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感受到了少女的敌意未退,藤蔓并没有放松一丝一毫,仍旧紧紧的圈着自己的本体和灵青儿。灵青儿试了试想让藤蔓放松一些,可是无奈那些藤蔓丝毫未动,她便隔着重重藤蔓跟站在藤蔓外的少女对起话来。
“你能告诉我,你为何如此恨我吗?”
“那你管不着!”
“那你能告诉我,我是在哪里见过你吗?我虽然记不起你,可是总觉得你很眼熟。”
少女插了腰,抬了抬尖尖的下巴,“都说一孕傻三年,这话果然不假!你上次哄骗我去帮你找玄瑟哥哥这么快就忘了吗?还好我机警,及时领悟,把你带去了另一个地方,把你关了起来。省的你给玄瑟哥哥添乱!”
话说到这儿,灵青儿这才恍然大悟。要么说这个绿衣服的女子看起来如此眼熟呢,原来是上次打过交道的那位。可是这满打满算二人也就见了两回,怎么也称不上深仇大恨吧?
灵青儿正待继续问下去,却突然听到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慌慌张张地陌生声音传入耳际,“不好了,不好了!胭脂姑娘,公子怕是要招架不住了,你快出去看看吧!”
“什么!我这就去!”
又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灵青儿听着声儿越来越远,终于完全消失不见了。
灵青儿长吁了一口气,总算走了。可是,“公子快招架不住了”这句话就像这层层缠绕的藤蔓一般也时刻萦绕着她的心。
灵青儿试着松开这重重叠叠的藤蔓,可是它们纹丝不动。灵青儿十分不解,那女子都走了,为何这藤蔓还是死死缠绕在一起?是这藤蔓一旦进入防御模式就无法更改,还是这藤蔓本身仍旧感受到浓浓的威胁?
灵青儿这兀自疑惑着呢,却又听到一阵细小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随后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听着脚步声,应该是个女子,可是那女子却不做声,叫人无法知道外面的究竟是谁。
“是谁?是谁在外面?”灵青儿喊了一嗓子,灵青儿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布料之间相互摩擦的沙沙声,可是很快就有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灵青儿这儿正满脑袋问号,一点都没想明白呢,鼻子里突然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
糟了!外面的人在放火!
灵青儿急了,这虽然是千年藤蔓,一般火焰奈何它不得,可是光着烟熏火燎的,不热死也呛死在这里了!
外面毕毕剥剥的柴火燃烧的声音渐大,灵青儿也清晰地听到一阵又一阵柴火相加的声音。这放火的人倒是聪明,知道用一般法力不能把她和这千年藤蔓怎么样,索性用了最民间最普通的方法。
外面浓烟滚滚,即便那些藤蔓紧紧的绕了一层又一层,浓烟依旧畅行无阻的灌进来,灌进灵青儿的嘴里,灌进她的鼻子里,灌进她的眼睛里。
灵青儿眼泪狂飙,疯狂的咳嗽,好像肺要咳出来了。可是外面的浓烟丝毫未减弱,反而有更强盛的势头。
灵青儿渐渐觉得头晕眼花,体力不支,倒向重重藤蔓深处。灵青儿一只手掩着口鼻,一只手捂着肚子,心里满是无限的悲凉。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死法。更没想过,自己死的时候还要带上另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竟然要如此对她?
灵青儿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却突然一声爆响,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灵青儿感觉到再也没有了浓烟灌进自己的鼻腔,口里,眼里。那围着她的重重藤蔓也慢慢松开,打开了一半空间。
灵青儿躺在重重藤蔓之上,藤蔓轻托着她讲她送到一个人面前。
灵青儿泪水模糊了眼睛,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胸口还是疼的厉害,新鲜的空气被灵青儿狠狠吸进,可是脑子怎么还是有些模糊不清呢?
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那细长的白瓷般的手指可真是好看,也不知道是谁的。
灵青儿正胡思乱想呢,那只手轻柔的抹去了灵青儿两边眼角的泪。然后,一个柔软的唇覆了上来,轻轻压在她的唇上,一道清气瞬间自她口入,传遍全身。刚刚还疼的撕心裂肺的胸口疼痛顿消。无力的四肢也渐渐恢复了力气,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在她周身都畅快轻松之后,那唇离开了她,然后灵青儿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后事不知了。
等灵青儿再度醒来,令她欣慰的是,这次在她眼前乱晃的终于不是平安,而且她一直为之悬心的玄瑟了。
“阿瑟……”灵青儿轻轻唤了一声。
“嗯,我在!”
玄瑟俯身过来,柔柔地笑着,“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我很好,就是有些担心你。”
“我没事,不要担心。”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玄瑟迟疑了一瞬,笑了笑说,“外面出了一点小事,已经处理好了。倒是你,遇到这样大的危险,实在吓我一跳。都怪我,没有安排周到,害你差点……”玄瑟脸色凝了凝,沉重了不少,闭口不言,大概也是说不下去了。
灵青儿如往常一般轻轻摸了摸玄瑟的头,“我没事啊!多亏了那千年藤蔓忠心护主。不然,我怕是眼下真的已经身归黄土,魂归天外了!”灵青儿嘻嘻笑着,故作轻松,可是玄瑟两道眉毛却拧的更狠了,快打成一个死结了。
“唔,不好笑吗?看我们阿瑟脸色臭的……我还以为我开开玩笑我们阿瑟心里能轻松点呢!”
玄瑟撇了撇嘴,“这种事,有什么好值得开玩笑的。此番那藤蔓护主有功,我便赏它一方水土,让它落地生根重新生长吧。至于那些要害你的,你放心,我自然也是不会放过。”
“不会放过?”灵青儿从玄瑟眼里看到了一瞬的阴森和狠辣,这种眼神以往灵青儿倒是从未在玄瑟眼里见到。
“我当时虽隔着重重藤蔓,却依稀记得好像你来了不久,就传来一声惨叫。阿瑟,你当时应该是直接了结了那个放火烧我的人吧?”
玄瑟无所谓的一笑,“一个畜生胆敢谋害你,我给它一个痛快已经是很大的仁慈。”
“既然凶手已经死了,你还要不放过谁呢?”
玄瑟却不说话了,只嘴角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森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