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店里并没有看到人，文清舒便扭头对陈阳说道：“老板娘可能在吃饭。”
说罢，她就往后退几步，仰头大声喊道：“王阿姨，在不在？”
话音刚刚落下，一位中年妇女的脑袋就从第二楼窗户伸了出来，朝着下方文清舒说道：“马上就下来。”
不到一分钟，这位女老板就端着一碗饭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王淑芬先是看了一眼陈阳，然后才对着文清舒问道：“你要复印这么多啊？”
她显然是把陈阳当成了文清舒的苦力。
“不是我。”
文清舒摇了摇头，指着陈阳说道：“是我......朋友要复印。”
在说到“朋友”二字的时候，她眼睛的余光一直注视着陈阳，瞧见对方没有出声反驳，内心悄然松了一口气，同时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向后拉伸。
然而下一秒她脸上便没有了得意，因为她知道依照这个男生的高情商，这种情况下他只会选择默认。
想明白这一点，她便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自己现在跟他连朋友都不是啊！’
王淑芬注意到文清舒话里的停顿，联想到对方刚刚说话时一直在忐忑地观察她身边这位男生，心中便有了了然。
显然她是认为文清舒因为害羞，于是便把“男”字给省略了，又担心自己男朋友感到不满，所以这才表现出这般小心翼翼。
看着一副小女生心态的文清舒，王淑芬又细细打量起陈阳来。
这小伙子模样还真不错，个子也高。
轻微点点头，她对着陈阳问道：“这些书你都要复印？”
“嗯。”陈阳回答道。
然后又主动问道：“阿姨，多少钱一页？”
“这么多我也不喊高价，就两毛。”王淑芬说道。
这时文清舒开口了，对着王淑芬请求道：“阿姨能不能便宜一点啊？我可是特意把我朋友从学校打印室拉过来的。”
听到文清舒这话，王淑芬又看了一眼陈阳怀里那摞书，在心里估算一下利润，于是便说道：“那就一毛七。”
对于这个价格，文清舒还是有些不满意，她觉得这么多书再怎么也能多便宜一点，比如一角五分一页。
不过在她开口之前，陈阳已经笑着说道：“行，那就麻烦你了。”
既然陈阳都同意了，文清舒也只好嘴里的话吞回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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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怀里这高高一摞书放在打印机旁边的桌子上，陈阳赶紧拿出纸巾擦拭脸上的汗水。
虽然是初春时节，但是他此刻整个人宛如是在酷日下跑了八百米一样。
又抽出一张纸巾擦干脖子，他对着女老板说道：“阿姨，这里的书帮我复印两份。”
陈阳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文清舒就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你复印这么多干什么？”
“准备帮朋友也复印一份。”陈阳回答道。
“那天那个男生？”文清舒笑着问道。
“嗯。”陈阳点了点头。
“他跟你一样都不喜欢做笔记啊？”文清舒促狭道，明显是在“指桑骂槐”。
“他比我好一点，只有英语和生物是偏科。”陈阳小声解释道。
“那你只给他复印这两门就可以了啊！何必......”
文清舒这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她已经知道剩下两门面前这个男生是帮谁复印的了。
只是面对对方这种借花献佛，她也无法生气或者抱怨什么，因为她明白这个聪明的男生刚刚为什么舀特意点出来。
为了不让身边这个男孩看到自己脸上的惆怅，她立马转过头去对着女老板问道：“阿姨，这些全部复印完要多久？”
“差不多要一个中午。”王淑芬回答道。
陈阳觉察到了文清舒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黯然，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跟着问道：“阿姨，你看看这些要多少钱？”
王淑芬随便拿起一本书看了一下页数，又分别数了一下有多少本书，然后拿起计算机一通计算，最后才对着陈阳说道：“差不多五六百这个样子。”
听到这个数字，陈阳悄悄咧了一下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可不可以先给一部分？”
“行，那你就先给三百吧！”
王淑芬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实话，她并不想赊账，特别是对学生，因为十分不好要账。
只是这个钱陈阳现在也拿不出来，于是便只好说道：“我把书放在这儿，我先回学校一趟。”
他准备回教室找林志平借钱。
看见陈阳这么说，文清舒立马说道：“我这儿有钱。”
说罢，她就把书包从背上取了下来放在了面前这张桌子上。
既然文清舒都这样了，陈阳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便说道：“回学校了还给你。”
“嗯。”文清舒轻轻点了一下头。
看着书包里这只剩下一块饼干的塑料盒子，她赶紧把它朝最里面挪了挪，然后才从书包夹层里拿出一个印着大熊猫图案的钱包。
悄悄瞄了陈阳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盯着自己，她悄悄松了一口气，接着打开钱包开始数钱。
不同于李月瑶一下子就能拿出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文清舒递给女老板的这三百元十分零碎。
仅仅只有一张五十元，其余都是二十、十元和五元，其中五元纸币又占据了多数。
王淑芬数完手里的钱，看了一眼陈阳，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文清舒。
这丫头让她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以及那一段青涩的爱情。
把钱收好，她对着陈阳说道：“我吃完饭了就帮你复印。”
“好，谢谢阿姨。”陈阳赶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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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复印店出来，陈阳和文清舒有一小节顺路，把视线从遥远的天穹移动到身边少女微微垂下的脑袋，陈阳小声说道：“刚刚谢谢了。”
“不用客气。”文清舒抬起头来，轻笑着轻微摇了摇头。
看着少女强行挤出来的笑容，陈阳当然明白她为何笑得这么勉强。
然而尽管十分清楚的知道原因，他却一句安慰对方的话也说不出口。
重新凝视着天边那朵孤零零的小小云朵，陈阳就这样沉默地陪着文清舒走到了学校门口。
“我回去啦！拜拜。”文清舒停下脚步，率先挥手跟陈阳告别。
“拜拜。”陈阳也挥了挥手。
“下午见。”文清舒又说道。
“下午见。”
听到陈阳这么说，文清舒嘴角又有了微笑，然后又对着他挥了一下手。
“走啦。”
做完这一切，她才双手揣入到校服口袋里朝着小吃街走去。
将视线从文清舒离开的方向收回来，陈阳也头也不回地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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