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青儿看着躺在雪地中,躺在血泊中的玄瑟,脑子里有根线“嘣”的一声就断了。
灵青儿觉得自己好像整个脑子空白了好久。许久许久,灵青儿才慢慢挪动僵硬的身体,挪到了玄瑟身边。
灵青儿调动全身灵力去堵住玄瑟的伤口,可是伤口堵住了,血流止住了,却偏偏不见玄瑟睁开往日那双明朗的眼睛。
灵青儿很想哭,可是偏偏眼睛干干的,瑟瑟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灵青儿回过头看着一脸冷酷无情的吕琰,忍不住要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玄瑟?”
吕琰依旧神情冷漠,甩了甩长袖,并未正面回答灵青儿的问题,反而反过来质问灵青儿,“你是不是在这魔宫住久了,被这些魔头同化了?且不说玄瑟他怂恿万妖毁我紫光阁,就是单单他是个魔族中人一条,也是罪无可恕,应当伏诛!青儿,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日后,还是离这些魔族远一些的好!”
灵青儿此刻真是欲哭无泪。如果说玄瑟无罪,可是他确实主导了万妖攻击紫光阁的事。紫光阁被攻击,灵青儿只在那里待了半日,可是当日的惨烈灵青儿也是有目共睹。无数鲜活的生命就那样一个一个陨落在自己面前。至于受伤的,那就更加不计其数了。单单就这一点来说,玄瑟确是最无可恕。
可是呀!玄瑟对于灵青儿,又有什么罪呢?什么罪也没有啊!玄瑟永远都默默守护照顾着灵青儿,这段日子灵青儿住在魔宫,玄瑟也是尽自己所能的去给到灵青儿最好的关心和照顾。不是连那些小丫头都气得要死,说堂堂魔宫宫主,竟然为了一个人间女子受累受伤,还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只为了让自己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吗?
远方,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可是这次灵青儿却再也没有了心思去注意那些不再眼前的事情。吕琰却在一旁拧眉大呼不好,抢身上前,祭出宝剑,严阵以待。
更大更强的一波山石崩裂和大雪塌方转瞬而至。吕琰长剑挥出,一招一式尽显一派阁主风范。灵青儿和玄瑟就在他的身后,不管是否是吕琰自愿,一时间灵青儿和玄瑟竟然受到了吕琰的保护,安然无恙的得到了短暂的安宁和安全。
不久之后,大地重新恢复了宁静,灵青儿没有回头去看,她知道这一切吕琰都可以应付,所以并不担心。她眼下更担心的是几乎连脉搏都快摸不到的玄瑟。如果玄瑟就这样去了,她该如何自出?
一通山石飞崩之后,积雪崩塌之后,那灵青儿梦境中最可怕的一幕也终于出现了。
一声呼天喊地的长啸,灵青儿神经重新紧绷,整个腰背都跟着紧绷了起来。一道长长的黑色的身影自那远方坍塌的山底呼啸而出,直窜天际。
灵青儿知道梦境中那最可怕的一幕到底还是发生了。
灵青儿停下给玄瑟输灵力的手,缓缓转过身。果不其然,那高空中盘旋飞窜的黑色长长的物体,正是百年前被压在青芒山山底的八岐大蛇。
灵青儿倒吸了一口凉气。梦境中的一切,她都没有忘记。她孤身和八岐大蛇战斗的场景历历在目,玄铃那个时候的反应她也记忆犹新。眼下玄瑟已经重伤陷入了重度昏迷,她不知道单单靠自己是否可以应付。可是眼下吕琰也在,或许不会像梦境中一般惨烈。至少,可以让吕琰逃走获得一条生路吧!
灵青儿仍旧是左手执扇,右手持剑,此刻她再也顾不上玄瑟,挥手为玄瑟布下一道防御结界,转身离开了玄瑟,离得远远的。就怕自己和大蛇颤斗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伤了玄瑟。
吕琰也走上前和她并肩。吕琰的紫光宝剑正闪烁着诡异的光。灵青儿淡淡的瞥了一眼紫光宝剑,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大敌当前,到底咽下了所有的疑虑,一心一意的准备对付突然而至的八岐大蛇。
那八岐大蛇盘旋着飞上高空,却又大概觉得高空无人并不好玩,于是在绕了几个圈之后,又俯冲下来,掀起了一片茫茫的雪雾,让灵青儿和吕琰都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
等雪落尘定,灵青儿只看到那硕大的黑色的蛇头已经近在眼前。说时迟那时快,灵青儿和吕琰同时挥出宝剑,一道红光,一道紫光,同时冲向八岐大蛇。
那八岐大蛇不躲不避,迎头撞向两道剑光,直撞的两道剑光支离破碎。而八岐大蛇本身竟无半点损伤。
到此时此刻,灵青儿和吕琰终于明白,为何百年前的人间会如此惨烈了!之前玄瑟召出来的大蛇,那算得上什么?眼前这条八岐大蛇才是真正的厉害,防御力和攻击力都非同一般。即便吕琰和灵青儿两个人联手也丝毫不能伤它半分。纵观眼下的人间,只怕是无人可以与之敌对的。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里是茫茫雪原,四下无人,不论与这条大蛇如何激战,都不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可是如果在这里阻止不了这条大蛇,那这整个人间怕是要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了!
灵青儿和吕琰一击无效,二人并不气馁,重新摆开架势向大蛇发起攻击。
二人的宝剑一波又一波的输出强大的灵力,一道道光束不断攻向八岐大蛇。八岐大蛇扭动着身体,呼啸着一会俯冲而下,一会儿直冲而来。吕琰和灵青儿一边翻飞腾跃,一边从不同的角度向八岐大蛇发动攻击。可是这八岐大蛇一身的鳞甲大约是玄铁做的,竟然坚不可摧,没有一丁点的破绽!
二人打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也没有动这八岐大蛇分毫。吕琰气极,淬了一口,喘着粗气气急败坏的朝灵青儿吼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动用玄铃,你想你我葬身于此吗?即便你不在乎你我二人性命,今天若是放了这八岐大蛇而去,它是人间再也不是人间了!”
灵青儿直觉的悲从中来,这些她又何尝不知?只是……哎,一言难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