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臣见鬼丞相面露难色,不觉有些疑惑,想着鬼丞相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还没等家臣开口,鬼丞相就先说了。
“符生,你在我这里几年了?”鬼丞相带着沉稳厚重的语气问道。
“回丞相,五万有余。”符生恭敬地回道。
“都已经五万年了啊。”鬼丞相有些感慨,骷髅面具之下似乎有些伤感,随后又说:“你同折兮是青梅竹马,理应也是今后魔主的身边人。”
符生吓得跪在了地上,急忙道:“小人对三公主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鬼丞相鄙夷地看了这个没胆量的男子一眼,冷森森地说着:“折兮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你跟了我五万年,又同折兮是青梅竹马,若是今后折兮当了魔主,你便是她身后的男人,勿妄自菲薄才是。”
符生一听这话,清秀俊美的脸上有些动容,他欣喜若狂地问着:“丞相有何吩咐?”
鬼丞相勾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或许他等的就是符生死心塌地地效劳。
在羲筠的心里,魔主只有枳拂一人,且上一代魔主也已经草拟了诏书传位于枳拂,只不过魔域都以为枳拂已经身在鸿蒙了,却没有想到枳拂的魂魄就在魔域极北之地的千穷洞中。而对于枳拂是否还活着的事,鬼丞相一直持有怀疑的态度。
一个合格的魔主必须学会断情绝爱,而这一点由鬼丞相亲自栽培的折兮符合他的要求。
人间繁华如旧。
冥澜闲着无事,一袭白衣翩翩而来,迷倒了不少良家妇女。这成亲的没成亲的都来凑凑热闹。
“天啊,怎么会有如此俊逸非凡的男子啊?”
“这是神仙吧?人间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
“皎如玉树临风前啊!”
“天啊,我为什么要那么早就成亲?”
“不知他有无婚配?”
…………
冥澜这货看到大家的反应很是满意,而这不过是他五成的容貌罢了。
世有公子兮,如临仙姿,身如璞玉心剔透,动若春水起波皱,静若凌云之木上九天,突出得让人移不开眼,真乃回眸一笑醉苍生。他恍若海市蜃楼,不知何处来,只见惊鸿一角,但知不可及。
冥澜执扇缓缓地走到洛茯榛出算的地方,想着:这小蠹木呆会肯定会被本尊的风姿迷倒。
冥澜都可以脑补得到那样的场景:洛茯榛矫情地说着:“哦不,尊上,我不配得到你的爱。”然后冥澜用食指抵着她的嘴唇说道:“我知道你自卑,但不要妄自菲薄,你虽然缺点很多,但是有我爱你这个优点就行了。”……
冥澜脑补了一会儿,还露出了一副得逞的笑,突然被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你谁啊你?能不能不要耽误后面的人?淫笑个啥?”
冥澜一愣,感觉哪里不对劲?他淫笑?他是那么猥琐的人吗?
“说的就是你呢,能不能靠边站?!”洛茯榛见这个白衣公子还站着,有些生气了,能不能别耽误她做生意?
后面跟着这白衣公子的女性纷纷开始开骂。
“你这个丑八怪!”
“你这个臭神棍!这位公子是你可以吼的吗?”
“姐妹们,办他!”
…………
洛茯榛见情势不对,赶紧拿着银子跑了,她心里得恨死那个白衣公子了,耽误她发家致富!
冥澜奇怪着,这怎么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呢?她不是应该很热情地迎接他吗?忽然想到她还是在历劫,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凡人,失去记忆也是正常的,可以理解。冥澜自我安慰着。
他回过神来,发现洛茯榛已经不见了,想着她该不会是用了遁形术吧?
洛茯榛气喘吁吁地甩开了那些疯狂的女人,跑回了家。
小树子见自己的师父回来了有些不解,今日怎么会那么早就回来了。
小树子游手好闲的原因是这样的,他总觉得自己很有钱,有很多的稀世珍宝,所以他觉得他没必要努力。
“师父,你怎么会那么早回来?”小树子有些不解。
“你个倒霉玩意,没见你师父是跑回来的吗?当然是逃命啊!”
