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冷。
“我……这是……怎么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沉重,睁不开眼。
雪花似镖刀般自空中飞旋而下,仿佛利刃般的狂风不断切割着大地。
忽然,风停了,雪也停了。
嘎吱嘎吱……
雪地里响起踏过积雪的声音。
一身材魁梧的女人在雪地里扒了扒,而后倒拖着一道人影扬长而去。
这里是法外地之一——两极岛。
女人将人影拖行至岛的另一边,放眼望去,骷髅成岭,骸骨如山,毛发黏成毡毯,皮肉烂作泥尘,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令人窒息作呕的腐烂气味。
这时从那堆腐肉里钻出一群看起来十分怪异的人,他们朝那身材魁梧的女人爬来。
“噶吼,噶吼吼吼吼……”
从那女人喉中发出怪异声音,那群怪异的人扑了上来,被女人拖过来的人瞬间便被撕扯成无数块。
女人迈着步子面不改色的离开了这令人作呕的地方。
远处有一座高大的石屋,女人朝石屋走去。
石屋内并没有什么装饰,石桌,石凳,石床,各一张,仅此而已。
此时石床上躺着一身材颀长的男子,被上苍偏爱的精致五官镶嵌在一张平凡的面容上,一头泼墨般的秀发散于石床,修长均匀骨节分明的双手置于腹部,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呼吸清浅。
女人站在石床边注视着石床上的人,半晌后她将床上的人往里推了推,而后也躺在了石床上。
……
许久后,望肓终于睁开了双眼,寒冷的空气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侧过头,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位彪形女汉。
他起身,彪形女汉苏醒。
望肓立即朝她拱手道谢:“多谢这位侠士相救。”
可彪形女汉却直接上来撕扯望肓的衣服,给望肓吓得立马跳了起来。
腰带被扯下,外衫落入女人手中。女人将衣衫披在自己身上,躺下后便又睡着了。
这……
虚惊一场……
他捂了捂怀,可没摸到那熟悉的小身子,便立马左右寻找,却依旧没有豆豆的身影。
他的豆豆不见了。
他知道自己是望肓,来自望门。这次的他,没有失忆,也许是因为被毒的原因。
望肓从储物戒拿了件衣衫穿上,他看了眼石床上的人,又拿了床被子给她盖着,而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石屋。
两极岛,于岛正中心仿佛有一条分割线将岛分为两半,一边为极寒之地,一边是阴森荒芜的不毛之地,
两极岛的地理气候十分恶劣,常人根本难以生存。
突然,周边腐土不断被拱起,从四面八方爬出许多行为怪异之人!
他们在地上爬行着,一张张透着脉血筋路的薄皮紧紧的贴在骨架上,硕大的头颅一转就是数圈。他们喉中发着怪异的声音,几乎要脱出眼眶的眼球不断上下翻转着。
望肓连连后退着,警惕的看着这群怪异的人。
“吼!”
