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走开走开!”
一群胸口绣有高雪轮花的人蛮横的推搡着围在一起正聊天的人们,而后将几张画像贴在了这儿的墙上。
待这些贴画像的人走后,人群瞬间聚拢在画像前。
路过此处的望肓见前方热闹,便也挤了过去。
“麻烦让一让,谢谢。让一让,谢谢了。”
他挤到了画像前,看到了画像后指着画像笑道:“咦?这个不就是我吗?唔,让我看看哈,活捉可得长生丹,死尸可换二品仙器。长生丹!竟然可得长生丹!”
众人:……
一身着青衫腰系黑带的男子鄙夷的瞥了眼望肓道:“哎哎哎,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不要白日发梦。”
众人皆看向望肓,发出哄笑。
望肓疑惑的看向他:“嗯?”
“你觉得你像这画中之人?”青衫男子挑眉嘲笑道。
望肓摸了摸下巴反问:“哪里不像了?世间如我这般不凡之人难道还有第二位?”
旁人指着望肓道:“这人脑子有问题,丑而不自知。”
“就是,相貌还没我生的好。也好意思说他是那画中人。”
“散了吧散了吧,虽然只过去半年多,但能值长生丹的悬赏,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
待众人皆散去,亼刖从望肓衣襟处钻出。
当初她明明祸水东引将此事引向龙界了,可这两幅画像为何还在悬赏?
“咦?小兄弟这妖兽长得挺别致啊。”一中年男人摸着下巴看了看亼刖说道,“小兄弟可有意出售此妖兽?”
“别问,不卖。”
“那便算了,老兄我不强人所难。对了,刚刚听你说你是这画中人?小兄弟,你可知这画中人像谁?”
“谁?”
“仙帝。”
望肓瞪大了双眼:“仙帝?”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哦,可是这像仙帝的人为什么会被悬赏呢?”望肓问道。
“呵呵,这事与仙界有关。仙界之事,错综复杂,等你上了九重天也许就知道了。”
望肓拱手:“原来如此,那请问真人尊姓大名?”
田之哈哈大笑道:“真人?哈哈哈,当不得真人,我就是一混吃等死之徒罢了,小兄弟唤我田兄便可。”
“那田兄可是仙界之人?”
“嘿,莫问,若是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是小弟唐突了。”望肓施了一礼。
亼刖暗暗翻了个白眼,想起了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便又赶紧钻回了望肓怀里,生怕被别人看见。
“相识也算我们之间的一种缘分,这个送你。”田之说完抬手一丢。
“啊?”望肓忙不迭伸手接过,刚要道谢,抬头却已不见那位田兄的身影。
他低头,看向手心那颗蓝色的璀璨宝石。
宝石看起来像是一只猫眼,面有弧度,又圆溜溜的。望肓举起宝石对空,半透明的宝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忽然眼睛一痛,望肓合上眼。
再次睁眼时……
望肓:???
亼刖:???
望肓:“喵呜?”(发生什么了?)
这时空中悠悠飘落一张对折的纸条,纸条缓缓落在望肓眼前,望肓将它摊开。纸条上书:小兄弟,忘记跟你说了,记得哟,这蓝石千万不要送给望门人士哦!
望肓:……
这迟来的纸条!他都已经变成了一只长着长长白毛的猫了!
他抬头,看着眼前双手抱胸正看着自己的豆豆。
亼刖盯着望肓看了半晌,而后俯身,看向蓝色宝石。
没有人知道,收集各种好看的亮晶晶的东西,是亼刖的唯二癖好。
砰~
望肓眼前腾起一团白雾,白雾散去,一相貌雌雄莫辨、身材扁平、身量颀长的人出现在望肓眼前。
这时空中再次飘落一张纸条,望肓伸出猫爪接过一看:也不要送给龙族的朋友哟!
“喵呜?”
亼刖弯腰捧起望肓,将他举到眼前,面上满是嫌弃。
将望肓的储物戒收起以后,她将他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而后在望肓看不见的角度扬唇笑了起来。
望肓焦急的在亼刖怀中叫唤着:“喵~喵~喵呜......”(那个,豆豆,有没有办法让我变回去~)
亼刖仿佛没听见一般,她来到了个无人的地方,换了身望肓常穿的服饰,而后勉强易了个容。
龙傲天的变身术倒是出神入化,可惜亼刖并不擅长,而且她也不屑这种伎俩。
不过这次易容嘛~
是个例外。
她掏出面镜子照了照,十分满意自己此时的易容与装束。
亼刖自夸道:“不错不错,一模一样。”
望肓仰头,看着亼刖。
他爬了出来,蹲坐在亼刖肩膀上,用猫爪勾住亼刖的衣衫,可还是有些站不稳。
“你怎么这么笨?”亼刖说着将望肓捧下来抱住。
不待她多说,远处响起一熟悉的声音嘹亮的喊着:“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
亼刖与望肓立即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卷起一阵风,那阵风快速朝他们这边靠近。风所过之处哀嚎连连,街道一片狼藉。
“救命啊!救命啊!诶?”
