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混沌
门外的天兵听到了指令,正准备进来拖走贺酥时,门口就进来了一个翩然身影。
“参见弦月上神大人!”两侧的众仙一见到他,立马集体行礼。
天帝面色愈加不悦,“上弦月,你来作何?”
“带走我的神侍。”上弦月挥袖示意天兵退下,而后直接两手抱起了贺酥,他看了眼贺酥空洞的双眼,心中有些不忍。
“放肆!上弦月,你的神侍盗走了本帝的泪烬石,你就这么带走了吗?”
“泪烬石?我会还你其它宝物,至于人,我自己回去处罚即可,毕竟本上神的神侍,天帝你还没决定权吧?”
天帝气得握紧了拳头,可若对方极力要袒护她,那自己也没有办法,毕竟最近魔族蠢蠢欲动,他还要仰仗这些上神。上神,真是嚣张至极的存在啊。
“行!上弦月!本帝今天卖你一个面子。滚吧!”
众仙被两方气焰惊得没了说话的欲望,只能目送着上弦月将贺酥带走,而后再各个上前恭维几句天帝。
上弦月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抱起贺酥就往七星宫飞去。他本是来天庭找贺酥的,他猜她大概率在百花园里,到了百花园,才被露华告知,她犯了大错。
大错?会是怎么的大错呢?他来凌霄宝殿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着,她所犯下的错,他能帮她扛过去吗?可以的吧,就算是不可饶恕的那种,也该由他亲手处决才行。
在宝殿外,在他听说了原来她是私自进了怀桑岭,盗窃了泪烬石的时候,他松了口气。泪烬石,他有些印象,似乎是一块固魂、护魂的石头,好像他那边也有一块,还是早年阎帝随手扔了一块给他做压纸石的。她想要这东西吗?她竟然没有告诉他,不然他肯定拱手相送。偷窃,这确实是不好的行为,该罚,那也得由他来罚。结果普辜竟然要罚她百道雷邢,就算让普辜自己承这雷邢,他也未必受得住,罚得太过了。为了面子,他还真是什么都做。上弦月对普辜的厌恶瞬间又增加了不少。
上弦月目光移到怀里的人,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像死人,一动不动的,眼神涣散没有焦距,就好像不动的自己一样。她不能和自己一样,上弦月心中下了无数个这样的结论。
他带着她没有回到弦月宫,而是来了听帘宫。听帘是其他六上神里与他关系最好的,也是他在天界的唯一的朋友。
“听帘!”上弦月喊了一声,上听帘缓缓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瞥了一眼他怀中的贺酥,笑吟吟,“弦月,你的新欢?有点眼熟呀……”
“神侍……先看看她。”
上听帘懂医,且痴迷于炼丹,平日都是在宫中,潜心研究着她的丹药。
“行,放下她吧,我看看。”上听帘没有多说什么,这是她的习惯,她不爱多管闲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上听帘用神力探了探贺酥全身,她的脸色由平静逐渐转过震惊。
“她体内曾有过玄荒补天石,而且还是与她共生的补天石。”上听帘压住脸上的震惊,缓缓说着。
“玄荒?”上弦月也皱起了眉,“你是说太古时期的补天石?”
“没错,但它现在已经碎了,只是里头残存的太古混沌之力,全都附着在了她身上。”上听帘调动体内的神力,将神力注入贺酥的体内,“一起来吧,我们的神力与之相融,现在,只需要帮她调顺混沌之力,就能让她恢复正常。”
上弦月听此,也不再多言,照着上听帘说的做了起来。
果真如上听帘所说,贺酥的眼神愈加清澈,神智也恢复了。
“弦月……”听见贺酥的细语,上弦月总算放心了许多。
“你怎么样了?”
贺酥摇了摇头,眼底竟然慢慢涌出一行热流。这让上弦月有些慌了,“怎么了?”
她只是不停地摇着头,只是眼泪还是不住地流着。
“她郁结已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上听帘悠悠开了口。
贺酥这才注意到身旁还有一个如上弦月一般清冷,一身素紫长裳的女子。
“上神大人?”贺酥望向她。
上听帘笑了一声,“嗯,小神侍,我是上听帘。你现在要比我们每个人要厉害了。”
贺酥有些疑惑地看向上弦月。
“你体内有玄荒补天石,你可知?”
