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章 太闲了是不是?
总而言之,江七白的表情在告诉他,他方才那句话说的很值得。
江铭昀这般直白的说了出来,李若寒便是还想再说什么,也碍于清吾等人,不敢再说了。
虽然她仍旧觉得自己比江七白强很多,可江铭昀似乎很坚定。
黄名姝也只是和清吾说了句,“大姐姐,我这一去就再也没有机会和狐仙哥哥见面了,我决定给师父一个机会,试一试我们可不可以。”
清吾笑了,“这样很好。”
黄名姝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那高挑的身影,“大姐姐一定要好好……”好好照顾狐仙哥哥。
可后半句话被她吞了回去。
黄名姝苦笑了下,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跟清吾说这样的话。
更何况,感情里,大多都是男子付出的比女子要多的。
狐仙哥哥那么喜欢大姐姐,哪怕是大姐姐不照顾他,他也会很开心的吧!
一行人乘坐马车离开,清吾凑近江铭昀,抬手撞了下他的手臂,“江大少爷今日的表现不错啊。”
原本方才的尴尬已经被江铭昀压下去了,这会儿被清吾重新提起,他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闭嘴!”
清吾捂着嘴笑了他好一阵儿,倒是在瞧见江七白脸色也红红的时候,清吾不笑了。
这场婚礼有和没有对清吾和砚尘珏影响真的不大。
两人的感情还是同以前一样,倒是没什么更改。
清吾觉得‘夫君’和‘夫人’这两个称呼很显老气,便也不怎么喊,只是一如既往的‘宝贝宝贝’的叫砚尘珏。
诚然,那人也喜欢这个称呼,从不计较。
但很快,清吾发现,江铭昀和江七白的感情越发的不一样了。
至于彻底让两个人的关系一日千里的是……
这日,清吾正跟着江七白在屋里学做手工花朵。
因着前两日江七白做了一朵花送给清吾,清吾爱不释手,被砚尘珏瞧见之后,夸了一句好看,清吾便扬言要给砚尘珏亲手做一朵。
这不,这两天江七白天天来教她。
正巧,晌午虞氏叫人送了糕点来,一半甜香味的,一般咸香味的。
江七白也是个爱吃甜的,清吾瞧她吃的那么喜欢,也忍不住吃了一块。
已经好多年不吃甜食了。
清吾倒也不是不能吃,只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不想吃了。
如今重新再吃甜甜的糕点,竟也觉得不错。
其中不乏江七白的缘故。
清吾瞧见她吃得香甜,自己也觉得香甜。
午饭时,清吾因着吃了太多糕点,也没吃多少。
等到下午江七白再来的时候,清吾有些反胃想吐,砚尘珏担心便请了大夫来看。
在大夫来之前,清吾和砚尘珏都紧张坏了,还以为是又有了身孕。
清吾是真的不想再生孩子了,有了一个砚慕清已经让她吃不消了,尽管那孩子基本都是砚尘珏在带的,她这个做娘亲的很不尽责,但她仍旧觉得辛苦。
最要紧的是,先前有孕的时候,她情绪化的厉害,这辈子都没那么能哭过。
如今便是想一想,清吾都觉得丢脸,更别提让她重新经历一次。
好在大夫说:“王妃有些积食,没什么大碍。”
清吾和砚尘珏都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不是有孕了。
清吾转念一想,哪有这么容易有孕的?
恍然间,清吾想起了满月宴那日的事情,便道:“难得大夫来一次,也替七白瞧瞧,身子好不好。”
江七白也没有推脱,伸出了手。
大夫在她手腕上按了按,神情一言难尽,大约是以为这位姑娘也和妖王陛下有点关系,这会儿又当着妖王妃的面,有些为难起来。
清吾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七白是不是有什么病症?”
大夫摇了摇头,看了砚尘珏一眼,似乎在征求妖王陛下的意见,自己该不该如实说。
砚尘珏皱了皱眉,道:“不必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只管说!”