“又发生战乱了?”不会吧,又发生战乱?
“呸呸呸,你个游手好闲的玩意,能不能有点出息?!”洛茯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冥澜觉得自己在人间应该有个身份,于是乎买下了一座宅子,对外宣称自己是商人,没错,这钱是用上夙的宝贝换的,也不怪以后上夙要和他拼命了。
冥澜夜晚去了洛茯榛的家。
那可谓是家徒四壁,而且几乎没有什么人会住在荒废的山脚下,冥澜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他今天看洛茯榛就是往这边跑的,应该错不了。
屋子里的烛光摇曳,依稀可以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瘦的让人心疼。
冥澜有些心疼,大半夜的,她还在秉烛夜读,还摇头晃脑的,看起来读书十分津津有味,也不知她在读着什么书,那么用功。
而实际上是洛茯榛在啃着一只烧鸡,对于她来说这只烧鸡简直是人间美味啊。那肥脆的香皮,那松嫩可口的鸡肉,沾上一点辣椒汁,真是酸辣可口,太美味了!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
冥澜见那烛光快要熄灭了,一拂袖,天空中出现了漫天流萤,而此时烛火也熄灭了。洛茯榛正想把烧鸡藏起来,忽然就被窗外泛着青黄色的光给吸引了。
一闪一闪的萤火扑在黑夜的怀抱里,撒着娇,在黑夜的怀里跳动着。
调皮的萤火虫钻进了洛茯榛的纸糊的窗下,顺着破洞的纸飞了进来。
她伸出了自己的玉手,一只萤火虫停憩在她的食指上。
“流萤小扇点星辰,月色微凉何日醒。”洛茯榛轻轻说着。
她没有惊世之才,只不过是有感而发,黄粱一梦也好,昙花一现也罢,至少美好曾经降临在她的身边。
萤火虫的生命是如此短暂,却无忧无虑地点缀着夜色,嬉戏着,绽放着,即便不为世人所记住,它们也曾来到过这个世界,绽放过属于自己的光芒。
“喜欢吗?”冥澜带着低嗓音温柔地说道。
洛茯榛一见是白天那个耽误她做生意的人,有些不悦。
她正想把窗子关上,冥澜却突然伸手过来,正好夹到了他的手。
“我不是故意的。”洛茯榛有些歉意。
“我知道。”冥澜笑着说道,似乎他的笑和这场萤火盛会一样光彩夺目。
“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冥澜见她的嘴上还有一些油渍,便拿了自己的衣角替她去擦拭。
洛茯榛不知这个人要干什么,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恶意。”冥澜解释道,现在的她就像是个受惊的小猫,有些可爱。
冥澜说完之后,便往她的嘴角擦拭过去。
“你到底是谁?”洛茯榛问道,难不成是越疆的细作,混入大盛国之中窃取机密情报?
“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冥澜想着:凡间那些女子都喜欢温润如玉的君子,我这般温柔,这小蠹木怎么能对我不动心呢?
“这些流萤是你弄的?”洛茯榛问道。
“你若是喜欢……”
“你知不知道,萤火虫也是有生命的,你这样怎么能对得起世间万物的生灵呢?”洛茯榛爬出窗子来忽然一本正经地说着。
冥澜:???
洛茯榛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擦着,又道:“你要是给些封口费,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过。”
“自然之物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怎以金钱来衡量?”
“我不管,你逼迫萤火虫就是不对,你要是给我点封口费,我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洛茯榛的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
“此情此景,你非要如此扫兴吗?”
