都没有。
既然阿姐这样说了,自然也就意味着程微微愿意原谅他。
颜君澜在心里松了口气,道:“阿姐吓我?”
明明是有转机,颜汐浅却说什么他完了之类的话,吓得他心里突突乱跳。
颜汐浅却耸耸肩,道:“我说的又不是指微微,你可要知道,微微家里一家子长辈,可都看不上你呢。”
这话让颜君澜怔在原地,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追上颜汐浅和卿晏辞的步伐。
他警惕道:“这是什么意思?”
颜汐浅叹了口气,抬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道:“笨死了,怎么还听不明白?就是说,虽然程微微有心原谅你,但是她家里的长辈都很不看好你们,想方设法的要拆散你们呢。”
这让颜君澜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卿晏辞。
他恍然想起了之前卿晏辞因为发病,把颜汐浅休了的事情传到南海,家中的长辈,包括他这个弟弟,都对卿晏辞恨之入骨。
这一点,显然是颜君澜没有预料到的,和颜汐浅一样,他本能的觉得,这种事,只要双方你情我愿,便足够了,可事实上,远非如此。
颜君澜倒吸了一口凉气,沉默了。
颜汐浅拉着卿晏辞的手晃了晃,她道:“晏辞,要是你家中长辈还在,说不定也一样讨厌我。”
卿晏辞一愣,十分温柔的摇摇头,道:“不会的,阿浅很好,我爹娘也都是很和气的人,他们一定会很喜欢阿浅的。”
颜汐浅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于是靠在他肩头,道:“你倒是会哄人。”
卿晏辞却道:“我没有哄你,是真的,我爹娘对我的唯二期望,第一是戒掉对胡萝卜的偏爱,第二是盼着我娶上媳妇儿。阿浅把他们的心愿都实现了,他们会很高兴的。”
颜汐浅撇撇嘴儿,笑道:“你还敢说,你的胡萝卜戒掉了吗?”
那人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乾坤袋,抿着唇沉默了。
见他这副护食的样子,颜汐浅实在是无语。
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年纪越大,越喜欢胡萝卜。
八岁的时候轻而易举就抛之脑后了;十九岁的时候,也慢慢纠正了过来;两百岁的时候,虽然有点困难,但是还是能转移注意力,也并不这么偏执于胡萝卜。
如今可倒好,这六百年里,他是为胡萝卜痴,为胡萝卜狂,为胡萝卜框框撞大墙!
卿晏辞小声道:“已经好很多了,我以前……”
他刚想说自己以前有多偏执,又怕颜汐浅不爱听,立刻打住了。
颜汐浅斜了他一眼,道:“算了,你有一点小癖好倒也罢了,但你若是敢如从前那般,夜里还搂着胡萝卜睡觉,我饶不了你。”
说着,她握紧了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人笑盈盈地说:“不会的,不会的。”
他之所以搂着胡萝卜睡,还不是因为他不敢染指他心爱的姑娘吗?
如今温香软玉在怀里,他怎么会去抱着个冷冰冰的胡萝卜?
“我说你们两个,真当我不存在吗?”颜君澜皱着眉头怒声道。
这两人实在是有够过分的,他正火烧眉毛呢,这俩人倒好,竟然在他面前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颜汐浅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还不回去,打算晚上再蹭一顿饭不成?”
颜君澜:“……”
不光秀恩爱,还要赶他走!
颜君澜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见他走远了,卿晏辞问:“就这么让他回去,没关系吗?”
他还以为阿浅会给颜君澜制定些什么作战计划之类的。
颜汐浅笑着摇摇头,道:“没关系,只要君澜这小子态度端正些,微微那边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微微的家里人就不好说了,我今日同微微的祖父程昱长老谈了谈,他的态度还挺坚决的,若不是我恳求,他怕是连让颜君澜去道歉的机会都不会给的。”
卿晏辞缓缓点头,平和分析,“平心而论,君澜的确在待人处事上很高傲,这样的人,很难相处,也很难让人觉得是个良配。”
这人还有脸说别人呢?
颜汐浅忍不住笑出了声,道:“我怎么听说,有人成婚之前也蛮高傲冷漠的,你说,这个人是谁呀?”
她笑嘻嘻的歪着脑袋看他。
看得那人很是难为情的样子,颜汐浅更觉得好笑。
卿晏辞垂着眸子,低声道:“那些都是有原因的。”
颜汐浅挑了挑眉,问道:“什么原因?说来听听。”
那人抿了抿唇,道:“因为在军中待久了,我……只知道怎么训斥属下。身份原因,不得不冷脸相对,这是兄长说的,如果太和气根本镇不住手下的兵将,要有威严。”
颜汐浅想起了之前曾经听江流云和陆青岚说起过卿晏辞在军中的表现,不由得觉得这人像是人格分裂了似的。
颜汐浅冲他眨眨眼睛,道:“是挺有威严的,凶一个给我看看。”
她笑盈盈的看他,让卿晏辞实在是做不出凶巴巴之相。
反倒是……让卿晏辞的心砰砰砰跳了起来,他抿了抿唇,眼睛微微有些出神,视线始终落在颜汐浅一张一合的薄唇之上。
颜汐浅很快就留意到了他的视线,忍不住想笑。
“想亲?”颜汐浅直白地问他。
那人一怔,面上红了红,很有些难为情。
颜汐浅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瓣,道:“要亲吗?给我凶一个看看,我便给你亲,怎么样?”
卿晏辞撇开眸子,低声道:“怎么……怎么凶?”
正当这时,一直被抱在怀里,默默的小金蛋开了口,“爹爹真笨,凶就是……啊呜!!!”
那小家伙装模作样的嚎叫了一声,惹得颜汐浅笑了起来。
更好笑的是……卿晏辞竟然真的学着小金蛋的样子也叫了一声。
“啊呜!”卿晏辞一本正经的喊了一声。
颜汐浅怔愣了一瞬,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而因为她的怔愣,让卿晏辞红透了一张脸。
他别别扭扭的撇开视线,难为情到了极点。
颜汐浅忍不住笑了笑,道:“是……挺凶的。”准确来说,应该是挺萌的。
她越是这样说,卿晏辞越是无地自容,很是尴尬,“别说了。”
颜汐浅笑着踮起脚尖凑上来轻轻的吻了吻卿晏辞的嘴唇,“不说了。”
那人耳根子红了红,垂下眸子,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