听得妖王陛下的语气不善,大夫也不敢有所隐瞒,道:“这位姑娘……有喜了。”
清吾原本也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真的有喜了?
要说这江铭昀还真是有本事,就那么一回便有了?
思来想去,清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同砚尘珏头一回也有了,倒也不是什么奇事儿了。
倒是江七白,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大夫。
难得有江七白傻眼的时候,清吾不由得想笑,甚至莫名的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江铭昀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清吾有一点坏心眼儿,就是喜欢看天真无邪如砚尘珏的小可爱害羞,就是喜欢看冷傲如江铭昀的大少爷呆愣。
想来又是一场好戏。
清吾连忙叫大夫开了些安胎药,随即命人去将江铭昀请过来。
江七白这会儿已经回过了神,双手颤颤的抓着清吾的手臂,“阿清,这……先不要……告诉江公子。”
这话显然让清吾愣了一瞬,有些不明白,“这是为何?”
江七白垂着眸子,不知所措,其实她也不是不想让江公子知道这件事,只是她自己尚且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这么突然的告诉江公子,万一他接受不了……
万一……
江七白最害怕的就是万一,她经历的坎坷太多了,即便外表已经磨砺的铜墙铁壁,可内里还是柔软的。
她会害怕。
清吾正想说什么,却被砚尘珏双手握住了肩膀。
她回眸看他,带着几分期盼的眼神,想让砚尘珏也帮忙劝劝江七白。
少年浅浅一笑,道:“江姑娘,你可知我心里最后悔的是什么?”
江七白一向尊重敬仰砚尘珏,听到他的声音,便立刻回应着摇头。
砚尘珏道:“从前我做过很多伤害清姐姐的事情,致使我生出很多悔意,但其中最后悔的便是,清姐姐有孕之时,我没能守候在侧,甚至一无所知。”
江七白听明白了砚尘珏的意思,可眸子暗了暗,摇着头道:“可是,可是,我和江公子,和砚公子与阿清……不同。”
“不同,也相同。”
江七白怔怔地抬眸看他,“何解?”
砚尘珏道:“江铭昀嘛,自然是及不过我深情……”
“……”
清吾扶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攀比?
她将手背到身后,要去捏砚尘珏的腰,不成想,砚尘珏早有防范,一把握住了清吾挪到他腰际的手。
清吾一抬头,那人笑眯眯的望她。
那人继续说道:“虽是如此,但他对江姑娘的心思,昭然若揭。”
江七白纠结的看了一眼清吾,“阿清,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他?”
清吾连连点头,“这是自然的,他自己干的好事,自然要他负责的,七白,你不必如此小心谨慎。”
说着,她走近,抱了抱江七白。
“从前你无人撑腰,谁都欺负你,如今你不是了,别说是一个江铭昀,便是一百个,我们也不怕他。”
这话逗得江七白笑了起来,而后点点头,“谢谢你,阿清。”
清吾笑道:“就说说就算了?”
江七白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清吾戳了戳她眉心,道:“要感谢我,可不能就这么说说就算了,总得有点实际行动吧?”
若非她说着话的时候,眼睛眨巴眨巴,颇不正经,江七白真要以为她想要些什么谢礼。
然而事实上,江七白什么也没有的。
即便有,也大多都是阿清给她的,除此之外的,便又都是江公子给的。
她自己,是孑然一身,什么也没有的。
江七白也知道,清吾什么都有,也并不图她什么,只是笑问:“阿清想要什么,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给阿清。”
这话不假,她心里对阿清的感激,足以让她这么做。
清吾神神秘秘的指了指江七白的肚子,凑在江七白耳边说了几句话。
江七白面上红了红,笑着点头,“好啊,能如此,自然是最好的。”
说通了江七白,清吾便连忙给砚尘珏使了个眼色,让他亲自去叫江铭昀过来。
砚尘珏从寝殿中瞬移到妖王殿,此时的江铭昀正在帮小砚处理政务,两人忙的不可开交。
小砚一听到动静儿,便立刻抬头看去,而后惊喜的喊道:“哥,你可算是来了,快快快,我快弄不完了。”
江铭昀却只是抬了下脑袋,轻描淡写的扫了砚尘珏一眼,又继续埋头干活。
他瞧着砚尘珏那模样,就不像是来干正事的。
别的不说,他脸上的那一抹笑,就显得蔫儿坏!
