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章 不知缘由
可是,三百年,足足三百多年的光阴,若是孟云真的要害她,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
一想到自己曾经吃过无数次孟云亲手做的食物,她就觉得古怪。
若是她在食物里下慢性的毒药,三百年的时间,足够她死得透透的,何必非要用这种方法?
到底是什么变了,才会把一切弄成这样?
不知不觉间,颜汐浅已经到了崇华宫藏书阁门口。
她叹了口气,走进去。
花迎霜见她回来,便焦急地问:“怎么样了?”
颜汐浅摇了摇头,道:“果然没反应,我不带着这块魔铁的时候,容司晨就不会发狂。”
花迎霜还想问点什么,颜汐浅已经将桌子上的护身符收进怀里,转身上楼去了。
楼上的少年还在专心看书。
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抬眸看过来,“回来了?”
颜汐浅一怔,点了点头,“嗯。”
她这一声沉沉闷闷的,让卿晏辞有点担心,“你怎么了?”
颜汐浅没说话,只是走到他身边,在他身侧的蒲团上坐下,侧着身子躺在他腿上。
一条手臂紧紧的搂着卿晏辞的腰。
她心里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相比于心人险恶,她最痛恨的是虚情假意。
让人付出了感情之后,再承受背弃,这样的人,最讨厌了。
卿晏辞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吗?”
颜汐浅摇了摇头。
事实上,并不是颜汐浅不想说,只是她现在说不出口。
被一个自以为十多年的朋友迫害,颜汐浅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她不肯说,卿晏辞也就不再追问,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后脑,以作安慰。
颜汐浅在他膝上躺了很久很久,卿晏辞也没有什么能为她做的,只能一面安抚着她一面继续看古籍。
等到夜幕降临,卿晏辞垂眸看了一眼。
颜汐浅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熟睡中的颜汐浅看上去格外可爱。
她原本就生了一张好看的脸,只是素日里坏点子多的很,说话也喜欢逗人,有的时候让人哭笑不得。
可这般安安静静睡着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卿晏辞轻柔的垂下头,轻吻了下她的脸颊,喃喃道:“有烦恼也不跟我说,真让人生气。”
颜汐浅皱着眉头哼哼了两声。
卿晏辞以为把人弄醒了,正有些愧疚的时候,又瞧见她砸吧砸吧嘴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少年不由得笑起来。
时候不早了,卿晏辞打横抱起膝上的人儿下楼。
一楼里,花迎霜正手持油灯,打算送到楼上去。
瞧见卿晏辞抱着人下来,她赶紧退到一旁,一言不发的垂着头。
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卿晏辞停顿了片刻,偏过头来看她,“晚些时候,我有话要同你说。”
花迎霜惊讶的抬起头来,紧张地点了点头。
卿晏辞走了两步,又压低声音道:“不准让阿浅知晓。”
花迎霜连连点头,“我不会说的。”
“那样最好。”
颜汐浅是在一阵麻辣鱼头的飘香中醒过来的。
大约是肚子感受到了美食,便发出咕噜噜地叫声。
颜汐浅揉了揉睡得惺忪的眼睛,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卿晏辞温柔地给她披上外衣,道:“回来好一会儿了,肚子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
颜汐浅乖顺的起身,但心情还是有些差。
她闷闷的吃着卿晏辞剔好的鱼肉,一面吃一面叹气。
卿晏辞问她,“睡了一觉,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颜汐浅还是摇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喜欢自作多情。”
旁人对她别有目的,她自己傻呵呵的把人家当朋友。
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太自以为是。
卿晏辞笑着问她,“你的情,难道不都在我身上吗?”
颜汐浅被他逗笑,道:“醋坛子,就喜欢瞎吃醋。”
虽然拌着嘴,但颜汐浅心里却觉得庆幸。
还好她如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卿晏辞身上,若是这事发生的再早一些,在她认识到自己喜欢卿晏辞之前,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生气。
颜汐浅握住了少年的手,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好,很招人喜欢,如今却觉得好像自己也没什么好的,只是个很普通的人罢了。”
卿晏辞摇了摇头,“不会啊,我觉得阿浅很特别,也却是很招人。”
颜汐浅无奈的笑了笑,“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能尽信。”
卿晏辞拦着她的肩膀,轻轻吻着她前额,道:“要让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已经很难得了,何必要求那么高?要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不是容易的事情,也是很没必要的事情。”
道理她都懂,只是觉得有点失落。
颜汐浅在少年怀里靠了好一会儿,“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
卿晏辞打断她的假设,“不会有那么一天,我卿晏辞这一生,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绝不会有变心的一日。”
他表情如此严肃,让颜汐浅心里暖暖的。
“知道了知道了,净说些酸溜溜的话,先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颜汐浅说着直起身子。
晚饭后,颜汐浅没精打采的睡下了。
等到身边那人睡熟了,卿晏辞便悄悄起身,往藏书阁去。
藏书阁里还点着灯,看样子花迎霜倒是守约,在等他。
进了门,卿晏辞便瞧见花迎霜坐在油灯旁,还绣着白日里绣的那条帕子。
卿晏辞看了忍不住皱眉,“既然是男子,为何还要日日做这些东西?”
花迎霜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
卿晏辞抬手,两人便在小桌子的两侧坐下。
自始至终,花迎霜都垂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
卿晏辞问道:“虽然阿浅不喜欢我逼问你,但我还是想弄清楚,你男扮女装到底是什么缘由?”
花迎霜低声道:“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上神解释。我只能说,从我记事以来,我就一直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