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是穿越者。
穿越者有穿越者的胆大妄为。
但一旦认清了自身,弄明白除非作者的亲女儿可以仗着主角光环不惧怕死亡。
像她这种,
学我师兄实在是太稳健了里的做法就很好。
可惜,
书到用时方恨少,
大师兄怎么谨慎,怎么扬别人骨灰,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但帝君这么上道,一句话就想让自己参与朝政批阅奏章?
“帝君你是在同阿璃开玩笑吗?”
帝后摄政是她的任务,但自那日之后,她早就对此死了心。
任务完成就能救文曜帝君?
那也得符合实际情况再说,
就算套着状态,最多也就多一条命。
触及文曜帝君的底线?我又不是有九条命的猫。
许乐的分身这样想着便对文曜帝君说,
“这不像你,你不像是个会拿正事开玩笑的人。”
“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我的手受伤不能用笔。”
文曜帝君撩起衣袖伸出手来,右手颤抖得当真拿不起笔。
“找人代笔,除了你我还能找谁?”
“筍鸿。”
有的时候,许乐挺实诚的。
或许文曜帝君喜欢的,也包含了这份蠢萌。
“筍鸿是全营里最忙的一个人,你觉得我该去拿这种小事麻烦他?”
所以,
你就能拿这种代笔的小事麻烦我?
我很闲吗?
“好吧,”
许乐对文曜帝君说,
“既然只是代笔。”
“帝君慧眼如炬,别的事我或许做不了,做不好。”
许乐边大言不惭,
边用剩余的经验值一下子把书法技能从一级蹭蹭蹭直接点上了十级。
“但论模仿别人的笔记,你把这事交给我,我保证给你看到一摸一样的效果出来。”
“是吗?”
文曜帝君并没觉得许乐的书法有她说的那么好,
他原本的打算是先教会她怎么临摹自己的笔记。
待学习到九成的水准,再让她出手提他撰写奏章。
“你说,
我写。”
许乐自信满满,
“一试便知。”
殊不知,在文曜帝君正听着她此刻心中所想。
若是十级的书法技能不足用,那就点到十一级。
反正,
经验再多也升不了级。
文曜帝君:原来如此。
不提两个分身这里的红袖添香、郎情妾意。
也不提许乐离开文曜帝君的营帐之后,
对工作向来勤勉的他依旧批阅奏章直到深夜。
手伤?
“对,”
前来深夜探诊的常远很清楚的对迎他前来的筍鸿筍令君说,
“陛下的手,恐怕…”
“怎么会这样?”
“令君可知,兵行险招……”
见文曜帝君并没有让他说下去的意思,常元会意找了个托辞说,
“我忘了药庐里还熬制着给帝后娘娘补身的药,得赶紧回去看着。”
“给阿璃?”
文曜帝君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
“她是哪里不舒服?”
“这……”
常远欲言又止,
“不太方便。”
“难道是做亲手饭菜的时候烫伤了手?”
他循循善诱,
温润如玉面孔,
暗藏深沉的内心。
“阿璃是不是同你嘱咐了,一点小事,不必对我说?”
若是今日之前,
文曜帝君不知道许乐有瞬间把一向技艺速成的本事,
他听说许乐为了给他煮饭做菜伤了手,必定是怜惜的。
但他既然知道,
那么显然,
伤手是假,
博宠是真。
她终于也活成了自己过去曾万分厌恶的样子?
“那倒没有。”
常远见文曜帝君一脸你必定在说谎瞒的样子,
不由仔细怀疑了一遍之前见到的师妹的模样。
按理说,
及时手被烫伤、割伤,以小师妹的医术也不可能问我讨药。
她自己就是医仙,
还怕死到了一定境界,
难道她自己就没有备用外伤、烫伤的药膏?
只是陛下为何笃定菜是师妹亲手做的?
她那个人向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活得比一般在家里娇生惯养的深闺小姐还尊贵。
政治联姻已经够委屈她自己了,
怎么可能为名义上的夫君亲手下厨?
“属下仔细想过了,的确没有。”
“是吗?”
文曜帝君再问。
“确实如此。”
“她的身体?”
“陛下不用担心,只是普通调理身体的补药而已,”
常远深深的看了一眼筍鸿,恭恭敬敬的对文曜帝君说,
“本体受伤必然会让分身收到影响,反之亦然。
还请陛下保重身体!”
“若无其他要事,请容属下先行告退。”
待常远彻底退出营帐之外,
文曜帝君看上去尚未动怒,坐在他对面的筍鸿就已经离开位置,跪在他面前准行大礼请罪。
“回去,
坐好。”
文曜帝君右拳抵住额头,颇感疲惫的说,
“一个就够了,连你也要疏远我,想让我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吗?”
“可我……”
“你让常远给阿璃调配的只是调理身体,让她的身体适合怀孕的药物。”
文曜帝君以朋友的口吻对筍鸿说,
“你也不想想,
我若不动她,你再想怎么在阿璃的身体上下功夫都是白搭。”
“可……”
“又是这个国家需要国本,我总归需要一个子嗣。
哦,
还有以前你没有喜欢的人,我何曾逼过你。
现在,
玄璃本就是你的心头好,
好不容易娶上门,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居然还能忍得住不动她?”
“你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你想让我说什么?”
对面,
筍鸿一脸麻木见怪不怪的说,
“对了,
这一打岔,差点忘记了正事。”
“你现在这般模样,
到底是真的没事,
还是在假装没事?”
“除了手上的伤,”
文曜帝君目光深沉下意识叹了口气,下一刻收回情绪,信誓旦旦的说,
“你看我像个有事情的人吗?”
“你倒是给我一个底,”
筍鸿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猜猜猜的游戏,
你几岁?
文三岁吗?
“我三岁?”
文曜帝君挑了挑眉,
“我听得到。”
“我知道你听得到。”
“我的本体没事。
你也看到了,
如果他有事,承受大部分伤害的是我。
只有可能我死了,他还活着,绝不可能有反过来的情况。
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文曜帝君再次像筍鸿展示了一下自己颤抖着的手说,
“接下来说另一件事,原来阿璃是常远的小师妹。
他去送药,
一方面,
确实是为了借你行的方便调理他家小师妹的身体。
另一方面,
是为了获取情报。”
“你的意思是,魔族那里的情报一直是帝后娘娘那里送出的?”
“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上的那么……”
文曜帝君想给许乐套一个词汇,但脱口而出的却是两个字。
“那么……美好。”
“中毒已深,你没救了。”
筍鸿评价道,
“只是,既然如此,你为何?
当然,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我也不是非要想知道。”
“咒杀是魔族的禁忌手段,付出代价巨大,足以弑杀神灵。”
“我也是担心这个,你身上还带着伤,是怎么躲过去的?”
“实际上,
我没有。
咒杀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