男子边跑边朝亼刖奔来:“小师弟!”
逍遥子快速躲到了亼刖身后,亼刖眉头一皱,躲开了逍遥子要拉住她衣衫的手。她恶声恶气道:“给本......给爷爬!”
逍遥子未在意,而是探头看向亼刖怀中的白猫道:“咦,小师弟换宠物了?”
亼刖未理会逍遥子。
很快,一群披麻戴孝之人,手握佩剑怒气冲冲上前指向亼刖身后道:“把他交出来!”
亼刖往旁边一站,逍遥子当即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
逍遥子苦着脸看了看亼刖,而后又看向那群披麻戴孝之人道:“冤枉啊,我冤枉!我真的就是路过!苍天可鉴!”
“你个登徒子!”人群中有一个子娇小的女子指着逍遥子怒道:“那灵兽是你的!没有你的指使!它怎会......怎会......”
女子说着羞红了脸,暗啐一句不要脸便不再做声。
望肓疑惑的探头看向逍遥子,不知道这个唤豆豆为小师弟的人,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使得对面一群人如此愤怒。
“莫要狡辩,看剑!”最前方那面相方正之人红了眼,只听‘嗡’的一声,他手中剑朝逍遥子刺来。
男子伸指驱使长剑与逍遥子过招,逍遥子无奈,只得拔剑抵挡。
嗡
伸长了脖子看戏的望肓,头顶被剑气削掉了毛......
亼刖弹指,那来去自如的长剑顿时一截截断了开。
“噗!”那红了眼的男子瞬间口吐鲜血向后退去。
“大哥!”
旁边一群人立马上前将容立护在中心,警惕的看着亼刖,其中一人指着亼刖问道:“你是何人!”
亼刖再次弹指,那人顿时倒飞了出去。
一看起来略年长的男子朝亼刖拱手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亼刖看到望肓捂住秃顶默默钻回了她怀中,心中怒气再升,她低喝一声:“滚!”
对面一群人顿时一阵头晕目眩,那女子挣扎着不甘的瞪着逍遥子,可无奈他们之间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一群人狼狈的退去。
亼刖这才斜眼看向逍遥子沉声道:“怎么回事,说!”
“小......小师弟?”
逍遥子觉得望肓与以往有所不同,他周身的气息不再熙柔温和。现在的望肓,浑身充斥着凌厉与冰冷。
亼刖瞥了他一眼,逍遥子一个哆嗦:“小师弟别生气,我说,我说。就是雷雷,它,它与刚刚那女子的妖兽那......那什么了,在......在他们办丧......丧事时......”
亼刖皱眉:雷雷?那只雷角金狮兽?
亼刖听罢转身便走。
逍遥子赶紧问道:“小师弟小师弟,你去哪儿啊?”
“滚过来跟上!”亼刖道,她手心攥紧了那撮白毛。
逍遥子低低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人死为重,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在他人丧礼上出现如此不堪之事,是个人都会愤怒。
尽管那些人并没有错,但是只要触及望肓,便都是错。
那些人‘伤’了望肓,她又伤了那些人,也算扯平。亼刖如是想到。
两人朝一群人离开的方向走去,远远便听见阵阵悲恸的哭喊与愤怒的责骂,待来到这家人门前时,亼刖一脚将逍遥子踢进门内。
那个子娇小的女子一擦眼怒指着逍遥子道:“你竟然还敢来!”
“我......我......”逍遥子结结巴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从堂中走来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老者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逍遥子,而后看向亼刖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吾容家且有要事,两位请走好,不送。”
逍遥子自知理亏,他看向被绑在柱子上皮开肉绽的雷角金狮兽,抿了抿唇。
老者道:“将那**扔出容家,省的脏了容家的地方。”
“是!”
“你还不快滚!”那女子握紧了拳,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对不起。”逍遥子当即跪下,朝棺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容家人也没再多说什么,不再理会逍遥子。
雷角金狮兽被丢了出来,逍遥子赶紧上前查看起它的伤势。
“雷雷虽然平时很不听话,可它很通人性,它......”逍遥子说着抹了抹眼睛,接着道:“是我没教好。”
“它中了离魅散。”亼刖淡淡道。
“离魅散?谁会给灵兽下这种药?还是在这么特殊的日子?”
亼刖不再做声,雷角金狮兽应该只是恰巧碰上此事,下药之人的目的,当另有其人。
而容家,能人辈出,世代皆为炼器师。
亼刖低头看向怀中依旧捂着秃顶的望肓垂眸。
炼器......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