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章 不该问的别问
砚尘珏脸色不怎么好看,“不该问的不要多问,让你去办,你去办就是了,还有……不准同旁人说起此事,连清姐姐也不要说。”
这话更是让江铭昀摸不着头脑。
他原以为这是清吾的主意,毕竟那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什么坏主意都想得出来。
可偏偏,砚尘珏又说让他不要跟清吾说起。
难不成……
江铭昀皱了皱眉,“你还有这种癖好?”
砚尘珏一记眼刀飞了过去,“想找死?”
江铭昀无奈地摇摇头,砚尘珏有什么癖好跟他没关系,他自己的事儿才刚刚有了一点眉目,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情?
其实,砚尘珏也不想让江铭昀去办这事儿,可毕竟江铭昀是嘴巴最牢靠的。
小砚那家伙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正想着,后殿走出来一人,是江七白。
江七白道:“砚公子,阿清,让你进去一下。”
砚尘珏给江铭昀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将手里的图纸收了起来。
进了后殿,江七白很配合的把房门从外面关上了。
后殿十分宽敞,有一张卧榻,原本是供给妖王和侍夜的夫人用的。
砚尘珏即位后,觉得脏,便命人把原来的卧榻砸了,重新垒了新的。
此时的卧榻上端坐着一个人。
那人头顶鲜红的盖头,遮盖住了面容。
在瞧见眼前的这一幕时,砚尘珏心里砰砰乱跳,脚步都有些乱掉了。
“清姐姐?”他低声唤她。
清吾轻笑,“傻愣着做什么,过来。”
少年缓缓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双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想掀开清吾头上的红盖头,可又有些紧张。
这不是砚尘珏第一次看到清吾身穿大红婚服,盖着红色盖头,可上一次是做戏,他没有亲手掀开她的盖头,甚至因为生气吃醋,隔着半张红盖头,亲了她。
“还等什么?”清吾说。
少年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咚咚咚,跟打鼓似的。
连清吾都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不由得笑起来,“今日又不是真的成婚,你就这么紧张?心跳的这么厉害,等成婚那日,你该不会还没拜堂就昏过去了吧?”
砚尘珏闹脾气似的哼了一声,“我哪会那么没出息?”
清吾笑着说:“好好好,你最有出息了,现在快点掀开盖头,让我看看你。”
少年捏了捏手指,紧张地捏着盖头的一角,轻轻的往上掀开。
盖头刚揭了一般,清吾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凑上来吻了他。
如同上一次在西陵鬼谷,可不同的是,上一次是他亲吻了她,这一次是她先动手的。
砚尘珏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掀开了清吾的盖头。
那人正亲的起劲儿,按住砚尘珏的手,嘀嘀咕咕说了一声,“别动。”
砚尘珏果然不在动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吻作罢,砚尘珏才细细的从上到下打量着清吾这一身。
清吾肤色雪白,穿上红色的衣裳更添美艳,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歪着头问他,“我好看吗?”
少年慌忙点头,“好看,真好看。”
清吾道:“七白总说自己嫁过人,细细算起来,当年在西陵鬼谷,我也算嫁过人了,今日这一回算是补偿你,成婚当日,等你掀开盖头,才算真的成婚。”
砚尘珏眸子颤了颤,“那次不算。”
清吾笑着问他,“嗯,不算,这一次算不算?”
少年连连点头,“当然算,这次,下次,每一次和我才算。”
大殿里的江七白和江铭昀相视无言,沉默良久。
原以为砚尘珏进去立刻就会出来的,可两人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们出来。
江铭昀轻咳一声,问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呢?”
江七白摇了摇头,小声说:“我也不知,阿清换了婚服,很好看,想让砚公子瞧瞧,或许是砚公子……太高兴了,两人正在说话。”
江铭昀嗯了一声,想起了江七白穿婚服的那一日。
虽然不是嫁给他,但是那天,江七白看到她穿着一身的红衣,看呆了。
即便是相隔这么久,江七白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江七白望着后殿的那扇门,双手捧在心口,“真羡慕阿清,生的好看,穿上婚服更是漂亮。”
江铭昀却道:“你也很漂亮。”
江七白顿时涨红了脸,自卑的反驳,“我不漂亮,不漂亮的。”
江铭昀咬了咬牙,道:“江姑娘,我……今日与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如果你愿意,我也想给你一个这样的婚礼。我也想让你穿上最漂亮的嫁衣,嫁给我。”
这番话说出了口,江铭昀心里还是咚咚乱跳,紧张地手都颤抖了起来。
说来好笑,江铭昀从小到大,再苦再累的修行都没让他有丝毫的畏惧和颤抖,今日却因为和喜欢的姑娘表达爱意慌张的发抖。
江七白垂着头,低声说:“我……我……”
江铭昀知道这种事情是没法儿勉强,他也已经等了足够久,不介意再多等等。
昨晚那件事是个意外,是他混账,他不会用这个作为理由胁迫江姑娘什么,但他想告诉江姑娘,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并非想占江姑娘的便宜。
“江公子,我……配不……”
上一秒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委婉一些表达自己的想法,这一刻却因为江七白没能说得出口的‘配不上’,而放弃了所有的思考。
江铭昀几乎是慌张的开口,“你没有配不上,江姑娘,是我……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你,是我喜欢你,我在等你,等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真的喜欢你。我请你,不要因为任何事情否定自己。你这么做不仅仅是在否定自己,还在否定我,否定我……对你的感情。”
江七白怔怔地看着眼前义愤填膺的少年,那人脸上带着严肃和紧张。
江铭昀的脸一贯是这样的,很严肃,无论是说什么做什么都能给人一种安全感。
他说的话,总是能稳定她的心绪。
江七白双眸注视着江铭昀,两人视线交融,像是某种感应相互交接在一起似的。
正是电闪雷鸣,暧昧横飞的刹那,身后的房门却响了。
清吾已经换下了一身婚服,穿着素日里最喜欢的浅绿色纱裙。
一出门,瞧见了尴尬的两人。
清吾摸了摸鼻子,道:“我们俩……是不是出来的不是时候?”
