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雪回到崇华宫,立刻把药给了南明微,让风千服下去。
此时风千身上的伤已被清理干净,幸好脸上的只是小伤。
“师兄,你这徒弟福厚着呢。”南明微和姬明雪站在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风千,说道。
“对了师兄,风千身上有个胎记,虽是几个红点,但是很像九星。”
南明微轻轻的掀开风千的衣襟,姬明雪凑到跟前一看,只见她右边锁骨下,确实有几个红色的小痣,排列犹如九星。
“无妨,孩子小时候都有胎记,长大就没有了。”姬明雪虽也心头疑惑,脸上仍然是波澜不惊。
“师兄所言极是!”
南明微笑了笑,道:“待明日换药之时,我再过来。这期间明微随时恭候差遣!”
“谢谢师弟!”姬明雪心下自然是记下了这份恩情。
“那明微告辞了!”
南明微走后,姬明雪走到床边,给风千盖好被子,准备静坐片刻。
这次受伤,风遥又昏迷了快一个月。
给风千喂了半碗粥,天也快黑尽了,姬明雪点着了油灯,往火炉里加了几块炭,轻轻的打开门,此刻四周一片暗淡,偶尔一阵凉风吹来,吹得竹叶上的雪花直往下掉。
“师父,我回来了。”
姬明雪听到喊声,往左边一瞧,是杨源怀。屋里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杨源怀温润的脸上。
这一个月,杨源怀都被罚在法纪堂跪香,每日两个时辰。
早上杨源怀烧了一盆热水,正在给风千擦脸,风千突然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师兄。”
杨源怀捏着脸巾的手直颤,哆哆嗦嗦的顺着:“师弟……师…师师师……师父!师弟醒了!”
杨源怀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风千自己慢慢的坐了起来,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肩膀。
自己这是躺了多久?
轻轻挪到床边下了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一步一步的挪到门口。
杨源怀一口气跑到观心亭,喊到:“师父!师父!师弟醒了!”
终于醒了!
姬明雪袖子一挥,手中的软剑立刻收于腰间,消失不见。
扶着门框想要跨过门槛,奈何腿不听使唤,左脚不行,换右脚,右脚还是不行,那左脚……
正当风千考虑用那只脚的时候,传来了姬明雪的声音:“阿千!”
“呜呜~师父,徒弟的腿是不是不在了?呜呜!”
风千遥扶着门框,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
姬明雪笑了一下:“没事,躺得久了,血液不通畅,过两天就好了。”
“那,我还是回去再躺会儿吧。”风千说说完,放开门框,几步便蹦到铺上去了。
杨源怀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但是依然觉得愧疚,心疼。
跟在姬明雪身后进了屋,倒是风千率先开了口:“师兄变得越发温润了!明儿师弟去习道院,估计又得背着一堆坤学送的礼物回来!”
“师弟,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啦,你没事就我没事,大家都没事,这就是最好的”
风千柔柔的笑着,身上的衣裤又小了许多,这一个月,风千就长到十六了。
“师弟,谢谢你!”
杨源怀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风千。
往后几天,风千的身体逐渐好转,姬明雪请了陶明清过来给她诊了脉,开了药,又去那岱舆山摘了些新鲜的玲珑果来,叮嘱她每日午时记得服用。
南明微则给风千送来了两身合身的夹棉青袍,风千喜欢得不得了,日日穿着。
杨源怀又当起了熬药工具人,一日三次兢兢业业,风千甚是感激。
姬明雪最近也不总是往外跑了,日日坐在案前读者经本。
日子过得平淡,风千又缠着杨源怀,教她打坐练功,杨源怀满口应下,每日酉时,都会带着风千去屋后的青竹林里打坐。
姬明雪从抚情斋回来,见两个徒弟都不在,出去转了一圈,才在屋后的竹林里寻着正在打坐的两人。
抬手撤去杨元怀设下的屏障,屏障被撤,杨源怀猛的睁开了眼,见是姬明雪,便叫了一声:“师父!”
风千听到动静,也慢慢睁开眼睛,收了功,。不知不觉,竟坐了2个时辰,灵台清明了许多。
“师弟最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着教她些入门的功夫,便让她学着静坐了。”杨源怀解释道,把责任揽了过去,丝毫不提是风千自己要学的事儿。
姬明雪却是明白的,杨源怀是什么性子,他清楚不过了,定是风千缠着他教的。
“嗯。回去吧。”姬明雪淡淡的说道。
杨源怀和风千也一路跟着姬明雪回了惊雪斋,姬明雪单独把风千叫到屋里,二人在书案前坐好。
“玲珑果你按时服用了么?”
姬明雪说完,定定的看着风千。自己最近忙着追查她的下落,有些忽略了两个徒弟。
“吃了。今天第一天。”风千回到。
风千十六岁了,眉毛长了许多,如薄雾一般,铺撒的极为均匀,前淡后浓;圆圆的杏眼也变得细长了些,眸色清明,仔细一看,似乎又噙着一丝妩媚;上下唇的比例极好,唇色却不是少女该有的桃粉色,而是偏向殷红,犹如涂了口脂般。
“你涂口脂了?”
风千微微一怔,眯了一下眼睛,拿不准姬明雪是什么意思,淡然回到:“没有。”
姬明雪亦是微微别过头去,敛了眸子,面颊和眼皮都红了,有些尴尬,自己问的这是什么问题嘛。
二人未再言语,僵持了片刻,还是风遥先开了口:“明日,我想接着去上课。”
“可以。不过,如果身子吃不消,可以再休息一段时间,法纪堂那边,为师给你要了三个月的假。”风遥给了台阶,姬明雪只好顺着台阶一路往下爬。
风遥一直淡然的面上终于泛起了一丝笑意,又接着问到:“房间是师父专门给我布置的么?”
许是没料到风遥会问这个,姬明雪楞了一下,也没有隐瞒:“是的。”
“那大师兄的房间的床和桌子也是师父做的?”风遥问着,面上笑意更深了,慢慢又坐了下来。
“不是,客堂都是这种床和桌子。”姬明雪说完,拿起一旁的折子经打开。
“那师父这惊雪斋的竹子,岂不是要被砍光光?”风遥说完,轻声笑了起来,没有伪装,亦没有讨好。
“那倒不会。”姬明雪边读经,边回着风遥的话。
“师父,你今天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你眼皮红了。”
姬明雪抬起眸子,见风遥面上含着柔柔的笑意,眸中的妩媚比刚才更甚,唇色也红了许多。
油灯的光打在她脸上,朦朦胧胧,一张脸竟然美得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