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仙侠奇缘 修无情道的仙君为我弃道了

第73章 清明的祭拜

  湛露对着心魔消失的空旷处,冷冷道:“多此一举。”

  就算没有人质,她也会去。

  甚至不等心魔邀请,她已经决定了要去。

  现如今却把两个小辈卷入了危险中。

  怪她大意了,在南雀交代自己本来是有任务而来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心魔不可能只是单纯让手底下的人去做事。

  明面上的是任务,交给南雀。

  暗地里的却是阴谋,顺水推舟,自然而然就能完成。

  只为给心魔留下一个可以操作的前置条件。

  心魔会送一个和卯正、戴佩岚同龄的魔过来,就明显是有针对的目标。

  “是我大意了,早该想到的。”

  湛露有些自责。

  他们都已经想到要把两小的送回苍辰山,让他们待在安全的地方了。

  却还是晚了一步。

  真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我们都没想到这一层。”

  千暮温声安慰湛露。

  真正的实战就是这样,敌人从来不会等你准备好了才来动手。

  事发突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才是常态。

  事态不可控,导致两个小辈被卷入其中,人们不可预知未来,无法提前做出什么来阻断坏的事情的发生。

  如果都能未卜先知,规避不好的事情,这世间便不会存在不幸了。

  所以这并不是谁的错,只是事态发展到了一个不好的方向。

  事已至此,他们能做的,只有及时补救。

  湛露被安慰的稍微好受了一点点,只是内心仍旧有些不好受。

  转而又道出自己的忧虑:“心魔没有什么信誉,我们得抓紧了。”

  心魔可不会真的留着卯正和戴佩岚等着他们去救。

  或许心魔本就不需要人质,掳走两小辈,只是想要激怒湛露,打乱他们的阵脚。

  这样的情况下,心魔并不会在意两小的是生是死。

  千暮点点头:“师傅派来的人一时来不了,你去给柳师妹传个信,让她留下接应。”

  “我去置办点东西,稍后我们就去迷雾森林破阵。”

  湛露点点头:“好的。”

  希望心魔在见到她之前,不要伤害卯正和戴佩岚才好。

  等她回到客栈的时候,只有柳琦诺在客栈门口走来走去,形色焦急的等待着。

  见到湛露回来,便匆匆跑过来,语速很快道:“卯正和戴佩岚突然不见了。”

  “佩玖师兄已经出去找了。”

  晚饭后,本来是让两个小的先回房休息的,后来她突然想吃夜宵。

  打算去叫两个小的,结果敲门没人应,推门进去才发现两人都不在。

  她和戴佩玖就坐在两小的房门外不远的地方,等湛露和千暮回来。

  他们坐的位置甚至能看到两小辈的房门,也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奇怪的是他们全程没看到两小的出门,人却突然不见了。

  戴佩玖发现自家弟弟不见了,第一时间出去找了,只留下柳琦诺在这里等湛露和千暮回来,说明情况。

  湛露道:“他们被心魔用召唤术带走了,他们俩身上带有南雀接触过的东西,南雀是心魔点化而成。所以是同宗魔气。”

  “心魔可以随意操纵。”

  为了以防万一,湛露还是叮嘱了一句。

  “你身上如果有南雀接触过的东西,先拿出来,找个封印锦囊封印起来,不要带在身上。”

  “等之后处理完心魔的事情,再拿出来。”

  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的柳琦诺有些反应不过来。

  心魔?带走了卯正和戴佩岚,所以心魔已经出现了?

  南雀碰过的东西留在身上会让心魔随意操纵。

  南雀是魔?

  先前她并不知道这些,湛露和千暮都没告诉她。

  湛露只说南雀魂魄不稳,她把南雀送去往生界养魂了,时机到了,就会送南雀去转世轮回。

  说到时候等南雀转世了,会告诉她,带她去见一面。

  从头到尾,没人告诉她南雀是被心魔点化的魔。

  不过她倒不怪湛露没告诉她这些,因为她对南雀太好了,他们不告诉她,是不想让她失望。

  她也是那个被湛露和师兄保护着的人。

  柳琦诺有些茫然的半晌没给出反应。

  就听湛露快速交代道:“你留下等门派中派来的人,等他们到了之后,带他们一起去迷雾森林。”

  “我和千暮先过去破阵。”

  “你给戴佩玖传个信,让他到迷雾森林和我们汇合,并告诉他戴佩岚的去向。”

  之所以让柳琦诺传信,是因为他们同门派的可以通过门派信物传讯。

  湛露不是苍辰山派的人,所以无法随意与他们门派内部的人传讯。

  柳琦诺收起心思,慎重的点点头:“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就好,你和师兄多加小心。”

  湛露轻声道:“好。”

  “对不起,有些事情没来得及给你解释清楚,等回来之后,我慢慢给你讲。”

  柳琦诺一句:“好的。”还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见湛露已经飘出去很远的地方了。

  如此行色匆匆,可见事件的严重性。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今夜无月,亦无星辰。

  徐长生带上祭祀用品,独自前往皇家陵园。

  他的母妃是宫中贵妃,本应遵从礼制葬在妃园寝。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父皇故意捉弄他母妃,把她葬入了帝陵中。

