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南墨没回人域,跟着苏笑妘踏上凡俗的地界,阻拦他的那股力量没有了,他也终于能进来了。
去往苏家村前,苏笑妘又提醒了一下:“老祖,苏家村都姓苏。”
“我就看看,不打扰他们,日后他们去了人域,我也好认得。”
这时候的苏家村是上午,做什么的都有,修炼的,教书的,学习的,当然种地的农活,日常的打扫做饭也要有人干。
“很朴实,很上进,都是好孩子。”南墨对苏家村很满意。
不管有没有灵根,不管是不是妹妹的后代,他都仔细的记了一遍。
“带我去看看苏家的祖坟。”
苏笑妘垂眸。
“怎么了?”
“老祖,两百多年前皇朝更替,苏家村这一支都是当年逃难来的,祖奶奶的年代太久远了。”
若不是苏家出过不少大人物,有不少家底,而且消息灵通,在那种时候,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谁还会抱着族谱牌位一起逃难。
“所以找不到了?”
苏笑妘点头。
“没有系脉镜找不到?”
苏笑妘仰头:“系脉镜还能找到逝者的位置?”
“看你,系脉镜的功能什么都不知道。”南墨抬手结印,出现一个虚幻小境,“这是副镜,也可以说是虚镜,比不上主镜,它就只有一个功能,系脉图,三代内血亲以及相承一代的镜主。”
何荗看着自己跳出来的系脉镜,镜面还忽闪忽闪,他一脸问号,你要干什么?
镜面显示出五个字:二代主南墨。
何荗更郁闷了,好端端的,显示这几个字什么意思?
苏笑妘更震惊,苏家搬来搬去,竟然又搬回了曾经的祖地附近。
然而老一辈人没一个知道,这说明当初在这里安家落户的先祖,并不知道这里曾经就是苏家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
传音符飞出,苏笑妘神识相触:“什么事?”
“师父,系脉镜突然蹦出五个字,二代主南墨,这是什么意思?”
“你照着我说的做,能成功结印就知道了……”
何荗按师父说的做了一遍,没什么反应,于是再连贯打了一遍,系脉镜前多了一个小境,因为有主镜在,他一下子明白过来。
至于拒绝南老祖的使用,借他一万个胆都不敢。
苏家村背靠的那座山脉,有一块区域林木茂盛没有人迹,在草木遮盖下的山体,藏着一个大深坑。
清除草木,跃过深坑,再走小半里地,是一片坟茔,被枯藤绿蔓缠绕。
南墨正要清理,苏笑妘突然开口:“老祖,我想去那个坑洞看看。”
“去吧。”他也想在妹妹长眠之地独自待会。
苏笑妘准备好跳下深坑,光线渐暗渐亮,也不能说是亮,说昏暗更合适,但这地方很宽敞。
她站着没动,神识放开,却在这时听到一声马叫。
“大、黑?”
黑马半跑过来,垂下头。苏笑妘摸了摸马脸,翻身骑上,大黑在这里,说明了许多问题。
像闯入幻境一般,大黑带她穿过一个结界,一面仙境如诗如画,一面昏暗幽静。
“终于来了。”一道无奈泄气的声音传来。
闻声看去,一仙气十足的女子从果园走出来,是那种想象中谪仙的样子,而她的眼睛也很特别。
苏笑妘重新看向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长眠之地,也可能是重生之所。”
苏笑妘放在马脖子上的手不自觉攥紧。
女子笑道:“别紧张,我来告诉你的疑惑,不过你得帮我把药田的草除了,虫捉了。”
苏笑妘若有所感的侧头:“这么多?”
这是种草还是种药呢?
女子一声叹息:“是啊,这些草长的好快,我好不容易拔完最后一块,最早那块又长出来了,还有那些虫子,鸡每天吃的都好满足,可怜我一个人要不停忙。”
苏笑妘又重新看向她。
女子道:“你不能把我好不容易种的草药弄坏了。”
“不能用术法吗?”
“好吧,我允许你可以。”
苏笑妘感觉女子望向她的目光很和善,不过看向药田的眼神更温柔。
右眼一动,百亩药田中的杂草从头到根被抽干生命力,枯萎洒落。
女子开心道:“真棒,还有虫子。”
“我想直接烧掉。”
“这样会弄伤我的草药,而且鸡会饿肚子的。”
“我不弄伤你的草药,我也保证不让鸡饿了。”
女子:“那你不要让它叫哦,它只有下蛋和饿了才叫,平时不叫的。”
烧虫子没除草容易,主要神识不够强,基本上是一亩一亩来,也幸好按亩算虫子也不叫多。
女子惊呼:“好精准的控制力,你怎么做到的?”
“我有一段时间在海域,那时候控制分出心神保证自由行动,又要对战水族,水族极少单独行动,有时候不仅对战一大群,实力还比我强,我只能精准的控制每一分力以及每一次攻击,多浪费一点可能就是多几道伤口。”
听到伤口,女子眼中多了丝怜惜,她从未因别人受伤流血过,因为她一直是被好好保护的那个。
最后五亩地,苏笑妘仔细抓虫,给装了一盆,又刨了好些蚯蚓喂那只白花花的母鸡。
女子把水果放在石桌上:“辛苦了,吃些果子。”
“谢谢,我听您说。”
“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上代天眼叫谷雨,出生在人域的一个小山村,祖祖辈辈为生计忙碌,祖辈们修行天赋好不好不知道,没时间、资源修炼是事实,他出生时就因干旱,父亲给他取了个雨为名。
这个一个极为普通且常见的名字,也是以土地为生的农人最寄予希望的,雨生百谷。
天眼的传承是天生,谷雨虽然不是这个山村第一个筑基修士,却是年纪最小的,那时他年仅五岁,而且因为早慧加之天眼的能力,他所在的山村实力直线上升。
袁瞳出生时就是一双异瞳,见到她的人又惊又喜,自小就在长辈关爱中长大,但家中长辈将她看的严实,而且从不让出府门,直到五岁那年,遇到同龄的谷雨才体会什么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