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闵宿,素衣人便没了好脸色,一副很警惕的模样。
“公子,客栈找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他从怀中取了几个铜板放在桌上,斗笠人看了,也伸手往腰带里摸。
素衣人急忙拦下说:“可以了,公子,可以了,走吧。”
二人渐渐远去,那斗笠人还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看闵宿。
闵宿只坐着喝茶,远远地,看着那二人进了一家客栈。
喝完茶,闵宿也来到那家客栈跟前,整了整衣衫,走了进去。
客栈的牌匾上,写着“鸿福客栈”四个字。
跑堂的迎了上来,高声问道:“客官里边请,敢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闵宿清了清嗓儿,“你们这儿,收不收伙计?”
一听这话,跑堂的笑意顿消,上下打量着闵宿道:“我就是伙计,你还想抢了我的饭碗不成?快走,快走!”
说着就往外招呼。
“别这么说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因为在山里遇见劫道的,我现在身上分文没有,所以想——”
“想白吃白喝白住店啊!”伙计翻着白眼说到。
“当然不会白吃白喝了,所以问问能不能帮个短工——”
“哼哼,没这规矩,快走吧,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二人拉扯之间,只听见里面桌有人叫道:“闵宿哥哥!”
闵宿一转头,看见斗笠人正朝自己招手,他旁边的素衣人一脸的惊呀。
闵宿忙对伙计说:“呦,你看看,遇着熟人了!”
伙计没办法,只得松了手,没好气儿地干活儿去了。
闵宿整整衣衫走到斗笠人的桌旁坐下道:“真是万幸,公子还认得我啊!”
看着一桌的好菜,闵宿直咽口水。
他看看素衣人,年纪好像比自己还小些,“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素衣人一脸怨气地看着他,没有回话。
咕噜噜——
走了大半天,闵宿的肚子又空了,如今唱起了空城计。
闵宿不好意思地低头摸了摸肚子,正要开口,却感觉什么东西被递到自己眼前。他抬眼一看,正是那个斗笠公子,用手举着一个软颤颤的雪白大包子。
闵宿接过包子,尴尬地笑笑,“呵呵,多谢公子。”
“公子,你认得他?”素衣人问斗笠人。
斗笠人好似低头沉思片刻,回答道:“闵兄,闵公子,闵宿哥哥!”
“啊,对对对,公子记性真好!”闵宿边吃边笑着附和到。
素衣人虽然不甚明白,但见自家公子这么高兴,心中的怨气也消了几分,向闵宿点了点头。然后,和伙计要了副碗筷,加了几个菜,故意大声地对闵宿说:“闵公子——别客气。”
“哈哈,不客气,不客气。”
闵宿边吃边问那素衣人,“敢问公子贵姓?”
素衣人边吃边说:“我叫张童。”
闵宿拱手道:“原来是张兄。”又看了眼斗笠人道:“你家公子人真好,刚才还请我喝茶。”
“哦?”张童一脸惊讶,勉强说道:“我家公子平素很少出门,也不善与人打交道,既是和闵公子投缘,”张童压低声音对闵宿说:“还请公子厚道些。”
“那是那是,哈哈哈。”闵宿盯着斗笠人,只觉得轻纱隐隐,心想不知道这人为何要戴着斗笠,可是又不好多问,于是说道:“你家公子怎么称呼?我刚才问了半天,他也没告诉我,好像听不懂的样子。”
斗笠人一直看着他二人说话,自己却是一句也不说。
张童答道:“我家公子姓寒名霜。”
“哦,寒霜公子,是哪两个字?”
张童道:“寒冷的寒,冰霜的霜。”
闵宿笑道:“呵呵,寒——霜——你家公子是从冰窟窿里来的吗?”
张童并没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闵宿也尴尬地收了笑容,自顾吃饭。
片刻,张童看着闵宿问:“闵公子为何一路跟着我们?”
“啊——呵呵,是这样,我是打算去——隐龙山的,今天想在这镇上落个脚,但是身上盘缠都被劫了,而且已经好几天没吃饱饭了,所以方才在城外,才吃了你家公子的——”
张童连忙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寒霜,闵宿心领神会,知道他怕自家公子伤心,所以没再说下去。
张童看了看寒霜,见没什么异常,又对闵宿说道:“公子去隐龙山做什么?”
“啊,就是——探亲。”
张童打量着闵宿,看那眼神,好像并不相信闵宿的样子。
“隐龙山离此可不近,公子又没了盘缠,如何赶路?”
“说的是啊,今晚我怕是连个住处也没有了。”
张童笑笑:“既是我家公子想帮你,自然是帮到底的。”
“啊,哈哈,多谢多谢,今天遇到二位真是幸运啊!”闵宿脸上赔笑到。
果然,吃完饭,张童又去要了间客房。
一切安排妥当,三人就往楼上走。
走到一半处,寒霜无意间扭头,看到客栈门口蹿进来一只黑白花猫,他旋即转身下楼,朝着花猫走去。
他边走边叫:“春儿!”
“公子,”张童也转过身,看到那只猫后对闵宿说道:“是和春儿长得挺像,不过春儿的腿是瘸的。”
闵宿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只见那花猫忽地直立起来,除了头,身体和四肢都变成了人的样子。一时间屋里的客人都吓得半死,惊呼道:“妖人,有妖人啊!”大家都往后退。
张童按住楼梯的扶手,动作麻利地翻身跳了下去,挡在了寒霜的身前。
闵宿心想,妖人的厉害我是已经见识过了,这种情况要想活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往下走,打算从一旁溜了。
这时,那妖人扫了众人一眼,奔着窗边的一对母女就冲了过去,他按住母亲,一口就咬断了脖颈。然后扑倒女孩,双手掐住女孩脖子。
众人都吓得半死,大叫着四处逃窜。
刚想溜走的闵宿,看到这一幕却定住了脚步,他看着挣扎的小女孩儿,心中泛起了不忍。
闵宿刚要拔剑,却不知什么东西朝着妖人飞了过去,砸到妖人头上,散落一地。
妖人也是被打得一愣,回头看看,只见寒霜站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一笼包子,停在半空。妖人看看自己脚下,也是一地包子,并着个空笼屉。
闵宿和张童都愣愣地看着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