贺酥愣了一下,眼眸黯淡了几分,但还是点了点头。
“补天石碎了,里头的混沌之力已经是你的了。”
贺酥没有任何惊讶地点了点头。
“看来,之前让我们上神造成错觉的,就是这补天石了。补天石的力量,果真令人神往。”上听帘饶有兴趣地看向贺酥。
“现在补天石碎,也已经没有那种吸引的感觉了。且她的太古混沌之力,也非你我能承受的。”上弦月语气冷淡地回了上听帘一句。
上听帘爽朗地笑了,“放心,我知道,也没兴趣,你不用那么紧张。只是,我比较好奇的是,她是哪来的补天石。”
贺酥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对上上听帘的眼神,“我也不知,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便已经存在了。”
“是嘛。”上听帘显然不信。
“好了,多谢你了听帘,我们先回去了。”
上听帘起了身,随意地摆了摆手,“随你吧,本神也要继续练丹了。”
上弦月扶起贺酥,“还好吗?”
贺酥莞尔一笑,“没事了,我自己能走。”
“嗯,走吧。”
刚出了门口,就见一位仙君急切地跑了过来,“拜见弦月上神大人!天帝派小仙过来传唤所有上神大人,说有要事!”
“要事?”上弦月皱了皱眉,“我知道了。”
那仙君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又向听帘宫外唤了几声上听帘。
“弦月。”贺酥唤了一声,上弦月转过头,“带着我去吧。我也想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能赎罪。”
“可你的……”
“已经没事了,而且我能感受到你说的混沌之力,我想我现在要是和上神你打一场,也不一定会输吧?”
“不,我一定会输,你的混沌之力很强大。”上弦月一脸认真地说。
贺酥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不会和你打的,所以,我们能一起走吗?”
上弦月沉默了一会,终究是答应了她。
凌霄宝殿中,人群依旧没有散去,众仙更是比方才更加紧张与慌乱。
上弦月和上听帘到的时候,其他五位上神也来了。
“七位上神大人均已到齐。”
“到底有什么事情?”上听帘最讨厌这种场合,她不耐烦地发了问。
天帝普辜揉了揉太阳穴,“此次请七上神来,是因为,魔族已经侵入人界了。”
贺酥站在某个不起眼的位置,听见这话,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本帝想,上神们需要给天界加上结界了,难免他们毁了人界之后,又来给天界添乱。”
“这么严重?”上惊雷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没错,不知道为何,那些魔族,竟然全是远古魔族,而且,数量尤其多。”
“远古魔族?全部醒了?”
天帝叹了口气,这远古魔族,一只便抵百只普通魔族,就算是七上神全部出动,恐怕也难以歼灭他们。
“人界不过多久,想必就会被魔族踏平……”
“既然知道人界毁灭之后就到天界了,那你们天界为何不派仙神下去帮助人界?”贺酥站了出来,眼神坚定地望向高位之上的那个人,质问着他。
这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贺酥?”天帝没想到自己放过她一命,她竟然还敢出现。
“疯了吧?世之法则中说了,人天地三界不可干预对方任何生灭之事。我们天界又怎么能违反呢?”底下的众仙各个不可思议地看向贺酥。
贺酥冷笑,“那你们天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们这群神仙的力量来源于人界天地灵气,源于万物生命之力。你以为人界灭了,你们还会存在吗?什么世之法则,你们这些自私的神仙,也就只会把这当做你们的理由。”
“放肆!”天帝朝着贺酥怒吼了一声。
贺酥迎着天帝的目光,一步步朝着他走近。
天帝忽然感受到了一丝恐惧,“你在干什么?退下!”
“害怕了?”贺酥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来人,给我拿下她!”天帝朝着四周的众仙喊到。
谁料,他刚说完这句话,众仙神中,除了七位上神,其他人竟然都纷纷下跪。
“你们在干什么?”
“天帝大人!我们动不了啊!”众仙神身上冷汗直流,他们不知道到底哪来的那么强大的力量,竟然将他们全都压制到跪下的程度。
贺酥催动体内的混沌之力,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这强大的力量。
“混沌之力?”除了上弦月和上听帘,另外五位上神都非常惊讶。
“混沌之力!怎么可能?”天帝也吓住了。他听说过,仅仅是在古籍中看过这种可以毁天灭地,亦可以重塑天地的力量。
“是呀,既然你们天界不肯救人界,那我一人即可。替你们除了那魔族,也算还了你那块泪烬石了。”贺酥轻哼了一声,收起了那混沌之力,周围的仙神才得以起身,随后,她便自顾自出了那凌霄宝殿,往皓羲门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