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章 忧心堂姐
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那么闹哄哄的场面,一出殿门,她就觉得好多了。
可有贴心人儿背她,她也不会拒绝的。
更何况,卿晏辞身上暖暖的,还有淡淡的能安抚人心的冷香味。
颜汐浅大力的在卿晏辞脖颈上嗅了下,少年被气息吹拂着,下意识地躲避了下,“痒。”
颜汐浅故意欺负他,又轻轻的吹了两口气。
少年无奈的回眸看她,眼神里满是宠溺。
颜汐浅趁机在他左颊亲了一口,可表情还是蔫蔫的。
卿晏辞知道她心情不好,只安慰说:“先别担心,兴许没有那么严重,更何况,疤痕而已,总有法子能除掉的。”
颜汐浅闷闷的点了点头。
到了姑母家门前,颜汐浅就自觉地从卿晏辞背上下来。
两人在侍从的引路下,进了后院。
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正是祁慕阳。
那人就直挺挺的站在门口,门外有侍从阻挡着,他进不去。
颜汐浅走上前去,“劳烦进去通传一声。”
侍从闻言推门进去。
不多时,那侍从走了出来,道:“请二公主进去,其他人,一概不见。”
颜汐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卿晏辞。
少年冲她点一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颜汐浅轻叹一声,“嗯。”
等到颜汐浅前脚进了门,祁慕阳悄无声息的挪到卿晏辞身后。
卿晏辞一回头,那人却吓了一跳。
“有事?”卿晏辞冷冷清清地问。
祁慕阳像是在做什么心理斗争似的,良久才扭扭捏捏的说道:“我……问你点事。”
房间里一片昏暗,窗户,房门,所有能透进来光线的地方,都在房间内测遮上了黑色帐幔。
若非颜汐浅视力惊人,这会儿怕是早就什么也瞧不见了。
“堂姐?”颜汐浅瞧见卧榻上躺着一个人,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儿生气儿的样子。
那人回应,“你来了?”
声音沙哑又无力,和从前的那个颜璐宛判若两人。
颜汐浅心里一缩,脚步都跟着沉重了不少。
她在颜璐宛的卧榻前坐下,手掌覆在颜璐宛的手背上,“堂姐,你……”
开了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颜汐浅沉默下来,懊恼自己在这方面不善言辞。
末了,她也只是愧疚的说了一句,“你出了这样的事,我竟然现在才知道。”
颜璐宛沙哑又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没事。”
颜汐浅眸子紧了紧,道:“伤疤总有法子治愈的,堂姐你……千万不要放弃希望。”
而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良久,那人才无力的说:“不仅仅是伤疤,伤口渗了鲛毒,我的整张脸都……”
她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颜汐浅怔了怔,此刻的颜璐宛脸上被一块黑色的布罩着,即便颜汐浅在黑暗中也能看得清楚,却因为修为尽失而无法透视。
她不知道颜璐宛的脸是怎样的,但却因为颜璐宛的这番话,心里揪紧了的疼。
印象里,颜璐宛是最爱面子的。
除了在面对祁慕阳的事情上头,她从来不会做出半点有损自己颜面的事情,更别说是让她的认知里最丢脸的……哭泣。
颜汐浅几乎没见过颜璐宛哭,即便她哭,也是沉默着流眼泪,而不是如此刻一般,声音越来越大,而后是崩溃的泣不成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俯下身子,紧紧的抱着颜璐宛。
哭泣的人儿也张开双臂,回抱着颜汐浅。
颜璐宛一顿一顿地说:“阿浅,我……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变得好丑,该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这番话让颜汐浅的鼻头酸的彻底,眼泪也不自觉从眼眶里淌出来,落在颜璐宛鬓发里。
“堂姐,不会的,我会想办法,晏辞也会想办法。我们去……去天族,天族里的医仙医术高明,古籍也数不胜数,一定会有办法……会有办法的。”她哽咽着说。
颜璐宛缓缓摇了摇头,“木已成舟,还能有……什么办法。”
颜汐浅抹了抹满脸的泪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听闻天族曾有一个……被业火烧的面目全非的人,都曾治愈了整幅面容。那般尚且可以治愈,你也一定可以的。”
颜璐宛轻声问:“真的吗?”
颜汐浅知道,她此刻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可是,没有别的办法,她能做的也只有这样。
如果不让颜璐宛重新抱有希望的话,那么就真的成为定局了。
心怀希望,总算还有一线可能。
颜汐浅连连点头,道:“是真的,是真的,堂姐,你不信我,我让晏辞跟你说,他从来不会说谎的,他说得,你总该相信吧?”
颜璐宛沉默了,她是悲痛欲绝,但也不至于痴傻。
卿晏辞那人,像是颜汐浅肚子里的蛔虫,她说什么,他哪有别样的言辞?
明知道颜汐浅的目的,但颜璐宛还是选择相信。
她不是相信颜汐浅的话,而是相信颜汐浅一定会努力帮她。
这或许……是她唯一的希望。
颜璐宛点了点头,“我相信你,阿浅,我相信。”
颜汐浅终于松了口气,“好,我们现在就走,马上走,好吗?”
颜璐宛沉默一瞬,“明日再走吧!”
颜汐浅一怔,又听她说:“今日是叔父的寿辰,你突然跑出来看我,已经不妥,更别说还要急匆匆地回去。”
“我不在乎那些!”颜汐浅道。
颜璐宛抿了抿唇,道:“我知道,可我总要和母亲说一声的,不然……母亲会担心。”
颜汐浅不再说什么了,她直起身子,轻轻的抚着颜璐宛面上的那张黑布,“我可以看一看你的脸吗?”
这话让颜璐宛一愣,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阿浅?你怎么了?”
颜汐浅有些不解,“我没怎么,我只是想看看有多严重,好提前翻一翻医书。”
可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紧了紧,道:“凭你的修为,怎么会看不到?”
颜汐浅眸子沉了下去,方才太着急了,心里也太难受了,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