“我不扫兴,扫你啊?你们这些贵公子哥一点也不懂得人间疾苦,只知道鱼肉百姓。”
“我不是……”
“你不是,你不是啥?途有饿殍,却置若罔闻。就你这身上锦衣罗缎,怕是没吃过苦头吧?当今圣上不唯贤是用,有了危险才想到人才,麻衣神相出山后,没多久就归隐了,绾藤之策也就是流于形式,却没有行动……”
“好,你继续说。”冥澜打算听她说。
就这样一个听着,一个说着,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洛茯榛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听了她一个晚上的废话。
天界这边。
焱狄经常闭关修炼,也不知在修炼着什么功法,只是每次子时都不见人。
太和殿里没有燃起一盏灯,整个宫里充斥着黑暗,还有一丝丝的诡异。
在太和殿正中心的位置,只见焱狄在艰难地修炼,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可是那结印的方式又不像是天界的功法,也不似魔界的功法。
焱狄的脸上带着痛苦,似乎是修炼遇到了瓶颈,无法突破。
蓬莱这边,羲筠清晨偷偷潜入了他师父的房间,盗走了赤明丹。
这时蓬莱仙君睁开了眼睛。
如果有一个人不动声色地爱你,他的感情是经历得起时间的考验的。
羲筠是枳拂的人,他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想着配合她。
魔界这边也没有什么大事。
洛茯榛实在是说得太困了,便躺在冥澜大腿上睡了起来。
“枕头,好舒服的枕头~”她睡梦中呓语着。
冥澜身子一麻,这熟悉的呓语,说她不是伏桑的转世,他都不信。
冥澜把洛茯榛抱回了她的闺房。
出来的时候居然撞见了小树子。小树子一脸不可置信,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从他师父的房间里出来?!
冥澜也一脸不解,上夙投的胎怎么会和伏桑投的胎在一个屋檐下?
“上夙?”冥澜有些疑惑地吐了两个字出来。
小树子冲了上来,叉着腰道,理直气壮地说着:“你还想上诉?你这个狗男人,说你为什么会在我师父的房间里?!是不是想图谋不轨?!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私闯民宅,你还想上诉,我们先把你给送官去?!”
小树子拉扯着冥澜,却发现怎么也拉扯不动?是他力气太小了还是这个人力气太大了?看样子是个练家子啊!小树子见拉扯不动,赶紧四处张望在门后的角落里找到一把扫把。
“别以为你会武功就可以欺负我师父,说,你昨晚对我师父做了什么?!”小树子竖起了扫把咄咄逼人道。
由于动静太大,直接把洛茯榛吵醒了。
“吵什么吵啊?!”洛茯榛睁着惺忪的眼睛不耐烦地说道。
“师父,他想……”
洛茯榛正想睁开双眼。
小树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冥澜直接一拳打晕了小树子,然后淡定地说着:“没事,刚才有只苍蝇,你继续去睡吧。”
方才小树子感觉一块石头砸到了自己俊脸之上,也不知道毁容了没有。冥澜没有动用自己的灵力,就是普通凡人的一拳,直接把小树子给打晕了,完事了还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脸上。
洛茯榛听着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就懒得睁眼了,继续睡觉。
冥澜见洛茯榛进了自己的闺房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管管晕倒在地的小树子。
听说当今圣上要微服选妃。
洛纭想着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万一能碰上当今的圣上呢。
自从三天前她发现自己的身世之后,她就知道洛家是靠不住的,她亲娘更是靠不住,而这次若是圣上能够看上她,那么将来她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洛纭最喜欢的就是东市的罗敷锦,她觉得这块布料就是专门为她而诞生,柔和且显尊贵,丝滑且有度。
洛纭带着贴身丫鬟来到流云斋的时候,却被告知最后一匹罗敷锦已经被人预购了。
“敢问掌柜的,是谁预购了这匹布料?”洛纭有些不服气,好不容易看上喜欢的布料,却被人预购了。
“客人的信息我们不方便透露,毕竟诚信为本嘛。不过那位客人是昨天预订,听说今天会来取,您可以等等。”掌柜的略带歉意地说。
她本来还想借着罗敷锦引起圣上的注意呢。
洛纭等了一个上午,终于在下午等到了那个人。
只见这人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霸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戾气。
洛纭一看就爱上了这个男子。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人是摄政王,那个权倾朝野的男人。