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红药成亲
那小怜呢,她又是何人,为何同无离长得一般像,为何她想见到皇上,而殿下想将她送给皇上。
颜之想得头痛欲裂,挣扎了一会想,罢了罢了,明天再想罢。
凤鸿惊叹于自己的恢复能力,没几天时间,她已经能在人的搀扶下走路了,倒是虽然没伤了要害,却也是重伤,好得没那么利落。
萧梧这几天进宫很频繁,每次都是气冲冲地回来,导致凤鸿不敢对同他说回顾苑的事,幸而东宫的丫鬟也嘴碎,凤鸿倒是听来了一些东西,原来萧梧母亲这几日生病了,而皇上竟然看也不去看几眼,整日同吴重千在一起,连着萧权也跟着沾光,成日两母子陪着皇上一同用膳,倒显得他们才是一家人。萧梧见母亲日渐消瘦,多次劝皇上抽时间陪陪母亲,甚至用上了“女色误国”等字眼,惹得皇上大发雷霆,一度威胁要废了他。
“太子也是,一向是沉得住气的,这回不知是不是被猪油糊了脑子,皇上本来就疏远了他,他还上赶着去找没趣,倒是便宜了萧权那对贱人母子,我看啊,将来是将太子之位作没了,他才开心呢。”丫鬟小红愤愤不平地道。
这可把凤鸿吓了一大跳,一个小小的丫鬟,在不背着人的地方敢这样说太子殿下,可见这个殿下是多么仁慈啊。
既然如此,今日已经是红药的婚礼,要不,她去找他说说情他,让她回去吧。
“凤鸿你去哪里,你伤还没好,可别乱跑。”颜之一把抓住凤鸿,将她抓了好大一个趔趄。
“哟,太子妃殿下,我怕是没跑伤,倒是被您抓伤了。我且问你,殿下在哪里?”
“他不开心,在前面院里练剑呢,成天不是喝酒就是练剑,也不知道这身体还能折腾多久。”
刚走几步,却又碰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凤鸿定睛一看,那不是陈陵么?她对陈陵是一贯没有好感的,于是假装看不见,便越过了他。
“凤鸿姑娘。”
我不犯人,奈何人要犯我,凤鸿停下脚步看也不看他道:“有事?”
“我知道姑娘一向不喜欢在下,不过我劝姑娘一句,今晚务必趁夜离开建康,越远越好。”
“为何?”
“我说得太多了。”说罢转身走了。
所以,难怪她一直不喜欢陈陵。
萧梧身穿灰衣,手执长剑,一招一式皆美如画,却又招招藏杀机,
雪花被剑击得一片片落,剑如游龙吐信,又如白蛇穿梭,嘶嘶破风,乘势而来,直指凤鸿咽喉。
“你不怕我杀了你?”萧梧放下剑,带来一丝寒气。
“我说过,我信任殿下。”
萧梧将剑拿起来,这次的剑法却让凤鸿有些熟悉感,似乎是她每次情急之下舞出来的剑法,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清醒过来她就忘记了,剑法杀意太重,招式却又有些不同,不过招招都是要人命的,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血腥的剑法,然而萧梧却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最终剑还是向她飞过来,她闭上眼,她说过,要相信他。
墙上一个黑衣人掉下来,萧梧目光深沉,走到凤鸿面前,将那尸首踢得老远,方道:“我也说过,你不该信任我。”信任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萧梧站在雪中,凤鸿呆呆地看着他,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杀这个人,只是叫人将人丢到乱坟岗。
一时无话,凤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许久萧梧道:“窥红对镜敛双眉,含愁拭泪坐相思,念人一去许多时。有人曾说过,努力爱春华,长记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可我却不相思。我承认,我那日确实糊涂了,将小怜当做了无离,是我的错。”
他顿了顿,前程往事一幕幕回首,内心一阵阵绞痛,他定了定心神,道:“我说过,我不后悔。”
凤鸿没想到他竟然认错,可是,无离,这个神秘的女子,在他心中原来有这么大的分量,所谓不后悔,是自欺欺人吧。她苦笑道:“亦是我莽撞,错怪了殿下。”
萧梧走到一架古琴旁坐下,对凤鸿道:“你可听说过兰陵令?”
凤鸿低头道:“略有耳闻。”确实也只是耳闻,毕竟元成说的话从来都是半真半假。
萧梧道:“兰陵令起,乱世降临。我知你擅箫,已为你备好了。”
凤鸿非常开心,萧梧竟然说她擅箫,简直是受宠若惊呀。她拿了箫,却不知萧梧意欲何为,他缓缓笑道:“我起个调,你跟着便好。”说罢低头弹了起来,凤鸿艰难地用箫跟着合奏,一曲终了,萧梧道:“学会了么?”
