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愣住,方才自己酒杯明明端的很稳,虽然有些头晕,但实在算不得醉,刚才那一下更像是有人推了酒杯,可这祠堂里除了自己和尚清秋再无旁人,莫非……
想到这里,表情顿时变了变,但碍于尚清秋在这儿,不好直接开口询问,只得继续佯装无恙的给自己斟了杯酒。
“是有些醉了,今日怕是不能再多饮了,来,清秋兄,我们再饮这一杯,饮完这杯我得去躺会儿。”
尚清秋也不挽留,痛痛快快的跟江离饮了一杯酒。
“江兄,我送你回房间吧。”
江离连忙摆了摆手,“不必不必。”
注意到尚清秋疑惑的神情,江离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解释道:“我只是有些头晕,算不得醉,不必送,你在这儿待了半日,想必门派内的弟子正四处寻你呢,还是先去忙门派的事吧,我不打紧。”
“……那好吧,你当心些。”尚清秋不放心的叮嘱道。
……
江离出了祠堂便一路快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隐约间能感受到身后跟着个人,虽已经猜测到来人的身份,但这种见不到人,却能感受到被人跟着的感觉实在令人毛骨耸立。
刚刚走进房间没几步,身后的房门便蓦地合上了。
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对着门的方向开口道:“师祖?可是你来了?”
“算你聪明。”尹千繁慢慢现出身形,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江离。
“本仙问你,你早先不是已经答应了顺从朝廷吗?怎么又出尔反尔和反贼厮混在一起了?”
“……不是厮混。”江离小声反驳道。
“不是厮混?你与那尚清秋把酒言欢,谈天论地的,不是厮混是什么?”
江离微不可察的向后挪了挪,鼓起勇气低声道:“我与尚清秋结拜在先,顺从朝廷在后,凡事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先来后到?照你这说法,我还是你师祖呢!你倒是说说,我是先,还是尚清秋是先?”尹千繁提高了几分嗓门道。
江离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尹千繁斜睨了他一眼,想着自己可能有些凶煞了,毕竟他也是重情重义之为。
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本仙知道你与尚清秋情同手足,但凡事都要留着余地,你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待在清腾派,对皇帝阳奉阴违,真当他们看不出来吗?到最后,反倒是青画阁白白落了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师祖,弟子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实在是对尚清秋下不了手,就如师祖所说,我与他情同手足,我怎能伤我手足?”
“那你就置青画阁的名声于不顾?”尹千繁反问道。
“……弟子没有。”
尹千繁自然知道他没有,青画阁的各届门主都是经过门内弟子共同选出的,任门主之位后,若是不以青画派为重,青画派门内弟子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历届门主,皆是把青画阁置于自己的生命之上。
“我相信你不会不在乎青画阁,你左右不过是因着一个‘义’字,我是怪你对皇帝阳奉阴违,我只是想让你多些圆滑,即便是要保清腾派,也大可不必你亲自出头来表明立场。你这样明摆着跟皇帝作对,他又怎能放过你,又怎能放过青画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