果然,如江铭昀所料,砚尘珏并没有搭理小砚,只是说:“江姑娘出事了。”
话音刚落,江铭昀手里批阅奏书的狼毫玉笔便掉在了地上。
那玉制的笔杆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砚尘珏的视线落在断裂的玉笔,轻描淡写地说:“从你的月银里面扣。”
这会儿江铭昀哪里还顾得上月不月银的,只一心念着江七白,“出了什么事?”
砚尘珏故意吊着他的胃口,偏偏不说全,“大夫说,情况紧要,清姐姐让我来喊你去。”
江铭昀脸色难看极了,向来有分寸的人,此刻也有些失态,“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她病了?”
砚尘珏跟他作对似的,就是不回答他的问话,更是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他抬手,淡然的将地上的碎玉移到桌子上,转头跟小砚说:“仔细瞧瞧地上可还有没有碎渣子,打扫干净,你嫂子有时候不穿鞋乱走,别扎了她的脚。”
小砚眯起眼睛,觉得他哥是故意给他找事儿干,道:“我嫂子干嘛要在大殿上光着脚走?”
话刚问出口,小砚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涨红,“这是大殿,你们俩……哎呀……你们能不能注意点?”
砚尘珏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太闲了是不是?”
言外之意,这也是你能管的?
小砚自然是不敢管他哥的,于是灰溜溜的去打扫地面。
江铭昀早就急坏了,就在砚尘珏说了句话的功夫,已经冲了出去。
瞧见他一溜烟儿的跑了,叹了一声,“沉不住气。”
小砚嘀咕道:“什么沉不住气啊,是哥你方才说得太夸张了,若是方才换过来,是江铭昀跟你说着话,你这会儿都要掐着他脖子逼问怎么回事了。”
说完这话,他才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他哥。
只见砚尘珏一脸严肃的盯着他,小砚吐了吐舌头,笑道:“我方才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嘿嘿嘿……”
砚尘珏转过身,消失在大殿里。
清吾瞧见砚尘珏回来,问道:“江铭昀呢?不是让你把人叫过来?”
砚尘珏点点头,“我有叫他来,他话都没听我说完,就着急的跑过来了,都没等我带他一起。”
虽然江铭昀很关心江七白,也紧张她,可倒也不至于这么没有理智。
清吾心里也有个大概,砚尘珏这小子定然是没干什么好事儿。
还没等清吾质问,房门突然被一把推开,咚的一声,把清吾和江七白都吓了一跳。
素日里,即便是有再紧要的事情,也没见江铭昀这么不懂分寸。
清吾不由得斜了砚尘珏一眼,那人心虚的垂下眸子。
一进门,江铭昀也傻眼了。
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需得让砚尘珏去喊他过来。
可江姑娘正好端端的坐在卧榻上,脸色也红润的,没有任何病态。
江铭昀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砚尘珏给耍了!
眼见着江铭昀脸色不怎么好看地瞪了一眼砚尘珏,清吾护犊子地心思一下子就生出来了,她板起脸来,道:“你怎么现在才过来?你知不知道七白她……”
清吾话说到一半,恰到好处的停了。
大约是平日里,清吾坑江铭昀地时候是有的,砚尘珏坑他的时候也是有的,但这两口子合起伙来坑人的时候属实少见。
是以,江铭昀刚放稳了的心立刻又忐忑了起来。
他急匆匆地走到卧榻前,紧张地上下打量着江七白,“江姑娘,你……你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