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笼子，看到苏笑妘的样子，枯岩终于不安了，他这回可能真的做过了。

　　传音符交给了目鳞，这心理阴影只能靠自己克服，修道修心……

　　七天后，何荗来了。

　　目鳞提前打预防针：“苏苏心理压力大，你到时候别吓到。”

　　何荗乖乖点头，做好心理准备。

　　山顶，苏笑妘拿着子颜轻剑，刀诀改剑，对着闪电招招狠厉。

　　闪电压力大，剑是仙器，剑灵的存在都不用苏笑妘消耗自己的元力，剑法虽是改自刀诀，但她感悟深刻，都能刀剑互通了，他还不能出手伤她，即便攻击也是为了防御而出手。

　　最主要是苏笑妘发狠，每一招一式都是发泄，对恐惧，对心理阴影的发泄，这样的陪练最痛苦了。

　　甚至他不止一次的感觉到，苏姑娘想杀他。

　　这就很委屈了，即便枯岩是二哥，但锅也不是这么背的。就因为枯岩现在没反抗力，所以就好吃好住的养着？他也没反抗啊？为什么要受这折磨？

　　一招招的，闪电当下一部分剑气，还有一部分把草木斩的一片狼藉，哪怕山顶风景再好，此时此刻也看不出一丝美感。

　　任何荗早有准备，这时也只敢远远望着不敢靠近：“目鳞师叔，师父怎么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让你过来，是希望跟你师父好好说说话。”

　　何荗点头。

　　目鳞：『苏苏，我把何荗带来了。』

　　苏笑妘手中剑一顿：『谁让你叫他来的！』

　　『你这样下去会生心魔的。』

　　苏笑妘收了剑，右眸绿光流转，恢复了山顶一部分的狼藉。

　　杀气消散，闪电松了口气，总算这一波结束了。

　　何荗跑向苏笑妘，却在两丈外止住，准备叫师父的话也咽了回去。

　　苏笑妘走进几步，看着何荗的样子：“怕我？”

　　何荗小声道：“师父，您的眼睛……”

　　身体任何部位发生改变，或多或少是受到所修功法影响，但大部分是不好的，是脱离自身掌控的开始。

　　苏笑妘：“我的瞳色跟你想的不一样。你怎么没在苏音城？”

　　何荗垂头，像是听训，毕竟师父刚走，他就迫不及待离开了，一点没听师父离开前的安排。

　　苏笑妘盘腿坐下。

　　何荗听到动静，悄悄看了一眼：“我想找坏人。”

　　“坐下。”

　　何荗连忙坐下，与苏笑妘面对面，看了看又垂下头。

　　“你小子胆比我肥。我问你，如果必须做个选择，是给你叔叔报仇还是认我这个师父？”

　　何荗抬头，眼中是浓浓的不解：“师父，我可以不选吗？”

　　“不可以。”

　　叔叔如父如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也是父。

　　“很难？”

　　何荗看着她，默认，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真的不知道。

　　苏笑妘：“给你三天时间，要是后悔拜师，也就这一次机会。”

　　何荗顿时急了：“师父，我不后悔。”

　　“别急着回答。让目鳞带你下山。”

　　目鳞：“苏苏，你……”

　　苏笑妘：『你别多话。』

　　目鳞：『你都没打算让枯岩活，为什么还要让他选择？他也不过才9岁。』

　　苏笑妘：『过去和未来，逝者和生者，舍与得，哪个更重要？我觉得是底线，人要有底线。』

　　目鳞：『你说的根本没有因果关系。』

　　苏笑妘：『不管他怎么选，到底是师徒一场，我就是想知道他三天后的说法。』

　　何荗：“师父，您是不是认识那妖？”

　　苏笑妘给了肯定的答复，但也不多说：“没错。”

　　何荗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低着头转身走了十几步，突然止步回头，心中紧张：“师父，那时您知道吗？”

　　“不知。”

　　何荗重新跑回来，停在两步外：“师父，我可以自己报仇，如果给您带来麻烦，您可以将我逐出师门。”

　　好小子，把球又给我抛回来了：“所以你选择何晢。”

　　何荗极为认真道：“叔叔的仇我要报，但师父一辈子是师父，您不认弟子，弟子认您。将来如果您顶不住压力，您到时候可以将弟子交出去，弟子绝不怨您。”

　　苏笑妘：“你除了叔叔，还有爷爷奶奶父母妹妹，一命换一命值吗？你好好想想，三天后我再听你的答案。”

　　这一句话又让何荗迟疑了，却很快道：“师父不教弟子，弟子怕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他双膝跪地，“弟子有愧师父，但叔叔待我如亲子，我不为叔叔报仇还有谁能为叔叔报仇？”

　　“我现在修为跟你一样。”

　　何荗顿时不知道要怎么说，怎么还有人修为越来越低的？

　　他改跪为坐，一双茫然的眼睛望着苏笑妘，师父一蓝一绿的异瞳好漂亮，可是师父不要他这个弟子。

　　目鳞把何荗拉起。

　　何荗站直后道：“你说过让我来陪师父说说话的。”

　　他不想走，就算还剩三天的师徒缘分，也要过完这三天啊。

　　只是苏笑妘想给何荗思考期，并不想跟他说话，她又不能把人体炸弹，炸得满屋子都是的景象说出来：“目鳞，你带来的人你负责。”

　　苏笑妘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渐行渐远。

　　何荗：“目鳞师叔，师父传我功法，教我刀诀，赠我法宝，护我家人，我不想叛离师门，可我也想为叔叔报仇。”

　　目鳞考虑了一番后问：“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吗？”

　　何荗摇头。

　　“他的主子对待你师父，比你师父对待你更尽心。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何荗瞪大了眼睛，这关系过于复杂！

　　目鳞和闪电坐一块时，闪电道：“你这方法没有一点效果。”

　　“你有用，还不是天天陪练。”

　　“苏姑娘对枯岩到底是什么打算？不过，要是让公子知道，枯岩悬了。”

　　闪电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们五个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公子能把从小的执念放下，可见苏笑妘在公子心中的占了多大的位置，偏偏一向聪明的枯岩看不明白。

　　笼中枯岩听着闪电的话，立起的头垂下，他不想认同闪电的猜测，他并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