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客栈里的小二哥说,以前云锦姑娘异能尚存的时候,云锦镇的营业彻夜不歇。后来云锦姑娘异能消失,虽有高人留下宝物可以继续保云锦镇一方太平,可是云锦镇人民再也不敢在深夜里出门了。
“那若是深夜出门会怎么样呢?”
“哎哟,那可了不得。之前有不怕死的半夜出门买酒喝,结果走到半路听到巨蟒发出的“嘶嘶”声。我们云锦镇何曾有过蟒啊?便是大一点的蛇也不曾出现过。这下可好,那人吓破了胆,到现在都疯疯癫癫的,逢人就说看到蟒蛇成精啦!”
听了小二的话,灵青儿陷入了沉思。
“阿瑟,为什么听到的不是猫叫,不是狗叫,偏偏,是蛇呢?”
玄瑟曲着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你是想说怎么又是蛇精是吗?当年魔族攻占人间,最得力的武器就是一条八歧大蛇。我们出山的第一站,也遇到了一条蛇精,不过它被万熔树所嗜,我们未能得见其貌。这会,在云锦镇,又是一条蛇。感情我们是进了蛇窝了,到处都是蛇的。”
玄瑟戏谑的笑笑,灵青儿却一点笑不出来。她心里有种隐隐的担忧和不安。可是这种担忧和不安的来源是什么,却又不得而知。
灵青儿从椅子上起来又坐下,坐下又起来,反复几次,到底按耐不住内心的焦躁,“阿瑟,我一会要出去会一会那条大蛇!”
“你确定?”
“是,我确定!”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嗯!”
两人达成共识,罗罗也只能紧紧跟随。
半夜的云锦镇正如小二哥所言,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街道四下里都空空荡荡,连条狗都看不见一只。夜色深沉,天上的星星也隐匿了踪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玄瑟摊开手掌,一捧火腾的燃起,又分化成无数捧过火游离在二人周围,照亮了二人周边的路。
二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生怕错过了一点异常。可是二人走了大半天,罗罗都趴在玄瑟肩上睡过一觉了,二人也没听到或者见到什么跟蛇有关系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灵青儿满肚子的疑问无人解答。可玄瑟也无可奈何,只好劝灵青儿说,“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先休息片刻,等天色大亮了,我们再去镇长家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端倪。”
灵青儿想了想,眼下也没别的什么办法,只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到客栈,灵青儿和罗罗睡了唯一的一张床,委屈玄瑟暂时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阿瑟,你睡了吗?”
“嗯?没有,怎么了?”
“我心里有些不安,睡不着。总觉得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玄瑟听到,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顺势坐到了灵青儿的床边。
玄瑟替灵青儿掖了掖被角,看了一眼睡的四仰八叉的罗罗,忍不住笑了,“你要是如罗罗一般好睡该多好!”
灵青儿看了一眼罗罗,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是啊,真羡慕罗罗,永远能吃能睡,胸怀宽广。”
玄瑟顺手也替罗罗盖好被子,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你放心,那一天不会到来的。即便到来了,如今的仙门世家早就不是百年前的模样。即便是你我还有吕琰大哥三人,我相信都足以应付这场危机。所以,你不要怕,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吗?”
看着吕琰温柔的眼神,灵青儿好像一下子就安心起来。
“嗯,我知道。”灵青儿顿了顿,俏皮一笑,“可是我好像还是没什么睡意,你吹首曲子哄哄我呀?”
“好。”
玄瑟从袖中掏出一支精致的红玉短笛,上雕火纹,栩栩如生。说起来,这还是玄瑟拜灵青儿为师的时候,灵青儿千挑万选送给他的礼物。说是这笛子鲜红胜火,像极了玄瑟朝气蓬勃的模样。当时玄瑟还推辞不要,说是拜师父了,拜师礼没给,却先收了师父的礼,于理不合。可是灵青儿就是觉得这短笛和玄瑟极配,拼着不要他喊她师父,也要他收下了这份礼物。如今到好,这红玉短笛玄瑟日日夜夜随身携带,形影不离。
玄瑟架好短笛,唇下笛音轻启,缓缓流淌的音符萦绕耳际,盘旋心间。灵青儿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在玄瑟轻缓的笛声中慢慢放松了精神。不等玄瑟一曲终了,灵青儿已经陷入了沉沉的梦想。
玄瑟收起短笛,轻轻唤了唤,“灵儿?灵儿?”
见人未醒,这才放心大胆的离开了床榻,走到窗边。玄瑟打开窗户,外面的天色依旧暗沉,回头望了望依旧熟睡的灵青儿和罗罗,玄瑟一个跃起,从窗口消失不见了。
东山距离云锦镇并不远。玄瑟御剑飞到东山上空,向下望了望。夜里的东山就和云锦镇一般寂静。没有虫鸣,没有鸟叫。这会儿连风都没有,树叶儿都安安静静的垂着不肯发出一丁点声响。
玄瑟掏出玉笛轻轻吹了几个音。突然山林波动,树木倒伏,一条黑色的巨蟒自丛林而出,“噌”的一下窜到半空中。血红的双眼如黑夜中的灯笼一般闪着亮光,一动不动的瞪着眼前神态自若的玄瑟。
玄瑟淡定的收了笛子,御剑靠那大蛇更近。
“九夜。”玄瑟丹唇轻启,“好久不见。”
只见那大蛇浑身一抖,长芯吐出,忽而一个黑色的人影一跃立于蟒头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巨蟒的头部,那巨蟒才收了长芯,重新恢复了平静。
“你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要早。”立于蟒头之上的九夜依旧一身漆黑,在黑夜的掩饰下,连面皮都是黑色的,叫人难以看清音容笑貌。
“我来的或早或晚,都无甚关系。你只需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声,速速离开此地。我师父来了,她是谁,想必不需要我多言了吧?”
九夜一阵冷笑,“是,我是知道。万万没想到啊,这上古神器玄铃竟然择了这么个黄毛丫头为主,哎呀,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玄瑟面色冷了冷,“奉劝你收回这话。否则,日后吃了苦头,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哦?是吗?笑话!我九夜真君怕过谁?你倒是给我说说?”九夜昂着头一脸不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