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的第一束光亮照射进来,窗外有鸟儿在嘹亮的高歌,好几种鸟儿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
梳妆台前,梁行正在把头发向后梳,麦黄色皮肤之中夹杂着一丝灰白的面容出现在了镜子里面,棱角分明,眼神深邃,鼻梁高挺,坚毅的面庞在肤色的衬托下更显成熟。
亲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现在的他莫名有一丝的紧张,明明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如今要回去了,自己更能体会到这种心理。
在挑选穿什么衣服的时候,韩溪曈也醒了过来,发现身边无人,顶着一头乱发就寻声而来。
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即随本心。
真是的,自己回一趟家还整的这么庄重,想到这里,梁行就释怀了,穿了舒适的运动装。
没有让韩溪曈陪着自己,他打算一个人回去。
一路上,车速很慢,他的心也很坦然,车内环绕着那首经久不衰的经典歌曲。
离家五百里。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观塘别墅。
和位于市区东北的别墅区一样,在西南的方向也有一个别墅区。
这里的每一个院子,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是国内建筑大师精心设计的别墅区,这里符合建筑美学和交通美学。从空中眺望,这个别墅区就像是一条腾空的巨龙,寓意飞龙在天,在这里居住的人都会被庇护。
当梁行再次站在这个熟悉的房子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看向了旁边的别墅,转过头不再去想,径直向内走去。
院子里的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工作,打理花草的,浇水的,种花的,除草的,打扫卫生的,相互之间有说有笑,一片祥和的气息。
有人不经意地看到了有人进来,仔细盯紧了想要看地仔细一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少爷,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机灵点的人已经快步跑向了住宅的方向,口中还在喊着“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书房之内,正在把玩着手里古董的梁万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放下了手里的烟斗,出门向外走去。
客厅大门口,梁行站在大门口的位置并没有进入到内厅,因为在他的这个方向看去,二楼拐角的楼梯口处,站着一个和梁行七分像的一个大叔,他的嘴角有些短硬的胡茬,手里还拿着冒烟的烟斗。
时间好像是定格到了这一刻,梁行没有动,梁万时也没有动,门外观望的佣人们看到这一幕也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敢动弹。
“老头,我回来了。”梁行打破了这个僵局。
佣人们这才敢长出一口气,各司其职去了。
“哼,臭小子。”梁万时重新叼起烟斗,从二楼走了下来。
客厅之内,两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梁父连续说了三遍,移开眼神,本来想要拥抱一下梁行的他感觉太矫情了,父子之间不需要这些。
茶几两边,两人对坐。
“老妈没在家?”
“她早上有个会,应该要好一会儿。”梁父抽了一口烟斗。
“哦。”
“你姐姐前段时间过来了,说你很快就会回来。”
梁行想起自己的姐姐,她在走了之后先是回了一趟家。
“她回BJ了。”
“哦。”
“陪我下一把。”烟斗里烟丝明亮,马上就要抽完了。
“好。”
不多时,又重新下楼的梁父手里拿着期盼,另一只手还拿着眼袋,烟斗里面的烟不够尽兴。
两人下的并不是象棋,而是围棋。
十九路的棋盘,361个落子,每一把都会有不同的结局,人生如棋,棋如人生。
梁行执黑先行,以往的每一把对局,气盛的自己总是下在天元位置,下在这个位置的人,非疯即傻,但是自己从不例外。
手中棋子拿捏半天,最终没有下在天元,换了位置。
梁父并不着急,他很有耐心,并不催促,棋落,布局就已经开始了。
见面两人越下越快,到了中局的时候,梁行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他开始思考,看着眼前的对局,落子越来越慢,但是在自己落子的一瞬间,梁父就立马落子,好像不需要思考的时间。
对局进行了很久,棋盘之上落满了棋子,已经没有太多的位置给两人博弈。
“行儿,行儿。”门外,穆芸的声音传了进来,一席正装的她高高綄起的头发漏出了整个精致的面容,仅仅是花了微微的淡妆,没有办法来形容她的形象。
驻颜有术,岁月微痕。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梁行直接弃局远遁,起身迎接。
“妈。”
看到许久未见的老妈,梁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芸一把抱住梁行,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思念,再多的千言万语在此刻都没有这个拥抱来的直接。
女人的一生有三个最爱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父亲,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许久未见的穆芸害怕,虽然知道这两年自己的儿子平安,但是没有见到人,她悬着的心就放不下来。
捧着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穆芸擦了擦两鬓因为感情流露而流下的眼泪,仔细端详着。
“瘦了,也变黑了,在外面吃了不少哭吧。”穆芸还是没有止住泪水。
“不苦,行儿不苦。让老妈担心了。”
梁行心里在想,怎么这短短的时间,自己身边的人总是在哭,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们,想到这里,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看到梁万时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和儿子,手里还拿着烟斗,桌子上还放着烟袋。
“好你个死老头子,趁我不在又偷偷抽烟,还把烟袋拿下来了。”穆芸说着就要去揪梁万时的耳朵。
“哎哎,你们母子团聚就好好聊,别把我掺进去啊。”说完一溜烟就跑上楼了,溜之大吉。
没人再去关注棋盘,白棋将黑棋吃的死死的。
“妈给你做好吃的,今天我亲自下厨。”
“谢谢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