凤鸿心虚地点头,萧梧摇摇头道:“看来有些勉强你了,这曲子,便是兰陵令。”
无视凤鸿瞪大的双眼,他继续道:“方才演示的剑法,叫诛神剑法,你会的只是前八式中的一些皮毛,不过已经很厉害了,对付大内禁军和一些普通的江湖高手都没问题,可离成为真正的高手还有一些距离。这是第九式,诛神剑法,佛欲挡我,我便杀佛,神若拦我,我便杀神。然诛神剑法极讲究慧根,若不合适的人强行练之,可能会走火入魔,不过在吴郡时我见你能使出一些,虽然将你那没有章法的剑法说成诛神剑法确实太牵强了些,不过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你练诛神剑法是没问题的。能练会诛神剑法的人少之又少,世上更是找不到一个能习得其精髓的人,你要细心领悟。”
凤鸿道:“好的,可是,我有问题要问。”
萧梧轻轻点了点头,凤鸿道:“你为什么教我诛神剑法?不怕我将来用来杀你?”
萧梧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甚是轻蔑:“你能杀得了我?”
凤鸿抑郁了:“那好吧,算我没问,那你说兰陵令起,乱世将临,那个兰陵令,难道不是一块陨石打造,带有灵力,可以号令天下的令牌吗?难道传得神乎其神的兰陵令,实际上只是一首缠绵悱恻的曲子?”
“你我奏来,确实是一首普通的曲子,若是神之后人,用无形奏之,则可催动毁天灭地的力量。”
凤鸿长长“哦”了一声,她突然道:“那无形,又是个什么鬼?”
萧梧摇摇头:“这是一件上古流传下来的箫,是一件灵器,不过,如今世上已经没有神的后人了,即便无形被找到,也翻不出什么天来。从此,兰陵令便真的只是一个传说了。”
凤鸿哦了一声:“是呀,王爷说过,神的最后一个传人,是南朝的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杀的,他还说,如果太阴阵发生异动,没有兰陵令封印,众神的魂魄一得自由,便会做出毁天灭地的举动。”她伸出双手祷告道:“老天保佑,太阴阵如果真要有异动,便等我死了以后再有吧。”
凤鸿碎碎念了半天,抬眼皮一看,却发现萧梧脸黑得吓人,他俯视着凤鸿,一字一顿问:“你口中所说的王爷是谁?太阴阵,你又从何处得知?”
凤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谁都知道啊,我们在暨阳的时候,戏班里姐妹们唠嗑都会讲啊,难道这是什么秘密吗?”
凤鸿起身要走,奈何伤还没好,差点一个趔趄摔倒,萧梧扶住她,不给她逃跑的机会,问道:“那王爷呢,又是谁?”
“我……我……我才不想同你说什么王爷呢,反正你们一家不是太子就是王爷,我且问你,今日红药就要成亲了,你到底让不让我回去?”
萧梧大步往前走,道:“快收拾一下,今晚带你去看戏。”
看戏?虽然没说答应她回顾苑,但只要出去了,还愁不能溜出去吗?且跟着他,看他去哪里。
一个时辰后,凤鸿看着牌匾上顾苑两个大字,可奇怪的是,顾苑并没有任何办酒席的热闹,也没有贴一个喜字,萧梧将凤鸿带到二楼雅间,顾苑依旧在搭台唱戏。台上红红绿绿的,好不热闹。
最后压轴的自然是小怜,她一身红衣,袖口和裤腿都扎起来,竟然不似以往的清新淡雅,反而多了几分英气。
今晚明明是红药和梁生的婚礼,她却一直没看到这两人,这两个家伙到底干什么去了呢?
萧梧看这场戏格外专注,盯着小怜眼珠子都不会转一下,她很容易溜了出去,找了一圈没见到梁生,倒是被莫允寒拉住了。
“什么?”凤鸿这一惊可不小,她拽住莫允寒的胳膊:“莫大哥,你说什么,红药她……红药她被萧琅抢去做妾了?你们怎么不阻止,啊?那萧琅什么人,您们怎么就放任红药去了那虎狼地方?”
她转身便要走:“我得去把她找回来。”
莫允寒拉住她:“你发什么疯,萧琅府里铁桶一般,你如何能进得去,再说,红药她是自愿的,我们去找过她,劝过她,我们有办法救她走,可她就是不肯走,还狠狠挖苦了我们好半天,说我们挡了她的荣华富贵,梁生去的时候,直接是被她让萧琅的爪牙打出来的,我们有什么办法?”
范夜合也来劝道:“是呀,凤鸿,人各有志,我们随了她去吧。”
凤鸿摇头吼道:“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红药她,她怎么可能是那种见财起意的人,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她问问清楚。”
“也不全是为了财。”范夜合道:“那日她同你一道去看萧琅,你们走散了,萧琅正好碰上了她,看了她一眼……然后,她回来时,就特别开心,问她什么也不说,但一说起准备亲事,她就非常抗拒,三天前,她便跟萧琅走了,直到今日。可怜的梁生,如今还在借酒消愁呢。倒是你,这么多天,去哪里了?”
凤鸿摇摇头:“受了点小伤,已经不碍事了,我去看一看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