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神婆哪能看出胎儿性别来?就算是在这仙道世界中,在她的认知里,她也觉得这是十分荒诞的事情。
“你为什么为弟弟哭呀?”叶知非嗅到这其中有着更大的新闻气息。
“娘亲,娘亲不要他,娘亲说要丢了他,可弟弟都还没出生,没看过这个世界一眼,我觉得他好可怜,所以我就哭了。娘亲打我我都不会哭的。”
叶知非倒吸一口气,不知作何回答,只是无比怜爱的细心替他擦药。她心里堵得慌,总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是没了气。
正当这时,一阵吵闹从门外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大嗓门的女声喊道:“你还真在这儿,听王婶说你跑到人仙官屁股后面跟过来了,我还不信,快跟我走,别在这儿烦人!”
听到这个声音,吕娇来立马抽回手放下袖子,低着头站去一边。叶知非抬眼一看,瞧见了吕娇来的娘亲吕氏。
“真是对不住啊,小仙官,我们家孩子就是皮,没跟你添麻烦吧?我这就带他走。”吕氏见到叶知非之后换上笑容,略有些哈腰进来了,说完就去拉她儿子,准备带走。
她脸上虽然有一贯的苦涩,但是叶知非却没有看出一丁点的悲痛,要知道,她可是刚刚找回她失踪的小儿子尸体啊。就算悲伤到麻木也不该是她现在这副表情,似乎她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那笑容看得叶知非一阵莫名火大。
“等一等!”她叫停了吕氏。
“好啊,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跟人捣蛋了啊?”吕氏不由分说,就往吕娇来头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你这是干嘛!”叶知非赶紧拉过孩子,避免了他挨第二下打。
“小仙官是何意思?难道不是他捣乱吗?”
叶知非一下脑子发热,看着吕氏的脸,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于是当场问道:“你是不是要打胎?”
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使用如此直白露骨的语言,一时也愣在原地。但随即还是反应过来,不过切换了表情,嘴角抽搐,假笑道:“小仙官,这是听谁瞎说的?这样嚼舌根,我非得找他对质清楚!”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请你回答我。”
“这好好的,我打胎做什么?”
“因为你听说他是个儿子。”
吕氏笑容消失,眼神带狠,像是不愿再与叶知非多言,再次拉过吕娇来就准备离开。
要说叶知非也是冲动,她一把也拉住吕娇来。形成了一个二人拉扯的局面,可怜孩子夹在中间。
她对吕氏说道:“听我说,你不可以去。”
吕氏终于撕破脸皮,放下客气,喊道:“你谁呀你!你管的着吗?我家的事要你在这断决?”
“我不是为你,你的事怎么样都好,我不关心,也根本不想理会。我关心的是你肚子里的小生命。”
叶知非往前一步想要把话说清楚,她并不想与吕氏争执,也不想惹出额外的麻烦,可一腔热血作祟,她又无法坐视不管。见吕氏似乎已经快到愤怒的边缘,她强迫自己稍稍冷静了一些。二人总得有一方理智。
看了看有些紧张的吕娇来,她摸摸他的头,轻轻换下一口气,心头一动,生出一计。
“你听我说,那什么王婆的鬼话你不要信,她说是儿子就是儿子了吗?”
吕氏也收敛了些,估计还是顾及叶知非的身份。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不要信那些江湖骗子,他们神神叨叨都是乱说的。财礼到位了,他能给你说出花来,你爱听什么他说什么。”
“可我问的王婆可神了!十有八九都被她看明白了。”
叶知非收起僵持,换成一副阿婆唠嗑八卦的面孔出来,煞有介事的说道:“你也说是十有八九,她就这么准,就没出过错?”
吕氏明显的迟疑了一下:“这个,这个。”
见对方动摇,她趁热打铁,先把吕娇来支开站去门外等候,接着带吕氏进屋,又勾勾小手指,等到吕氏把头凑近,故作神秘的说道:“我在门中习得一秘法,能够通天眼。”
成功引起对方注意之后,叶知非接着说道:“我能看出你肚子里的是不是女孩。”
“真的吗?”对方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信则有,疑则无。”她摆摆头,“而且,这法术虽然使得,但天机不可泄露。”
吕氏一瘪嘴,不做言语,但明显情绪低了下去。
叶知非见状,急忙补充:“我还有一宝,乃生女神药。吃了不论肉胎如何,都能够逆轮回,转阴阳,包你生女儿!”
“小仙官说得可属实?”吕氏把称呼都改了过来。
“我框你作甚?”她将手伸入怀中装模作样的来回掏着,实际上是在将之前打包收好的糕点捏碎成粉末。
虽然她有些舍不得,可是想到几块糕点的牺牲也许能够拯救一个小生命,也算是功德一件。
“呐,看好了,这就是生女神药。”叶知非把裹在手帕里的粉末展示给吕氏看。
吕氏眼中冒出精光,叶知非从那张变得充满希冀与期待的脸上,看出来些许病态。她在心里一面感到愤怒,一面还感到有些恐惧,同时也在可怜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此轻易就信了她的鬼话,这吕氏不知道该说是单纯,还是已经被这封建信条变得疯狂。
“今日你我有缘,这药无偿赠送与你。”
“这,这。”吕氏激动得语无伦次,看来是对叶知非的话深信不疑。双手颤抖半天才接下裹好的手帕,之后一个劲的道谢。
“你回去之后就水服下,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外露给旁人,就算是你丈夫也不行。”说完她又想起什么,“还有,我看过你家运势,说是你家有四宝,我再一算,正好是对应的四神子运,你说巧不巧?你回去之后,对你的四个儿子好好关怀,他们就会给你带来福运,也算是为你肚子的女儿积攒功德。”
“多谢小仙官,多谢小仙官,一定一定听小仙官嘱咐!”得了“神药”的吕氏一个劲点头,但叶知非感觉她已经听不进去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