  即便过了两百年,如今的皇室仍旧是他们徐家的后人。

  白日里这里人来人往,他不方便出现,也不喜人多。

  所以每一年他都是在清明当天的晚上才来祭拜。

  之所以是晚上而不是早上,是因为祭拜都会烧纸钱,放祭品,若是早上他早些来,这些痕迹很容易被人发现。

  他并不想引起谁的注意,他只想默默无闻到不存在的境界。

  最好就是那些后辈都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他把盛放祭品的篮子,放在陵墓前。

  篮子里盛着他白日里专程去置办的供果、糕点,香蜡和纸钱。

  他把贡品一一摆在墓前。

  烧了纸钱,最后点上一炷香,插入香炉中。

  便完成了最简单的,寻常人家惯常的祭拜礼节。

  他不是帝王,便不拘泥于那复杂的礼制。

  他的祭拜方式都是这般的默默无闻。

  他怕,怕声势太过于浩大,墓中人发现他来祭拜了,会不想见他。

  他只想这样轻描淡写的走个过场。

  祭拜完成,徐长生没有立即离开。

  他跪坐在原地,目光深沉又哀伤的望着面前墓碑上的刻字’容兮怜‘,那是他母妃的名字,他母亲是当时的贵妃。

  半晌,他喃喃道:“两百年了,您满意了吗?”

  他的问话注定无人回答。

  片刻后他有些疲惫又麻木的道:

  “我已经活的够久了。”

  容贵妃是他的母妃,是一个得了圣宠却不爱皇帝的妃子。

  入宫第一年,她便怀上了徐长生。

  得知怀孕之后,容贵妃和别的妃子不同,她没有半分喜得龙嗣的喜悦。

  她只觉得这个孩子是一个累赘。

  是阻断她奔赴爱情的绊脚石。

  她本和自己的情郎约好,逃出宫去,他们私奔到天涯海角都好。

  只要是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她愿意亡命天涯,愿意风餐露宿。

  可是在计划实施之前,她却怀孕了。

  当时皇家很重视子嗣,她怀了皇嗣,再想逃走,便难如登天。

  更何况,作为一个女人,她过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

  她已经是一个怀过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了,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去爱她所爱的人。

  她因为这个孩子,失去了自己向往的幸福。

  容贵妃开始绝食,自杀,想着法子折腾自己。

  可是这孩子却顽强的很,她几番折腾,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胎气,都已经出现胎位不稳的情况了。

  这个孩子硬是坚强的存活到了足月,不得不被生下来。

  这个孩子因为在娘胎里受了苦,出生之后身体虚弱。

  从小就被病痛缠身。

  在徐长生五岁那年,他高烧三日未退。

  太医开了药,但是从小带他的嬷嬷给他喂药时,却发现喂不进去,喂进去多少,就会流出来多少。

  喂不进去药水,病情就得不到治疗,眼看孩子越来越虚弱,嬷嬷只能叹气。

  那时一向不管徐长生的容贵妃,一手捏开他的嘴。

  一手从嬷嬷手中接过药婉,强制把药水给他灌了进去。

  眼见一碗药已经见底,打湿了徐长生的脸颊,脖子,以及胸前一大片衣襟,却没几滴是灌进去了的。

  容贵妃冷声吩咐嬷嬷:“再去盛一碗来。”

  嬷嬷领命离开了房间。

  独留病弱的徐长生和容贵妃两人在房间里。

  容贵妃疯了一样的摇晃着幼年的徐长生。

  “你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轻松就解脱呢?”

  “因为你,我才留在了这深宫之中,你把我留下来了,你夺走了我的幸福,你却想解脱。”

  “长生,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你得给我活下去,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承受着我的怨恨,永久的活下去。”

  容贵妃见孩子没反应,加大了些力度,剧烈的摇了几下。

  声音提高了几分朝昏迷不醒的徐长生吼:

  “听到没有,你不准死,你得活着。”

  “活着,和我一起煎熬着,一直煎熬下去。”

  本来爆发性很强的怒吼,说到后面,却是满满的疲惫。

  容贵妃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像是突然失望了。

  就在她要放手,让孩子自然倒回床上之前。

  徐长生软趴趴的小小身躯动了一下,然后开始咳嗽了起来。

  嬷嬷动作很麻利,很快便重新盛了一碗药回来。

  容贵妃见嬷嬷回来,而孩子也已经停止了咳嗽。

  她端过满满一碗药汤,强硬的给徐长生罐了下去。

  粗暴的灌药方式,总算是起了些效。

  见徐长生喝进去了不少,容贵妃便不再管了。

  放下药碗,吩咐嬷嬷:“给他换身干净衣衫。”

  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徐长生迷迷糊糊间,把他母妃的话听了个全。

  明明他都昏迷了,却神奇的将每一个字都听入了耳中。

  深深的烙入了脑海里,硬是记了个全。

  从前,他只觉得母妃不喜欢自己,他总是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够优秀。

  小小年纪的他,为了能讨母妃喜欢,他努力把各种事情学到最优秀。

  他除了身子骨孱弱了些,其他各方面都比其他皇子优秀。

  可是他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还是从未得到过母妃的一句夸奖。

  经过这次的高烧昏迷,他总算明白了。

  母亲对自己的厌恶和不喜,不是他努力就能化解的。

  曾经,他听说他的名字是母妃提议给父皇,再由父皇批准的时候。

  他以为“长生”是母亲对她的祝福,是一种期望。

  期望身体羸弱的他,能活的长久些。

  自那日开始,他才明白,“长生”于他而言,并不是祝福。

  小小年纪的他,懂得了自己本不该懂的东西,所以他失去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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