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脑袋,憋住自己心中那突然冒出的火气,扒拉着床沿边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有些摔痛的屁股,穿上鞋子,这才走到门边前打开门,不出所料,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月老。
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火气就这么又蹿了上来,但我却微笑的深呼吸了一口气,问:“月老,您这会儿找过来又有什么事嘛?”
月老捏着下巴将我上下看了一眼,大概是见我面上是气呼呼的模样,他的面上就露出笑容,有点幸灾乐祸的问:“只是过来看看,倒是灵姬这是怎么了?”
我道:“我能怎么呀,一点事情都没有,倒是月老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进屋了,我都还没休息好呢,要是不休息好的话,到时候下凡帮你干活的时候可就没什么力气,没力气的话可是连活都干不好呢。”
月老笑着道:“自然。”
我的双手抓着门,仰了仰脑袋,示意道:“那月老请回吧,我还没睡够呢。”
就在我关上门的瞬间,月老的一只手抓住了门框,我停下动作看着他,面上露出疑惑,问:“月老这是在做什么?”
月老道:“还有一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事?”
“当初你可是答应帮我做任何事?”
“没有吧,我有这么答应吗……”
“那正好,咱们还是把欠的银两都给算一算吧,我怕有些地方给算错了。”
“……”
我盯着他,想要将他给盯出个洞来。
如果眼神能比做刀刃的话,我早就将月老给看穿好几个洞。
该死的月老,他的话里之音不就是想让我干活吗,干凡间的体力活就算了,还要在天界给他干活,真当我是个随意使唤的仙婢嘛!
人家仙婢都有休息时间,就我没有,月老真是太抠搜了!
一想到这儿,我就气的咬着牙咯咯作响,恨不得立马亮出自己的金刚爪牙来将面前笑靥如花的月老那张年轻的脸给撕烂。
但一想到此处是天界,如果私自跟神仙决斗的话,可是要受到神帝的审问并定罪,想了想我便作罢,再一次将火气给憋在肚子里。
然后露出僵硬的笑容,松开了抓住门口的双手,道:“月老想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我想着可不可以尽快做完就回屋睡会儿觉,哦对了,太上老君那儿还有没有防止让人生气的药丸啊,如果有的话,可以给我带来一些嘛,最近生的气有点多,我怕气坏了身子。”
月老道:“这件事简单,很快就能做完。不过倒是这药丸,太上老君那儿好像不卖,就算卖,灵姬也买不起哦。”
我:“……”
月老应该知道我话里的意思,但是此刻却装作听不懂的回答我,让我有一股想要踹死他的冲动。
随后我便自动跳过这个话题,问:“那…要做什么事?扫地?还是什么的?”
月老十分轻描淡写的将前几天厨房内没洗的碗给说了出来,我听了之后却一个头两个大,问:“不会是……”
月老道:“嗯,就没洗过。”
我嘴角抽搐:“那为何你不洗?”
月老道:“忙于管理着牵线之事,给忘了,想着还有灵姬在,觉得过一阵子再洗也不迟。”
我:“……”
这会儿我是真的一点气都生不出来了。
是该说月老有心机还是腹黑呢。
*
于是我便拖着身子去了厨房,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以前在水灵山的时候我经常看着别的妖精干这些事,而自己则躺在洞里侧躺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往嘴里塞吃的,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过得要多悠哉就有多悠哉,哪里像现在这时候,唉……说多了都是泪。
回想起以前水灵山的妖精是如何洗盘子的,刚撸起袖子的我满牵缘阁找水,将整个牵缘阁找遍了都没找到一滴水,最后我恹恹的走回厨房时,我忽然一拍脑门哎呀一声,站在门口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不使用法术啊,怎么这么笨!”
难不成是在凡间呆的久了导致成这样?
不对,好像我以前也没有经常使用法术的习惯…可能是被服侍惯了吧……
就这样我便念着咒语,那堆碗便漂浮在空中,另一只手变化出水来,将二者搅拌在一起,就在洗完的时候,我操控着法力将碗放在了壁橱中,由于没控制好水,那堆水就直接从我头顶上洒下来,顿时淋了我一声。
我站在原地震惊片刻,最后啊的尖叫一声,抱着脑袋跑出了厨房。
天呐,我可是最最最最讨厌水了!
我跑到了院子中,捋了捋衣裙上的水,嫌弃的要命,比嫌弃月老还要嫌弃,最后还是卵足了劲抖了抖,身上的水散开,将身上抖干后,顿时就觉得浑身清爽。
随后才松了口气。
拍了拍手,大摇大摆的走回房间,然后躺在床上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觉。
*
作为一只猫妖,啊呸,现在是猫仙,这睡懒觉可是天生的。
等睡的自然醒时,我伸了个懒腰下了床,走到院子中,见月老正站在蒲情树前,手杵着拄杖,手上还握着那本熟悉的册子,见我过来,就道:“等候你多时了。”
我嘿嘿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我来的正巧呢。”
月老问:“那两件神器带了没?”
我一拍手,惊讶道:“哎呀,我摆在房间的桌子上呢,我这就去拿来。”话音刚落,我就朝着房间里跑去,将两件金灿灿的法器抓在手上,将那把刀刃塞进了兜里,那镯子便套在了手腕上,还刚巧的合适,然后我就提着裙摆小跑了回来,月老将册子和牵线用的红线剪刀甩到我的手上。
我就试探性的问:“月老,之前的那药丸再分给我一瓶呗。”
月老眯起双眼,问:“怎的,给你两件神器还不够?”
我低声说:“我这是怕万一我实力不行打不过那妖怪,而且,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月老就道:“这药丸可是要炼制七七四十九天,你以为就这么轻松能拿得到?”
我糯糯的叹气:“那好吧。”
随后我便盘腿坐在蒲情树前闭上了眼睛,接着感受到一股身体快速下坠的感觉,依旧和上次一样四周漆黑看不见方向,等回过神来时,人就已经呈大字型从凡间的那颗绿叶子的蒲情树上掉下来,还是呈大字型。
得亏是以灵体的方式下凡,身体也不痛不痒的,再或者要是给面前这些凡人看到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