望肓抬头,是刚刚在石屋内的女人。
那群行为怪异的人见到这身材异常魁梧的女人后便停止了前进。
女人快步朝望肓走来,而后将望肓打横抱起。
她将他抱回石屋,放到石床上,而后看着他。
望肓讪笑了一下,缩到石床角落里。
见人没有其他异动,女人这才躺回石床,倒头就睡。
望肓轻呼一口气,再次悄悄运转了下灵力,然灵力似乎被什么抑制住了般一丝也无法运转。
他叹了口气,生生死死数次,这次落到这诡异的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豆豆被他弄丢了,锈儿不知所踪,连那一丢丢微弱的灵力现在也被抑制了。
也不知道豆豆怎么样了,姐姐最近好不好,还有师兄他们……
罢了,先吃颗丹药压压惊。
女人突然坐了起来!她四下看了一圈,而后又躺下了。
望肓:……
(‖ 0.0)
这人也太浅眠了吧。
靠墙的床边有扇窗户,望肓朝窗外看去。
很模糊,天空像是被什么东西笼罩了一般,似雾非雾。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此这般小心翼翼的过了数日,这天望肓正在打扫石屋,女人推门而入,她怀里抱着许多东西,她将东西放到望肓面前而后看着他。
望肓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以为她是要自己把东西清理干净摆在石屋里,便拿了块布仔细擦着这些物件。
女人依旧面无表情,但她的步伐似乎轻快了些。
接下来每天她都会抱些东西回来,望肓通通细细处理一番,而后摆在这偌大的石屋内。石屋内多了不少色彩,不再那般单调。
一日,望肓悄悄跟在女人身后,一路来到极寒之地。
他看到女人在雪地里拉出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死人的人,将他们身上的东西搜刮下来像宝贝般抱着,而后倒拖着那些人将他们丢到那群怪人的栖息处。
女人似乎知道望肓跟在她身后,就见她捧着那些物件来到望肓身前,献宝般将东西递给望肓。
知道那些物什的来路后望肓自然不会再去接,他摇了摇头。
女人依旧面无表情,她转身走了,但是步子似乎有些沉重。
之后女人就再也没回过石屋了。
两极岛似一座被遗忘的孤岛,岛上没有一丝灵气,除了一群诡异的人与女人外,没有任何生灵。他们依靠从其他地方落到岛上的活物或者尸体为生。
虽然那微弱的灵力不能使用,但好在能用异火,也算是对自身安危的一种保障。
望肓来到那片满是骷髅的地方,那群怪异的人从腐肉堆里爬出来,但是他们并没有攻击望肓,而是离得远远的。
望肓朝他们走去,腐臭味几乎将他熏晕,但他都忍住了。
那些人似乎很怕他,望肓往前走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
无奈之下,望肓驻足,蹲下轻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个,给。”
他拿出一些干粮放在地上,可那群人却始终未曾上前一步。
见状望肓起身,回了石屋。
也许,这些人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会被遗弃到这个地方。
他在储物戒中一阵翻腾,寻找着可能导致这种病的原因。
又过了数日……
砰!
石门碎裂,女人回来了。
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她似乎很着急,拉住望肓便跑。
望肓只来得及胡乱将药鼎与草药、书籍收回储物戒,便被女人拉着跑了。
轰!
整个两极岛在颤抖!
女人脚步未停,拉着望肓一路狂奔至极寒之地。
她寻了处凹地,示意望肓蹲下。
望肓蹲了下来,他没问女人为什么要让自己蹲在这里,毕竟女人好像不会说话。
女人将前些时候从望肓身上拿走的衣衫披在他身上,而后将望肓埋起只剩个脑袋露出来。
地面抖动得越来越剧烈。
她盯着望肓,似乎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她摸了摸望肓的脑袋,又将他埋的只露着双眼睛,而后飞快跑开了。
望肓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虽心有疑惑,但他并没有立即追上去。
落雪不似寻常雪花般轻柔,这雪砸下来震的人脑壳发疼。
“她在那!快追!”
寒风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很快一群人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这些人是谁?
为什么他们可以御剑飞行?
他们又为什么要追那个女人?
耳旁只剩狂风在呼啸,望肓起身,朝刚刚那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
“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她,原来她躲到这里来了!”
“师兄,这人到底是谁啊,我们为什么要抓她啊。”
那被男子称为师兄的人眼神一凌,呵斥道:“不该问的别问!”
“是是,师兄,宴宁知错。”
“把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全带走!”
“是,师兄!”
望肓快步走向那群奄奄一息的怪异的人群身前,伸手一拦:“住手!你们是谁!”
宴宁:“咦?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为首的男子暼了眼望肓,而后眉头微皱道:“一并带走!”
“是,师兄!”
“吼!”受了伤的女人见他们要绑望肓,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保护望肓。
望肓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保护他,眼见那些人抬手一道剑气就要贯穿女人双膝,他奋力朝前一扑,身上亮起青色光芒。青色光芒很快暗淡下去,望肓毫发无损。
“师兄,他身上有宝物。”宴宁指着望肓道。
“石妖罢了,这人只是大陆武者,不要浪费时间,带走!”
“是!”
眼见不敌,望肓没有反抗,他看向被制服却挣扎着想要救他的女人,朝她一笑。
女人似乎愣了愣,接着所有人都被扣押带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且看且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