江铭昀给了她一个眼神,似乎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反倒是江七白,带着羞红了脸的尴尬,道:“没有,阿清,你别误会,我和江公子只是……说两句话。”
清吾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来,随手拍了拍江七白的肩膀,道:“我明白,我明白。”
那模样,俨然是一副了然了一切的样子,带着暗示。
砚尘珏轻咳一声,打破了几人的尴尬,道:“我也是时候回去看孩子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江铭昀!如果可以,还烦请江姑娘帮忙。”
被点到的江七白连忙回神,点点头,“好的,砚公子,我……会帮忙的。”
说罢,砚尘珏揽着清吾的腰出门去了。
走出大殿,清吾还有些忧心,“他们俩到底有没有和好啊?”
砚尘珏一脸淡然的说:“清姐姐怎么总是关心别人的事情,都没有时间好好关心关心我,我很难过的。”
清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眸看他,“难过?我可没见你难过,方才你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少年笑了笑,道:“没想到清姐姐穿婚服这么好看,以后多穿穿红色的衣裳吧!”
清吾拎起衣摆,看着浅绿色的秀图,“这个不好看吗?”
“好看,但是婚服更好看。”砚尘珏肯定的说道。
清吾啧啧嘴儿,道:“今日不该这么心急的,提前给你看了,会不会成婚的时候就没有惊喜了?”
砚尘珏轻轻摇了摇头,“才不会。”
光顾着跟砚尘珏说话,清吾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到妖王宫大门了。
清吾戳他脑袋,“你看你,走的什么路?不是要去娘亲的寝宫嘛,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少年却并不慌张,反而笑得展颜,“谁说要去母亲那里?难得今日有空,不用照看言言,我想和清姐姐单独相处。”
俩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多了去了,还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清吾听他说这话还是开心。
自从有了言言之后,砚尘珏的注意力都被言言分走了大半。
那孩子不知怎么的,那么粘他爹,跟她这个娘一点也不亲。
有的时候,清吾看着那父子俩相处的那么好,自己反倒跟个外人似的,心里颇不是个滋味儿。
难得砚尘珏说这样的话,没有儿子在身边,他能多陪陪她。
不由得,清吾笑着问道:“我和言言,你更喜欢谁啊?”
砚尘珏故作不解,道:“这个……有什么可比的?”
俨然一副‘我也不知道,两个都重要,都喜欢’的模样!
这种时候,反正言言也不在,就算在也未见得听得明白,他也不愿哄哄自己?
清吾有一点点生气,干脆甩开他的手,道:“自然,我就觉得言言比你重要。”
说罢,她气呼呼地往前走,一眨眼的功夫儿就出了宫门。
砚尘珏笑着跟上清吾的脚步,“清姐姐好像生气了?”
前头那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为什么生气?”
嘴上说着不生气,其实心里气坏了。
清吾想着,自己每次跟砚尘珏生气都吃亏。
毕竟这个小狐狸精,每一次吃醋生气,最后都能成功的把问题甩到她身上。
可是反过来,她却没有这样的本事。
越想越不甘心,清吾脚步更快了。
“清姐姐?”
少年一边紧赶慢赶的追她,一面喊她。
清吾假装没听到,心里想着,今日他要是不跟自己道歉,说更喜欢她,她不能轻易饶了他。
可是很快,清吾就来不及想这些了。
因为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了。
清吾连忙停下来,转身去看,身后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在?
这下子,清吾可慌了神,怎么这人走着走着,还把自己走丢了不成?
越想越不对劲,身后突然有人一把抱住了她。
若非是那人身上淡然的梅花香味,清吾怕是要挣扎反抗的。
待到熟悉的香味涌入鼻腔,清吾一动不动的说道:“谁让你抱我了?”
砚尘珏委委屈屈的哼哼了两声,“清姐姐是我的,我想抱就可以抱。”
“我还成了你的了?给我松开!”
嘴上放着狠话,让人家松开,可身体却诚实的一动没动,任由砚尘珏抱着。
清吾生气的喊他,“砚尘珏!”
少年身子颤了下,“最喜欢清姐姐,最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才喜欢言言!”
这话是对方才清吾提出的疑问的回答,可清吾却有点想闹脾气,“就这样?”
砚尘珏凑在她耳边,小声问:“这样不行吗?清姐姐教教我,该怎么做?”
问题不是这样还是那样!
是他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的认错态度。
这小子分明就是在逗着她玩儿呢!
清吾有一种自己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错觉,总之很不开心!
她干脆不说话了,手肘往后,给了砚尘珏一下。
那人吃痛的松开手,清吾趁机逃脱出来,双手叉腰,“我生你的气了,别想就这么算了!”
砚尘珏皱着眉,捂着方才被清吾撞到的腹部,“清姐姐,好疼啊!”
显然,清吾才不会吃他这一套,“少给我装,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他是什么修为?
清吾又不是不知道,岂能这么轻易的受了他的蒙蔽?
可砚尘珏演的很像,真的很痛的模样,甚至因为疼痛,脸上已经渗出了丝丝汗水,脸色也煞白,不像是装的。
清吾有些心软,疑惑道:“你……真的疼吗?”
少年的嘴唇崩成一条直线,强忍着疼痛,低声说:“也没有那么疼。”
他若是喊疼,清吾不相信,可他说不疼,清吾又觉得那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