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未知情愫
阎殿内。
“帝王。”女判官恭恭敬敬地行礼。
“怎么样?”阎帝俯视着她。
“万悲溪中的残灵也看不见。”
似是早知道了答案,只是轻笑了几声。“知道了,下去吧。”
随后又进来了三个司簿。
“启禀帝王,无论是在生魂簿还是死灵簿中,我们都找不到您所说的女子。”
阎帝脸色忽而一凛,“确定没有遗落吗?”
三个司簿面面相觑,“帝王,我们三人已经翻了五遍了,确实没有您说的叫‘贺酥’的女子。”
“行吧,本帝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殿中只剩下阎帝一人,他突然大笑,“哈哈哈,贺酥,果真有趣,一个不在地界生死簿上的人却能在人间活得好好的不被地界所有人发现,甚至能当上天界仙子,真是神奇啊,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你会带来什么精彩的故事了。”
天庭百花园。
贺酥回了天庭就匆匆将腐灵草给了露华,露华很是惊喜,两人还一同感谢了上弦月,之后上弦月有事就先离开了,露华有事出了门去了,独留贺酥一人思考着那伤心雨要如何拿到。当然了,等是绝对等不来的,但或许会有人曾在几百年前就留有伤心雨呢?那又会有谁有呢?
贺酥感到脑中一片混沌,便起了身,准备沐浴一番。虽说神仙通常不需要洗澡,只要捏个清洁咒,身上就都干干净净了。但对贺酥来讲,泡个澡可是一种享受,她之前还特意问过露华,能不能用映生水来泡澡,露华听完忍不住大笑,“虽说我从来没有用过映生水洗澡,但想来是可以的,而且映生水仙力十足,说不定泡上一泡,皮肤更好呢。”
贺酥打了一大桶映生水,然后施法热上一热。
“不错,水温刚刚好。”贺酥满意地拍了拍手,伸手准备解自己的腰带,却在触到自己腰肢的时候,停了下来。
“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贺酥有摸上自己的腰,垂下头,才发现,腰上竟然绑着一条熟悉的晶莹白线。
贺酥一眼就认出那是上弦月竟然用来“绑”自己用神力所化的细线了。贺酥忍不住对着那丝线多摩挲了几下,手指好似有源源不断的温柔的气流划过一般,让她感觉心痒痒的。
贺酥猛然想起自己错将上弦月认作上愈文的事。当初师父的意思是要自己去接近上愈文,然后借他上神的力量进入怀桑岭拿到泪烬石。师父的最终目的是要自己拿到泪烬石,那只要是上神就可以了,不一定要是上愈文。对呀,自己现在连上愈文面都没见过,反而和上弦月处得还算融洽,那不如就直接转移目标吧。贺酥这样说服着自己,心里还美滋滋的,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想着想着,她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反而因为太兴奋,还狠狠拉一下腰上的那条细线,没想到弹了自己一下。
“嘶,还有点疼,竟然还有弹性吗?”贺酥正不知道该拿这条细线怎么办时,忽闻房门外有脚步声,透过最底下的门缝,见到了一双鞋停在了她房门前。
“露华?”贺酥询问道。
“……是我。”
这一声没把贺酥吓坏了,立马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反复确认没问题之后,才开了门。
“上神大人怎么来了?”贺酥实在想不到这上弦月竟然直接来了百花园,还知道她的房间。
上弦月瞥了一眼贺酥的腰,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来取我的线,之前忘了。”
贺酥低下头看了看那条白线,又看了看上弦月,“那……你拿吧?”
上弦月点了点头,没有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可那条白线就像听懂了他们的话一般,直接飞向上弦月,然后散为神力,融进了他体内。
这一系列动作只有一瞬,而后上弦月作势就要离开了,贺酥忆起之前的想法,鬼使神差地拉住了那块就要翩然而去,如蝴蝶般轻盈的衣袂。
“大人!”
上弦月疑惑地回了头,贺酥这才放了手,不知怎么地,她忽然想到之前阎帝误以为她是他的神侍那件事。神侍是只有上神特有的侍臣,只是地位远比仙侍高多了,比得上仙君的地位,毕竟这可是专门服侍上神的人。当然,也不是每个上神都有神侍的,听闻浮石上神就因喜静,所以浮石宫中就不曾有神侍过。贺酥自然是不在意地位高低的,但一想到要是真能成为他的神侍,就能与他同住一宫,就能天天见到他了,这样两人的相处时间可就大大提高了。可他会不会已经有神侍了呢?
