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没一个能打的
这番话里的两个当事人都沉默着,反倒是张明和程安逸吵了起来,一个诋毁砚尘烬,一个维护砚尘烬。
门外一阵阴风骤起,把空荡荡的房间吹的咚咚作响,连还在指责张明的程安逸都闭了嘴。
风声里,清吾隐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
清吾压低声音,“有人在哭。”
众人竖起耳朵,仔细去听,竟真的有抽泣之声。
清吾隐约感觉到一阵寒意,她缓缓站起身,想前去查看。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作,身旁的张明便腾地一声站起来,拔出腰间的佩剑,喊道:“可算是让我找到这邪祟了,我今日就宰了你!”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那‘邪祟’如此阴寒,相隔如此距离都能让人心生寒意,绝非凡品。
清吾几乎本能的伸手想阻止,可虚弱的她哪里比得上那少年脚步灵巧。
张明冲出房门,还没等众人看清,便有一阵阴风吹过,将房门重新合上。
清吾踱到门前,蹲在房门口,顺着破旧的房门漏洞看过去。
只见,张明在院子里挥舞长剑,怒喝:“妖邪,滚出来!”
片刻,一红衣女鬼赫然出现在张明身后,那女鬼垂头散发,两只惨白爬满血丝地眼球从散乱的头发之间露出来,闪烁着凶光。
张明察觉到身后的阴寒之气,猛然回身。
待看清了那女鬼,他双腿打颤,但如今箭在弦上,临阵退缩实在丢人。
于是乎,他鼓起勇气,提着剑刃冲了上去。
清吾心中咯噔一下。
这女鬼看上去少说有百年道行,周身散发着怨气和红光,区区一个张明简直如同蝼蚁。
清吾现在魔气全无,根本没有胜算,转头在其余几个年轻修士之间看了一眼,怕是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那女鬼的对手。
清吾的视线最后落在砚尘烬身上。
她当年曾把自己大半的魔气都给了砚尘烬,按理说,他可以敌对。
可看他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哪里像是个能打的?
只可惜了她那些魔气,都付诸流水了。
砚尘烬迎着她的目光,站起身来。
程安逸伸手去扶,却被他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砚尘烬一贯不喜欢别人碰他,这一点,程安逸十分清楚,于是她讪讪的收回了手,不敢再犯。
砚尘烬走到门口,咳嗽了两声,问道:“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十分微弱,好像每说一个字都很艰难,他说完又咳了两声,俨然是久病不治的模样。
清吾虽然气他,但看他如此虚弱,再加上她如今是个死人,总不好当众叫他难堪。
她回答:“张明没救了,只盼他别冲进来,把厉鬼引来便好。”
若是张明把厉鬼带进来,怕是众人皆要没命。
程安逸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道:“你说的还是人话吗?张明师兄好歹是我们的同门,你竟说出这样的话,置他的生死于不顾。”
清吾自认脾气还不错,但也并非什么都喜欢容忍,更别说此刻事关生死安危,她冷声道:“你若是想救他,现在就可以出去。”
这话把程安逸噎得哑口无言。
外头一阵凄厉的喊叫声响起,那是张明的声音。
清吾连忙往外看去,只见张明已经被折磨的满脸鲜血,不成人样。
那厉鬼突然往这边看了过来,清吾连忙闪身,险些与那厉鬼对视。
清吾的手指抵在唇上,让众人噤声。
在听到张明的喊叫声之后,众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甚至没察觉到路姚清和往日大有不同。
瞧见路姚清的手势,众人纷纷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咚的一声,是房门被冲开的声音。
众人被吓得一颤,清吾连忙探身看过去,原来是红衣厉鬼在一间一间的找人。
这廊下的一排房间,有五间小屋,他们所在的这一间是第四间,而那厉鬼开的是第一间。
厉鬼没有在屋内找到活人,便飘荡出来,继续往第二间去。
又是咚的一声,第二间也被打开了。
清吾心道不好,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被发现的。
如果能有人出去,引开这厉鬼,其余人等再趁机躲进被搜查过的房间,或许能保住众人性命。
她看了看惊慌失措的修士,以及病恹恹的砚尘烬。
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能堪当大任的。
这几个修士,对她十分冷漠,清吾原也不打算帮助他们,只是……
她的视线定格在砚尘烬身上,若不是为了她心爱的小宠物,她只管想法子自己逃走便是。
清吾收回视线,咬了咬牙,掀开腰腹间的衣摆,擦拭掉伤口周围的符咒,只擦掉了一点,腹间的痛感便立刻涌了上来。
她忍着痛,撕下房门上糊着的破旧白纸,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下符文。
白纸立刻放大数倍,跳动起来,宛如活物一般。
清吾抬起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被砚尘烬挡了个严实。
她顾不上许多,攀着砚尘烬的手臂站起身来,少年很自然的扶住她的手。
清吾压低声音道:“听我说,那厉鬼正在一间一间搜寻活人,马上就会找到我们这里。等她打开隔壁房门的时候,我将活纸送出去,引开那厉鬼。我们趁机躲进隔壁屋子,切记不要关门,听明白了吗?”
修士们被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能听到清吾的话。
清吾恨不得给他们几巴掌,但害怕被外头的女鬼听到声响,她只能咬着牙又重新说了一遍,那几人这才回神,纷纷点头。
“咚”隔壁房间的门被冲撞开,清吾从门缝里将那张活纸送了出去。
活纸在隔壁房间门前跳来跳去,吸引了女鬼的注意力,那女鬼从房间飞出,直奔活纸而去。
清吾继续施法,引着女鬼往祠堂外去。
趁着那女鬼追赶活纸,清吾打开房门,小声道:“快过去!”
众人纷纷往隔壁房间跑去,只剩一个砚尘烬。
清吾收了法术,侧目看他一眼,拉起他的手臂便要跑出去。
可,偏生那人身娇体弱,禁不起如此拉扯,竟长腿一歪,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