“还有什么事吗?”
贺酥试探性地开了口,“大人,我想问,您的弦月宫中有神侍吗?”
上弦月不明所以,但还是淡淡地回答,“没有。”
“那我可以做您神侍吗?”贺酥掩不住面上的期待,可又怕上弦月发觉自己的心思,一问出口,她就有些懊恼了。
上弦月皱起了眉头,仔细端详起了贺酥,贺酥被他这样一看,有些不知所措,赶忙低下了头,扭扭捏捏地说:“啊,我开玩笑的,就是之前阎帝说,说我是您的神侍,忽然想起这事。”贺酥慌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哎呀,为什么我会那么冲动啊,仗着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包容和帮助,就这样没有礼节,会不会让他反感呢?贺酥越发后悔,她一向小心谨慎,这种小心翼翼的处事风格似乎刻在了她的骨骼之中,不知哪里来的,也不知要如何改变。
一阵静默之后,贺酥越觉不安,瞧瞧抬起头看了一眼上弦月,这时,他也刚好开了口,“我考虑考虑吧。”
贺酥不知如何形容听到这句话的感觉,就好似在胸腔中有一条原本平静的河流,河水现在忽然变得湍急起来,然后有人在岸边用力丢下几颗碎石子,“砰砰砰”,不断有水花被激起,让她感到兴奋,又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是什么感觉呢?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好。”贺酥稍微理清了神智,虽然嘴角的弧度依旧没有落下。
上弦月走后,贺酥关紧了门窗,竟连衣袍都没脱,直接往刚才那浴桶中浸去,时不时还像那河中鸭一般,扑棱了几下翅膀,把那水溅得满地是。
几个时辰过去后。
露华急匆匆地回了百花园,略显激动地敲敲了贺酥的门。
“灌花!灌花!你在吗?”
贺酥泡完澡之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在床上睡着了,听见露华急切的声音之后,便迅速穿好衣物,开了门。
“露华,怎么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知道哪有伤心雨了!”
贺酥瞬间来了精神,“你快详细说说。”
露华吐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今日上宝移场去,想着打听打听一下消息,于是我和一位曾在天帝身边做过仙侍的仙子搭了话,他在天界时间比我还长,我旁敲侧击问他关于伤心雨的事情,他就告诉我说,他曾经见过伤心雨,而且还看见当时的苌栊仙姬接了好几瓶伤心雨呢!”宝移场是天界的一处休憩场所,常常聚集着闲来无事八卦的仙子仙侍们,贺酥只远远看过一眼,从没去过,她向来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苌栊仙姬?贺酥心下一沉,再次提到她,她才想起之前敬酒宴上的事情。既然她手中有伤心雨,那肯定要去求上一遭的。可她会不会见自己都难说呢。
“露华,你有办法见到苌栊仙姬求她赐伤心雨吗?”
露华懵了一下,随即果断地摇了摇头,“我连仙姬都没见过几遭,送仙露之时,因为我身为男子,也踏不进仙姬府内,所以与仙姬的仙侍也不相熟。”
“这样嘛。”贺酥垂下了头。
“我觉得灌花你去可以更有机会,苌栊仙姬她不是曾帮你解过毒,而且你与她的仙侍也较为熟稔。”露华期待地看向贺酥。
贺酥苦笑道:“可是我恐怕已经得罪了仙姬,她应是不喜欢我。”
露华面露疑惑,“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会得罪她呢?”
“之前敬酒宴时吧,我也不知道怎么惹怒了仙姬。”贺酥自然不能将事情原委告于露华。
“那现在该如何?”露华眼底的希望瞬间灭了几分,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又道,“不然,我们去求求弦月上神大人,腐灵草也是他帮灌花你拿到的,或许这次……”
贺酥自然不是没想过求助上弦月,可是,他愿意和自己去地府,并帮她取得腐灵草,这已是莫大恩赐。自己又怎么能多次这样要求别人呢?他并不欠自己。何况为了她,去求一个仙姬,这样可又让他欠了人情。贺酥不想这样。
“上神大人有自己的事情,我们也没有理由再让他帮咱们。没事,露华,我去试试看,求求苌栊仙姬。”
露华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便点头同意了,“那灌花你要多加小心。若实在不行,我们再另想办法。”
“我知道。”只希望绿雪那边还能行得通了,贺酥顾自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